可心里却不愿就这么走了,心里有股预感,早早就在这附近,可她为什么就找不到人呢!
“小姐走吧,天黑就不安全了”佩儿望着周围环境,胆怯地扯了扯不舍就此离开的白舒娴。
“若是小姐担心,不如咱们先回去,让阿大他们继续找,司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佩儿再次提议。
白舒娴被佩儿搀扶带拽地往回带,眼神却一直不停向四周寻找。
突然被一孤坟旁挂着的破布所吸引。
白色破布被红色浸染,破布角落画着一笔画五角星。
“小姐!”
白舒娴甩开佩儿的手朝着孤坟飞奔而去,急切扯下破布,四周却没有早早身影。
“小姐你怎么了!”佩儿狐疑。
“找,就在这给我找,早早肯定在这附近!”白舒娴颤抖握紧手中破布,叫回欲离开几人。
阿大把准备好的火把依次分发,白舒娴没再跟着众人,而是接着火把亮度,寻找好似被压过的草往里寻去。
猛地身处传来狼群抢食声,顾不上害怕,白舒娴将火把高高举起,朝里侧冲去。
只见一血人躺在狼崽群中,不知是早已死透还是面对小狼早已无能为力等死。
好在只是几头小狼崽,未发现有其他成年狼群,白舒娴顾不上害怕,也不知无论是身体还是脸都早已面目全非之人是否是早早,义无反顾拿着火把冲到狼崽群中。
“滚开!滚……”
白舒娴用火把不停驱赶着。
进食被打断,几头狼崽恶狠狠瞪着白舒娴,欲朝白舒娴攻去又畏惧火,与白舒娴缠绕几圈后被火把点着,值得朝四周分散逃离。
没等她舒口气就听到血人沙哑着缓缓开口:“翠翠~”
听到熟悉声白舒娴身体好似被定住般不敢转过身去,不愿相信地上之人就是前些日子还与自己谈笑风生,阔谈未来的早早。
“翠翠”
声音再次响起,白舒娴痛苦抬头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明月,倔强地将眼泪掩藏后才蹲坐司早早身边。
只见司早早脸颊凹陷似骷髅,大腿肉已经被狼崽撕扯看不清原来模样,小腿与手臂上是深浅不一的鞭痕与烙铁印,右腿更是露出一截白骨,两只手掌上只有孤零零的大拇指,其他手指不知去向。
白舒娴不敢想象这几天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在面对狼崽时早已没了求生的欲望。
“抱歉,吓到你了!”
白舒娴只是一味摇晃脑袋却没有回答,手就这样悬着半空中不敢触碰司早早半分。
“早早,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人,阿大会医,你别怕!,别怕……”
白舒娴连人带声音极其颤抖,话落跌跌撞撞起身要跑回去找阿大却看到司早早激动抽搐时停了下来。
“早早,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别急,撑住我马上回来了好不好,别怕!”
“翠翠,咳咳……”
许是急了些,司早早忍不住咳了几声,咳嗽牵动浑身伤口,连内脏都险些咳了出来。
“翠翠,你听我说,我、我时间不多了”
“还好我最终还是等到你了!”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早早,对不起!”白舒娴不停道歉。
“翠翠别哭,只可惜答应要罩着你的事不能作数了,以后我不能陪着你,咳咳……”
一连着说了许多,司早早再次咳嗽,且比前一次要重了许多,白舒娴不敢打断,只能静静听着。
“你要记住,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以后、以后你不是什么王翠花,不认识司早早,你是白舒娴,不要管我尸首,不要替我立碑,记、记住了吗!”
见白舒娴迷茫没有立即回答,司早早变得异常亢奋,说话声音猛地拔高:“你答应我,记住我说的话!”
“好好好,我答应你早早,你别激动!”白舒娴立马答应,安抚异常激动的司早早。
听到白舒娴答应,司早早身上生气瞬间消失大半,嘴角艰难撤出一抹微笑,静静望着掩藏在乌云身后的月亮感叹:
“明明是一样的啊!”
“呵~活在这冰冷孤独的世界里真是痛苦一件啊,翠翠啊别做翠翠了,就做白舒娴吧!可惜、可惜我还没来得及……”
话未说完,身侧之人已然没有了生气。
白舒娴早已被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面前之人是何表情,或是未尝这个世界甜只得苦的不甘或是面对疼痛,离开的解脱,亦或是对那一丁点能回到原来世界的期盼。
白舒娴茫然地望着前方不敢看向地上毫无生气的司早早,好像这样鲜活的司早早就还在,这一刻她这是在做梦一般。
不知自己在司早早旁边呆坐了多久,只觉时间好似静止,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是早早却始终没有回应自己的话。
“早早,你之前不是要我加入你嘛,我想了想觉得你说得也挺对的,可是我还是有些怕”
“对了,听说西郊外有片大草原非常适合郊游,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去吧!”
“我跟你讲,小学的时候每年都去郊游,当时老师怕大家饿让带吃的东西,有同学竟然带了肘子,你都不知道她拿出肘子的时候有多搞笑,哈哈哈!”
“早早,怎么不理我啊,是不是我来晚你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白舒娴不停道歉,又好像忘了重新分享自己遇到的趣事。
“……小姐!”
佩儿找到白舒娴时,白舒娴整个人神不附体坐在早已凉透的司早早身侧喃喃自语,说着一些佩儿听不懂的话,无聊佩儿如何呼喊都得不到回应。
没办法佩儿只能退了退白舒娴,“小姐!”
白舒娴回过头看到佩儿及身后跟来几人眼中的担忧,苦涩开口,“怎么了佩儿?”
“小姐,这、这人是司小姐吗?”佩儿指着地上形如丧尸的司早早不太确定地开口。
白舒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司早早闭上眼,半刻后借着佩儿站起身,“走吧,我都饿了!”
佩儿狐疑,来回在两人间指着,“那那司、她怎么办?”
“她?死了就好!”
“啊?”佩儿惊讶得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
“可是小姐,我们不是特意来寻司小姐的嘛!”
听到这话白舒娴脸色立马冷了下来,“谁说我是来寻她的,我只是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也敢抢姐姐风头,她也配!”
说完严声下令:“走吧!”
众人也不敢多问,但看二小姐这架势好像真的只是来确认人是否真的死了,不然若是真有交情之人又怎么会放任尸首在荒山,让狼狗分食。
走之前白舒娴又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司早早,心像被千万根针狠狠扎过一般,痛得白舒娴呼吸不过来。
早早,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让你孤零零躺在这荒山,只求你能回到原先世界,愿你忘了这里的痛苦幸福过完一生。
如果不能,那就投到一户好人家吧,爹娘疼爱,平安喜乐一生!
回到自己的雅娴院,院中黑灯瞎火,白舒娴没让佩儿陪着,打发走几个丫鬟就径直往屋里去,却被屋中黑影所吸引。
“娘亲?”白舒娴试探性开口。
“去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姚氏丝毫没有看到白舒娴身上的疲倦厉声质问。
“娘亲,我很累,我……”
姚氏没有听她的解释直接打断,“我不管你怎么样,我只想知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
“白舒娴,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好好学着做个闺阁女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非要惹出什么事来,牵扯到淑兰牵扯到我,甚至整个白家你才高兴是不是!”
“没有,娘亲,我只是……”
“我不想听到你任何的狡辩,我只给你一个晚上时间,新来的教习嬷嬷曾经在宫里当过差,明日你跟着她好好学!”
说完不顾白舒娴的欲言又止转身离开了雅娴院,留下白舒娴一人。
白舒娴麻木地躺在床上,回忆着过去与早早的点滴,虽两人相处日子不算多,可有着来自同一世界的经历,两人有着共同话题,有着共同经历,彼此惺惺相惜。
可是现在她离开的那般痛苦那般不堪,自己却无能为力,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压抑得她喘不气。
静静盯着床帐,一想到往后自己还要面对如此压抑的生活,还要无止境的学做白舒娴,白舒娴就恨不得今日是自己提早早去死,最起码早早有面对这世界的勇气。
许是太过压抑,许是夜晚出去受了风寒,半夜白舒娴发起高热,整个人都在胡言乱语。
听到消息的姚氏匆忙赶来,听到白舒娴的话亦是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吩咐嬷嬷快马加鞭拦住要去请大夫的佩儿!
就凭白舒娴说的这几句话若是传出去足够要了她半条命,她不敢冒险请大夫。
屋内留下足够信任之人,其余人都赶了出去,姚氏亲自替白舒娴擦汗降温。
“夫人,您、您这……又是何必呢!”戚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我只想让我的囡囡留在我身边罢了”
戚嬷嬷叹息,都是苦命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