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娴迅速跑回房间,只觉周围温度过高,脸颊烫得惊人,双手捂着脸试图降降温却无济于事,反而手也便开始变得烫起来,随即起身手扇凉朝窗户走去。
‘咯吱’打开窗户,清晨微风徐徐吹来,白舒娴焦躁的心才稍稍安静下来,转身往回走需要回榻上歇息,可就在转身刹那间,只感觉后颈一痛,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一间破旧柴房中。
“嘶~好痛!”白舒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睁眼瞬间才看清周围情况。
房内充斥着一股恶心铜锈味,摸索发现四周被柴火高高堆起,房门紧闭,借着门缝中的丁点亮光看清整个屋内只有一条从门口延伸过来的狭窄小道,整个房间昏暗无比。
白舒娴检查自身,好在出来脖子有些痛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轻推几下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透过门缝往外看,院子杂草丛生寂静无比,像极了常年无人居住的荒野之地。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白舒娴费力拍打门大喊,希望能借此吸引路过行人注意。
“别白费力气了,没人!”一男声从身后穿来,气弱声嘶。
“?”谁?!白舒娴迅速转身试图在昏暗中寻找那声音的主人。
“谁在那?出来!”
“你为何会被他们抓来这?”男声再次传来。
“你是~?谭颂?!”白舒娴没回答反而问道。
这些人抓她是因为她调查谭家之事,那和她一起被抓之人大概率会是谭颂,即使不是谭颂本人,那也可能是与之相关之人。
“你是谁?”听到对方认识自己,谭颂声音明显警惕了不少。
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白舒娴这才看清他模样。
容貌说不上有多惊艳,气质却让人十分舒服,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散开,清秀眉目间透露着温柔。
但衣服却浸上异样的红,再细看身上却有大大小小不同的伤,手指间还有化脓迹象,显然是不同时间受过的伤,想来屋内那股怪味应该是他身上新旧血液混合后的味道。
“我问你是谁?”没听到回答,谭颂一把掐住白舒娴脖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其清秀柔和的外表格格不入。
“我——放开我!”许是受过伤的原因,白舒娴稍微一用力就挣脱束缚,当即退出几步之外。
“谭颂,我是来找你的!”白舒娴言简意赅道。
不想却换来谭颂嘲讽,“找我?找到了这?!”
“我——我是不小心,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同伴,他会来救我们的!”
谭颂没搭理白舒娴,转身找了个舒适地方坐下闭目休息。白舒娴也跟着坐到他身边。
“谭颂,你知道你家为什么会……”感受到周围忽然凝固的氛围以及谭颂明显急切的呼吸,白舒娴没再说下去。
回想起当时谭家惨案,谭颂内心那剧烈的恨意就怎么也隐藏不住,恨不得立马找出真凶为家人报仇。
可他还是太弱了,当时要不是爹拼死守住门口,他和妹妹也不可能有时间逃入密室侥幸活下来。
可即使这样,自己还是被抓了去,只是不知道如今妹妹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是他太弱了,没能力保护家人,保护不了妹妹。
“你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说什么!”谭颂声音异常平静,就好像被屠杀的不是他家一般,这是白舒娴万万没想到的。
又话锋一转,像黑夜中的狼,恶狠狠地盯着白舒娴,冷声道:“真是没意思,你们就这点手段吗!”
“什么?”白舒娴疑惑。
“怎么?严刑逼供行不通,那么几天就想出这么个主意?那我劝你们还是直接用刑快些!”
“不是,我不是……”
白舒娴想解释,可谭颂却丝毫不听。一想到这些天以来的日子,若不是有血海深仇支撑着,他怕是早就放弃求生念头了。
却又困惑,为何对方会问他一些自己闻所未闻的问题,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问题所以需要杀害他全家吗?!
“谭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同样遭遇过这些事,我也很困惑和痛苦!”
“所以才来找你,希望我们能一起找到答案,为他们报仇!”
“痛苦?”谭颂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充满血丝,一字一句道:“你懂什么是痛苦吗?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吗?”
“我知道,我也曾眼睁睁看着朋友倒在乱刀之下我却无能为力,我懂那种痛!”
白舒娴紧紧握住谭颂颤抖的手安抚:“就是因为我经历过,且不止一次,所以当听到你们兄妹还存活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们,我想要一个答案,想为他们报仇!”
“谭颂,求你信我!”
“凭什么让我信你?”谭颂挥开白舒娴的手戏谑望着她。
“我……”白舒娴犹豫起来,她一时也不知道可以拿什么来证明自己所说为真。
“好!”白舒娴拔下头上簪子抵在脖间,道:“如果唯有我的死才能让你相信,那我愿意”
“他叫陆祗,希望你能与他一起为他们报仇!”
随即闭上眼睛拿着簪子决绝朝脖子刺去,手忽然一痛簪子随之落地。白舒娴茫然看向谭颂。
“你这么不珍惜自己性命,我很难放心与你合作!”
“!”这是相信她了?!白舒娴大喜。
“你为什么突然相信我了?”白舒娴问出心中疑惑。
像是想到了什么,谭颂苦笑出声,“大概因为你眼中还有光吧”
眼中有光?她又不是奥特曼!
“谢谢,不过我觉得我们目前还是需要先想办法逃出去才是!”白舒娴回到门口继续想办法撬锁。
“你这样只会招他们过来,到头受苦的只会是你!”
听此白舒娴只能放弃撬门的想法,转而想其他办法。
白舒娴刚坐下,‘哐当’一声门被人重重踹开,进来一高一矮两人,无视前方的白舒娴径直朝谭颂走去。
他们要干什么?要带谭颂去哪?!
不行,谭颂这一身伤,不能再受刑了。
白舒娴以身挡在了谭颂前面。
“你们干什么,要带他去哪?”
高个子男人一把推开白舒娴,架着试图反抗的谭颂朝外走去。
“谭颂——”白舒娴爬起还想追上,门却再次被锁了起来,只能任由白舒娴奋力拍打却没有无人应答。
拍累了的白舒娴无力地瘫在地上,一遍遍喊着谭颂名字,内心无比期盼着陆祗能早些发现自己消失了,找到这。
天渐渐黑了下来却一直没见到谭颂回来,白舒娴又饿又累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一直观察着院中,想找到逃脱之法。
“晦气玩意儿,要我说直接弄死算了,还这样来回折腾,累的还是我们哥俩!”后半夜快饿晕的白舒娴迷迷糊糊间听到早上两人的声音,立马打起精神朝门外看去。
两人拖着浑身是血的谭颂回来,打开门没看白舒娴一眼,直接将谭颂扔了进来,锁上门扬长而去,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谭颂!”
谭颂却没有回答,甚至听不到对方呼吸声!
想到被拖回来时一动不动的模样,白舒娴有些害怕,不会死了吧!
将手试探性挪到谭颂鼻尖,在感受到他那微弱的呼吸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摸黑将人拖到门前,用力将门扯开到最大,借着月光查看谭颂身上的伤。
身上还是之前的烙印与鞭痕,可在看向腿部时白舒娴被吓到了。
左裤腿被撕扯开,小腿鲜血淋漓甚至露出骨关节,怪不得回来时是被拖着回来的。
“谭颂?”试探性叫了一声仍没有回应,白舒娴犯难。
这伤势若不及时将错出的骨关节接回去,就算是把他救回来,今后也怕是不能正常走路了。
可她也就在武功山待的几天学了些皮毛,不敢轻易动谭颂,本想征得他同意,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谭颂,你要是忍耐不住你就叫出来,和我说一声我就停下!”
知道谭颂听不到没法回答,但白舒娴还是说了出来,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些。
用牙齿沿着裙摆撕出一条长布,又找来一根大小适宜的木棍,将其表面摩平后,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
“忍住!”
一手抬起小腿,一手扶着关节后侧,迅速一摆,将小腿向右下方转去,随着谭颂一声闷哼,错出的关节总算是接了回去,接着立即将木棍固定上用布条绑住。
白舒娴松了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地将骨关节还原了。
处理好谭颂伤势,白舒娴才找了个舒适地方沉沉睡去。
“你醒了?”再次睁眼,看到谭颂醒了,白舒娴兴奋不已。
“嗯!”
“你现在能不能勉强走路?”白舒娴朝外看去,发现人后没在问道。
“怎么了!”
白舒娴在谭颂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而后为难地看着谭颂等待他的回答。
“怎么样?”
谭颂思索片刻后点点头道:“好!”
既然伤员没意见,白舒娴立马开始了逃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