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晓雯不要去……”
顾芸烟握住妹妹的手,顾晓雯感觉她在颤抖。
顾芸烟怎么能不怕?妹妹惨死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
她要永远地失去妹妹了,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正在意她的人。
顾晓雯感觉姐姐的手心冒汗,她感觉姐姐此刻非常不对劲。
“姐你到底怎么了?我先答应你好吗?你别吓我?”
顾晓雯展开双手抱住顾芸烟,右手不断地抚摸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她才感觉顾芸烟恢复如常,终于平静下来。
顾芸烟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
她身边有女生是泪失禁体质,和别人吵架一开口就哭了。
还有一些女生会主动向外人展示自己的脆弱,让他人倾听以博得安慰。
但是顾芸烟从来就不是这种性格。
跛脚之后她闷在公寓里,不管是李玉淑还是连铮她都冷言冷语。
那时候她已经无比脆弱,心里的苦闷只多不少。
顾芸烟搂着妹妹,这一刻她稍稍没有遮掩自己的脆弱,让自己放肆地依赖别人。
她这副样子完全把顾晓雯吓到了。
原本她还想着已经答应的事情不好爽约,打算和姐姐再争取一下。
可是姐姐紧紧抱着她,她身上的无措仿佛即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晓雯,你和姐姐保证这个周末绝对不会和甘媛出去露营,以后也绝对不会去。”
顾芸烟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她放下搂着顾晓雯的手,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顾晓雯看着姐姐决绝的眼神,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一个劲的乖乖点头,说一定会听姐姐的话的。
顾芸烟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心里暗自坚定要保护好她。
“甘媛邀请了多少人去?你还有江菀吗?”
顾晓雯点头:“还有班长,他也一起去。”
“姐,你说我找什么理由拒绝她?其实……”
顾晓雯有些话她还没和姐姐实话说,事实上她现在在学校里和甘媛的关系很奇怪。
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反正自从姐姐和她说完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感觉和甘媛的相处很别扭。
甚至有一次老师叫她去办公室拿试卷,她在路上遇到江菀就开心的聊起来。
一转头就看到甘媛在暗处看着她,顾晓雯心里一惊。
甘媛的眼神和表情让她害怕,她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那种样子。
甘媛反应过来就甜甜地朝她笑着,然后从暗处走出来,感慨一声很巧,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顾晓雯的大脑在给她一种暗示——甘媛没有表面的那么人畜无害,她还有更不为人知的一面。
从那之后顾晓雯和甘媛的相处就很怪异。
她们同在一个班,可是顾晓雯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要睡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课间和甘媛聊天。
她们还是会结伴去食堂吃饭,只是她们说着说着顾晓雯会借口抽出被挽着的手臂。
她们现在的关系不上不下,如果不是学校有江菀和李君昇的话她一定尴尬死。
顾晓雯还是没有和姐姐说这些,主要还是被姐姐那个状态吓到了,根本不放心让她知道。
姐姐本来就很敏感甘媛和她的关系,要是说这样肯定要绞尽脑汁为她出谋划策。
等过几天姐姐把脑袋上的纱布拆了再说吧。顾晓雯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保叔往医院外面走去。
……
后来顾芸烟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出院回家养伤了。
她想早点回学校,可是医生说不要太过用脑,不然会产生眩晕。
顾芸烟也只好把返校的时间推迟,自己在家里刷刷题看看视频课。
右手骨折的伤要很久才会恢复如初,顾芸烟就只能用左手行动。
因为惯用右手,这给顾芸烟带来非常大的不便。
至少在给顾晓雯发信息时,有时候一着急就输入得乱七八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发出的短信几分钟过去了顾晓雯还没有回,顾芸烟知道她应该是上课了。
其实一开始顾芸烟看到甘媛的时候只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人,至少没有她外表上的那般人畜无害。
她是后来才暗暗感觉妹妹的意外可能和她有联系的。
露营是甘媛组织要去的,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是甘媛对妹妹动手。但是顾芸烟已经完全不放心她们待在一起。
'姐你放心吧,甘媛今天请假没有来学校,我根本见不到她。'
那是顾晓雯在她出院回家后的一天发给她的信息,后来一连好多天甘媛都没有去学校上课。
这太反常了,顾芸烟心里惴惴不安。
手机的屏幕还亮着,顾芸烟松松地搭在左手掌心。
房间的门被敲响,顾芸烟以为是保叔,她喊了一声进。
顾芸烟抬头看去,来人正是保叔,他把门推开,让李玉淑端着盘子走进来后就把门带上了。
李玉淑很少进姐妹俩的房间,她把厨房炖好的补品放在桌子上后站在房间里显然也有些局促。
顾芸烟觉得很奇怪。
李玉淑走进她的房间,端着让她吃的东西进来的。
并且她看起来还有话对她说并没有马上离开。
“有什么事吗?”
顾芸烟先开口问她。
李玉淑在房间里的书桌前坐下,她看了几眼女儿还被包扎的手臂。
“手恢复得怎么样?”
顾芸烟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然后说:“还行。”
两个人陷入沉默。
李玉淑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她没办法再用以前的那个态度对顾芸烟。
她干坐在椅子上肉眼可见的局促。
“待在家里闷了就让保叔陪你出去走走吧,出去的时候记得多穿件外套,外面风大。”
李玉淑说完就站起来要要离开顾芸烟的房间。
她知道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出事前几天她们还在吵架。
她不奢望女儿对她的话句句有回应,反正这也是对她的惩罚。
李玉淑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
她不断地梦见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一般缠着她。
不断告诉她作为一个母亲有多失败,多恐怖。
她看了监控,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地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