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后,路浣火速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皮夹克套在身上。曼城早晚温差还是比较大的,晚上出门得穿厚实点,省得待会冷。
换完衣服,两人一起下了楼,这中间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楼下,路浣道:“我去储物间拿两根钢棍。”
“我不是去打架的!”
“这不是有备无患吗?带着又不占地方。”
路浣说完便推开了储物室的门,挑了两根品相不错的钢管。
其中一根递给了景西,他根本不接,扭头就走了,剩下路浣在原地耸了耸肩。
那辆黑色机车推了出去,景西那双狭长的眼睛落在流畅的车身之上,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
是的,咱们景小西拥有一双标准的反派丹凤眼,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去哪!”路浣把黑色头盔递给了他,被他毫不迟疑地带上了。
“贫民窟。”他道。
“那你坐稳了。”
路浣看了眼时间,恰好是凌晨,离贫民窟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半小时后,路浣把车停在了贫民窟外面。
曼城贫民窟占地两千多平方米,却生活着几十万人,是□□犯罪滋生的温床,可以说每天都有人死亡。
正常的,非正常的,而警察根本不会踏足这片地区。
“需要我帮忙吗?”路浣坐在车上问道。
“不用。”景西扯下了头盔。
“等会儿。”看他往贫民窟方向走去,路浣叫住了他。
“钢管真的不带吗?”
景西才又折返,拿了钢管过去。
“进去后自己注意安全。”路浣说,“我在外面等你。”
景西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转身进了贫民窟,驾轻就熟地奔跑在杂乱拥挤的小道内。
路浣站在原地,承受着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毕竟是深夜的犯罪天堂啊!她把玩着手里的那根钢管,恶魔口罩底下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
角落里,一个躺在地上的流浪汉站了起来,他双手插着兜朝路浣这边走了过来。
砰——
手上的钢棍甩了出去,靠近的流浪汉趔趄了几步,路浣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脚踹翻了对方。
……
路浣皱着眉,看了眼正在流逝的时间。
景西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
被路浣惦记着的景西敏捷地翻过了一堵大约两米的墙,跳出了院子,然后跑进了黑暗中,贫民窟的夜最是藏污纳垢。
奔跑中的景西停了下来,黑夜中又窜出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直直朝他扑了过来,身形十分矫健。
两人身体进行了短暂的接触,都是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的人,论狠辣的程度谁也不输,终究是景西体力更胜一筹。那偷袭过来的人被打趴在地。
“你放开我哥哥。”黑暗中又冲来一个人影,听声音却是个小女孩的。
“小草,快跑,别管我。”被打倒在地的人挣扎喊道,被景西对着脑袋狠狠来了一拳。
这时候,小女孩拿着一根棍子跑了过来,被景西一瞬掀翻在地。
贫民窟的争斗往往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为了生存,为了食物,为了资源,阴暗角落里一双双眼睛不断再窥视,随时都会跳出来在别人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景西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把刀。
“敢出手,你们一人留只手吧!”
一双恐惧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你放开我,哥哥救我。”小女孩吓得大喊大叫。
“你别碰我妹妹。”少年狰狞地骂道。
“你们自己要找死的。”景西面无表情,声线还有一两分未脱的稚气,但气势却是十足的。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少年往前爬了两步。
恰在这时,他忽然暴起抓了把土,朝景西扬了过来,当然景西反应足够敏捷,他一脚踹了出去,少年再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却是被那小姑娘趁机咬住了他的左手。
景西抓着女孩的脑袋撞向了墙面,女孩倒地不起后,他才走到那少年面前,按住了他的左手,那少年脸上满是惊恐。
而持刀之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把刀狠狠砍了下去,却是传来一声惨叫。
“废物。”景西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两人,消失在黑暗中。
而那少年颤巍巍地举起了左手,却是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神态。
他的手没断。
......
吹着风,路浣拢了拢衣服,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才等到他出来。
“都处理完了吗?”路浣问道。
“可以回去了。”景西只说了这一句话后便一声不吭地上了车。
回去后,路浣借着灯光,才发现他这一身十分狼狈,灰头土脸,脸上还青紫了一块。
等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你过来,我们聊聊。”路浣顺便把电视关了,“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事实原委了吧!”
景西走了过去,从衣服掏出一把刀来,扔到了茶几上。路浣眼皮一跳,这不是她家的水果刀吗?
“我如果说我去杀人了,你是不是要报警?”他脸色阴沉。
“你如果真的杀了人的话,那是必然的,我不可能留一个杀人犯在身边。”
他用几乎冷凝到冰点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怕我把你也一刀捅了。”
“你要是趁我不备偷袭的话,倒还好说,可正面出手,你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
“有没有胜算那要试了才知道。”
“那你试试。”路浣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把刀,上面还残留着温度,“凶器我就先没收了。”
景西似乎有些气闷,他别过了头,不肯再看她。
“我在他们喝得水里下了泻药,以他们的体质,脱水严重我不保证会死几个人。”
“他们是谁?”
“那天你应该见过其中几个。”景西道。
“你被打惨了的那次吗?”
路浣这句话换来了一个怒视。
“水源是公用水还是私人饮水。”
“贫民窟有公用水源?”少年冷笑一声。
“也是。”
贫民窟的基础设施是出了名的落后,几乎约等于无,这是一片被文明社会遗忘了的地方。
曼城是资本的温床,万恶的资本主义!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两条挡路狗,我砍了他们一只手。”
“浣浣,他这句话在说谎。”系统忙嚷嚷。
不用说她也知道,路浣捏着刀锋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挺香的,还是中午的西瓜味儿。”
某脑羞成怒的反派直接摔门而去,独留孤寡老人笑得脸抽筋。她在医药箱里找了瓶跌打损伤的膏药。
“我拿了点药给你,你要不要擦擦。”路浣敲门问道。
“留给你自己吧!”
“那我放门口了。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就不用下去帮忙了。”她把膏药放在门前,然后回了对面。
过了好一会,景西的房门悄然打开,他看了眼地上的膏药,神色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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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姐,出大事了,卫生局刚刚临检,说我们咖啡厅卫生不合格,布局不合理,让我们限期整改,你说该怎么办啊?”张兰在电话里焦急地道。
路浣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闲逛着。
“别急,等我回来再说。”路浣回道。
她也没了逛超市的兴致,直接结账回了店里,玻璃门上还贴了一张要求她们限期整改的贴条。
“卫生局怎么说?”
“这是他们留下的整改要求”,张兰面色难看地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路浣却不由挑了下眉。
什么叫墙壁太花哨,桌椅边角太尖锐……
不看还好,这一看,路浣不由笑了。
都这时候了,老板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们这是被人故意针对了。
“路姐,我们怎么办啊?”张兰道。
“这间咖啡馆本来就一直亏本经营,出了这些事,再逞强维持也没什么意义,我打算把店关了。”路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张兰张了张嘴,有些难过,她在店里工作一年,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了。
咖啡馆工作清闲,路浣是个大方又好相处的老板,工资待遇也不错,逢年过节还时常给她封红包。
这样优越的工作已经很难找了。
晚上吃了散伙饭,张兰多领了一个月的工资,失意地走了。
景西则还在吃,直到他放下筷子,桌上的盘子都空了。
“你店关了。”他道。
“我知道!”
“那我是不是也该走了。”他面无表情地道。
“你倒是想得美,欠我那么多钱不还,还想跑。”路浣拉开了啤酒的拉环,轻嗤了一声。
“你的店关了。”他又重复道。
路浣却不在意地笑了笑,“店关了不要紧,赚钱的手段多的是,前提是你不跑。”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路浣歪了下头。
“你为什么去天使孤儿院打听我,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仰着头,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你心思倒是机敏,我确实是有意找你。”路浣把手头啤酒放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相片。
照片里是一个长相十分美丽的年轻女人,女人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五官精致,扎着两个小辫子,神情有些紧张。
“你对你母亲应该还有印象吧!旁边那人是我,那年我十三岁,也是个孤儿,而你母亲曾经是我的资助人,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