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苏澜也笑眯眯的。
她知道黎慕思一定有手段，她见招拆招就是了。
黎慕思满意勾了勾手，身后的小跟班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扑克拿上了桌。几个人坐成一圈，黎慕思从苏澜的位置开始发牌。
毫无意外，鬼牌被发到了她的手里。
发牌时苏澜就观察着牌面，那张joker被提前做过标记，插在特定的位置，按照现有的人数，刚好能发到她的手里。
怪不得黎慕思非等靳雅走了才出来。人数要是差了一个，恐怕她算不对位置。
苏澜理好了牌，却在手里反方向摊开，虽然正常没人会这样拿扑克，但这样一来，被做在牌背左上角的标记就看不到了。
果然，准备从她手里抽牌的小跟班现在有点汗流浃背了。
【澜澜，你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啊。】
苏澜：？
你看清楚是谁欺负谁？？
【哎呀，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让让她们吧。】
系统哄她似的劝道。
【您这么聪明，很容易崩人设的~】
好好好，她装傻还不行吗！
苏澜把这口气咽回肚里，规规矩矩把牌摆好，陪黎慕思玩这无聊的游戏。
没想到的是，黎慕思竟然把她手里的鬼牌抽了过去，这玩的是哪一出？
“哎呀，是我输了。”
她话音听着幽怨，脸上却挂着笑，“你们出题吧，我选真心话。”
“刚刚是我赢了，那我要提问咯。”小跟班一号期待地搓了搓掌心。
“慕思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哎呀，这种问题你还要问，谁不知道啊！”小跟班二号推她一把，添油加醋，“一定是闵董事，对不对？这世上可找不到比闵董还要完美的男人了！”
“好了好了，话都让你们说完了。”
黎慕思害羞一笑，低下头，目光又慢慢移到苏澜身上。
“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在一起相处那么多年，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事事都会照顾我的感受。”
“温柔又绅士，我也很难不心动呀……”
坐在她对面的苏澜尬住了。心底三分无语两分崩溃，还有五分想立刻撞墙。
黎慕思这一计对她杀伤力确实是高，听完感觉想死。
“怎么了，苏澜妹妹？”黎慕思不忘她计划的最后一环，“你脸色好像很不好看，是有什么心事吗？”
“澜澜没事，她只是有点想吐。”许之音搂过苏澜的背，笑眯着眼睛。
“可能是甜点太油腻了吧，连我都觉得有点反胃。”
“早说嘛，让佣人上点热茶就是了。”黎慕思挑了挑眉，得意道：“好了，接着下一局吧。”
苏澜心说这恐怖的表演竟然还要再看一次，没想到这一轮，鬼牌却又没有被抽走。
好嘛，折磨人的花样还不少。
“我输了，”苏澜耸了耸肩，“我也选真心话吧。”
给她一个大冒险的机会，黎慕思绝对往死里整她。
“诶，那可不行。”小跟班一号活跃在演绎一线：“慕思姐刚刚选过真心话了，现在你只能选大冒险。”
苏澜在心底揪着系统：谁欺负谁？你刚才说谁欺负谁？？
“刚才是我赢，那就我来出题吧。”
小跟班三号看上去底气不足，望了眼黎慕思，背台词似的：“大冒险的内容是，跟你最近一次发过消息的异性表白，然后把截图发朋友圈。”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许之音那么乖一个女孩子都听不下去了，着急望向苏澜。
苏澜和那位的绯闻风波都还没过去，现在她不管要跟谁告白，这朋友圈一发，都绝对会落得个花心浪荡、私生活不检点的骂名。
“诶诶，你激动什么。”小跟班一号来劲了，“苏澜她自愿参加游戏的，又没人逼她，愿赌服输！”
黎慕思一句话没说，神色舒展，端着茶盏等着看好戏。
“行，愿赌服输。”
苏澜耸了耸肩，面无表情按着输入法打字，“表白，没问题，已经发好了。”
“只是，你确定要我发朋友圈？”
她把截好的图放在黎慕思面前。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新消息是苏澜发的一句“我喜欢你。”
顶部的联系人昵称也是三个字：闵司臣。
“怎么，我最近一次发过消息的异性联系人就是他，很不能接受吗。”
苏澜话音平淡，看向黎慕思的眼神冷静，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这、这要不就算了吧。”
黎慕思说不出话，小跟班二号出来打了圆场，“我们玩玩游戏而已，要是真给闵董带去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苏澜你、你要不还是撤回吧！”
“也行。”她对着屏幕操作几下，“啊，超过两分钟了，撤回不了。”
苏澜无辜摆了摆手，喝起佣人刚沏好的热茶：“味道不错，不愧是绿茶。”
时间根本没到，她就是不想如她们意。
她会忍，不代表她没脾气。
气氛悬了近半分钟，黎慕思才最终表态：“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话音里憋着气，起身收拾衣摆，眼神也不忘盯着苏澜：“明天我生日，苏澜你可一定要来。”
“保证不迟到。”苏澜迎上一个职业假笑，等人走远了，才拉着之音打道回府。
她心里知道，今天这只是开胃小菜，明天才是黎慕思计划里的重头戏。
……
屏幕那边，闵司臣收到她消息的时候刚好在开会。只是看了，没有回。
等到会议结束，他回办公室，再看时后面又跟了条新的：
[LAN：抱歉抱歉，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我开玩笑的！]
闵司臣依旧没回什么，按下息屏键。
“进。”他应一声，门口站着的闵司郁才推门进来。
“关于李丘，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但疑点很多。”闵司郁将文件双手递到他眼前，垂着目光退到一边。
“半个月前他向公司请了长假，理由是陪妻子休产假，在那之后，就带着妻子和父母飞去了奥地利。”
“根据之前做的背调，李丘和她妻子都是农村出身，现在条件好了，出国无论是待产还是旅游都可以理解。”
闵司郁顿了顿，“但对寻常百姓来说，第一次出国，为什么不选英美之类的旅游大国？”
“休产假只是幌子，”这是有人为他安排的退路。
后半句话，闵司臣没有说完。
闵氏在奥地利有不少地产，开发旅游业、工业制造，效益都比较可观。而业务上的实际负责人，是由过去、这个世界失忆以前的他，亲自指定的……
“调查的方向没错，你做得很好。”闵司臣读完文件，目光阴晴不定，落在眼前这位弟弟身上。他半张脸藏在发丝的阴影里，不辨神色。
“继续查。”
闵司臣曾经也有过一个弟弟，不过那个孩子很早便夭亡。
虽然他没有关于这个世界先前的记忆，但在过往的蛛丝马迹中，这对兄弟间显然不存在手足的感情。
“对了，您之前交代的事我也做了调查。”闵司郁继续道，“李丘来北城读大学，确实有人资助，但助学金是通过学校渠道申请的，流程上没有问题。”
“资助他的人确实姓黎，但只是一位在海外做生意发家的校友，除去姓氏一样，和北城黎氏查不到任何关联。”
“知道了。”
闵司臣抬了抬手，忽地笑了。
在闵司郁离开以后，他调出联系人界面，目光停在苏澜那只线条小猫头像上。
既然能查到李丘的资助人，却查不清他的身份？在他的印象中，苏澜做事细致，不会犯这样的错。
假意帮他，实际是想借着线索，让他步入她预定的轨道。
[LAN：不说话，生我气啦？]
她又传来一条信息。
[LAN：明晚黎慕思生日宴，你会去的吧？]
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但她意图明显，闵司臣不准备现在拆穿。
[闵司臣：会来。]
[闵司臣：正好有几个疑问，要请教苏小姐。]
[LAN：哦哦，那明天见。]
苏澜打字的手有些迟疑，背后一股凉意，是不祥的预感。
入夜，苏澜很敬业地主动加班，拉着系统在脑海中把明天的剧情复盘一遍。
那是原著着重描写过的片段，容错率很低。今天闵司臣态度有点奇怪，她更要小心准备。
洗漱完坐上床，才看见之音给她发的信息。
[之音：澜澜，你还记得今天那个黎丞绪吗？]
[LAN：黎慕思弟弟？他怎么了？]
[之音：他突然来加我微信了！好恐怖，他怎么会知道我微信号？]
苏澜一惊，抬了抬眉。
难道是今天她带之音一起参加茶会，对剧情造成了什么变动？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要是真有什么深远影响，系统应该早跳出来警告她了。
[LAN：是有点恐怖。]
[LAN：你加他了吗，他什么意思？]
[之音：刚刚通过了，他说……]
[之音：他说他姐在房间扎了一晚上小人了，上面写着咱俩的名字……]
[之音：所以叫我们小心点，这几天还是别出现在黎慕思面前了……]
苏澜叹气。
躺倒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回信息。
[LAN：知道了，替我谢谢他。]
[之音：那明天黎慕思生日宴，你还准备去吗？我学校临时出了点事，恐怕没办法陪你一起。]
许之音好像怕她对这事不够上心，特意打了语音电话过来：“明天你去了就是进了她的地盘，而且她是寿星，人多势众，万一真想了什么阴招对付你，我怕……”
“之音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苏澜心里有底。
黎慕思的手段确实阴，她刚刚温习剧情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
苏澜望向窗外，视野尽头城市最高楼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不过明天那地，是谁的地盘，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