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商店,一种理论上来说是个游戏都该有的玩家氪金开挂必需品,但本游里唐玖安愣是只能拿来解决日用的神奇存在。
每个玩家都有过以氪破巧的梦想,唐玖安也不例外,很多情况下她都油然而生一种“要不氪金吧真懒得刷档”的闹心;但与之相对的是这破游戏显然一门心思要做行业孤高战士,因为掘商店三尺唐玖安都没能在里面挑出啥氪金点来——未来职业那版倒是有道具卖,但“条件未满足无法购买”几个字焊死了唐玖安大杀四方的希望。
对此唐玖安吐槽了很多次,但后来她很快就和这玩意和解了……毕竟天天在礼品店里带人大吃大喝,店老板不亲切地用扫把给她指明餐厅道路就属于服务至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该店老板搞事未半而中道崩殂……
——以上种种,组成了现在唐玖安对商店失去探索欲望的精神状态。
但从这一刻起一切都改变了。是我肤浅。是我不会玩。
唐玖安虔诚地冲着柜台标语拜了拜,顶着老板好像要掀开头盖骨打量内容物的眼神,狗子撒欢一样窜到货架前。
老板的手指本能性弹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呼出口气,强压下自己给唐玖安看诊的欲望。
冷静【等等她身上外溢的异常能量是什么】。冷静【可恶现在不能直接摁住查看构成】。冷静【不能因为一个罕见病例而丧失以后的诊断机会】。都是有益身体健康的药,也设置了使用限制,甚至还按现世的说法搞了用法用量说明——说真的有够麻烦给我乖乖按医生指示做就好了啊这群患者!——没蠢到不遵医嘱就不会有问题……
啪。
正仔仔细细核对产品说明的唐玖安头毛一炸,几乎条件反射地就想拽着肩上的那只手来个过肩摔——没摔出去。身形较一般男性纤细的老板站在她身后,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唐玖安不知怎的,在看到这人眼睛时,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只有跑过医院的人才会感受到的原始恐惧……
老板努力克制过了。老板已经尽力在考虑可持续发展了。老板在听到唐玖安咕哝“咦不能作用在别人身上吗就不能和隔壁折个中,算了回头分出来一份试试看”时轻轻碎掉了。老板艰难把那句【给我遵医嘱用药】的怒喝咽下,腾地起身大步朝唐玖安走去。
医务室顶梁柱之一的祖师爷调整了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一个找到病变小白鼠的论文死线大学生。很显然他失败了,因为不管唐玖安怎样都能从他漏出来的眼睛里看出绿光……他扣着唐玖安的肩膀,一种医院夜班三十年的气势逐渐突破了他茂盛头发的伪装:
“张嘴,我看眼你喉咙和舌头。最近睡眠状态怎么样?有头疼症状吗?有比较在意的身体情况吗?放松点手伸出来,让我测下你的脉搏和体温,要是有什么罕见症状的话姑且夸夸你——咳。总之,回答医生问题!”
老临床人的狼性展现出来了.jpg
阿斯克勒庇俄斯这人,或者说神(虽然对方一般是接近“你骂谁希腊神呢”的反应)吧……精神状态相对正常、思考回路相对正常、和御主交流也相对正常,还是个医术非常过硬的医生。在如此多前置buff加成下却依旧差点被与一众危险分子合并同类项、排除出第一轮抽签名单,不是没有原因的。
哪怕迦勒底一贯有不要招惹医务室成员的潜规则,他也依旧被不下四十个英灵或直接或委婉地询问:
你应该知道不能用解剖和御主打招呼的对吧?
……对啊!那不然呢!你们都把医生当成什么啊,变态面具杀人狂吗!
医神真的很想打开他们的脑袋,并友善地告诉这群蠢货虽说他是个医生,如有必要,他也懂得些许毒术……医德让他干不出借治疗机会下黑手的事,但事后经不具名枪兵反馈,那天药给他难吃出了毅力状态。
不过这一切并不是唐玖安一个小玩家会知道的。没被邻居大爷发掘前她实实在在是个医院幼儿园五五开的病秧子,医生这职业对她属于血脉压制:
毕竟有一段时间,她是靠一把能哭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气势的好嗓子在医院出名的。
更何况眼前这位虽说有各种值得吐槽的可疑点,但他身上那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味就和他的可疑度一样浓度超标。仓鼠党归仓鼠党,唐玖安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礼貌和对医疗人员的尊敬在身上,这份尊敬让她乖乖配合做了五分钟全套检查,甚至忘了问一句对方到底有没有行医资质……
说真的,要是路边推销有这技术,她现在兜里高低揣着一包游泳健身小卡片。
差不多搞明白能量来源和唐玖安身体状态,医神心满意足收了手。他在柜子前稍作思索,而后一口气挑拣出十来个瓶瓶罐罐列在柜台上,言简意赅地蹦出俩字:
“拿走。”
阿斯克勒庇俄斯对上唐玖安格外懵逼的视线卡了个壳。热度下头后,他终于不怎么情愿地反应过来:
虽然他有足够高明的医术、足够充足的材料,但他现在还没办法医好眼前这个最大的问题。
以及,现世是有情况告知义务这种麻烦东西的。
“对你来说这些就是最合适的。”他顿了一下,身上怒砸医闹人士狗头的气场软化了些许:
“……刚刚是看到新型病例一时有点兴奋,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好了,还站在那干嘛?医生可不会教你怎么用收款机。”
是专职医生的话就给我配好专职前台啊,这样子真的赚得到钱吗——哦这地方大概率只有她会来啊,那没事了。
“哎?我是什么新型病例吗居然……”
唐玖安背着一包瓶瓶罐罐痛快地付了钱。游戏在她这信誉度不高,系统指导前几天成功丧失采信权,但医生的话该听还是得听。无他,唯手熟尔……她挠了挠头发,把胳膊伸过去。
“需要抽血吗?姑且也算为医疗事业做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