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97-01怎么样?”埃利总是拿着你看不懂的东西一顿摆弄,并且执意要你也参与进来。
“你要问我吗?”你认真思考,“他说话不好听,其余的都还行。”
埃利的动作一顿,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后抬头看着你,换了个话题,“你是故意激怒他的吗?为了让他吃点苦头?97-01在禁闭室的状态可算不上好,不过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情绪模块不太稳定。”他的描述有些过于冷漠了。
你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人会在禁闭室觉得难受,那里明明又安静又温馨,还贴心地关了灯。不过遗憾的是你对埃利这么说之后,他就没再把你送进禁闭室了。
但你摇摇头,你当时只是是想先等零壹一拳砸过来,自己再格挡的,比起先攻你更善于后手。至于故意激怒他让他进小黑屋,你真的没想这么远。
“别紧张,97。”埃利仍旧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如果你想去看看他或者提前放他出来,我没意见。毕竟,你们还没开始打不是吗?”
你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你现在感觉牙根有点痒,急于找个东西咬一咬。埃利抬头瞟了一眼你活动的腮肉,低声嘀咕了什么,你只听了个大概。
他说:焦虑的表现。
“我建议你去,你的第一次任务会是和他一起,在两个月后。”你竖起耳朵,有些疑惑。
“可零壹才出生不久不是吗?”要知道你可是被训练了三年都不止,零壹则是个刚出生仨月(货真价实)的鸡崽子。埃利努努嘴,似乎有些不愿意承认。
“别逼我说你是个不完整的克隆体好吗?唉,我其实挺喜欢你这样的……”你是听说你的认知系统受研发限制没法植入太多常识性的东西,但你没想到区别会这么大。
三个月和三年!
“97,如果只能有一个九头蛇队长,你会毫不犹豫除掉其他克隆体吗?”埃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敲打着他一脸茫然的造物。
“只要你命令我。”你就必须做到不是吗?你对此没有丝毫犹豫,你不懂为什么埃利会怀疑你对九头蛇的忠诚。
“绝对不要动摇你的内心。”
你眨眨眼睛,适当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警惕任何长得像你的人。”埃利擦了一把不知何时流下的汗水,没有再解释,只是轻声呢喃着,“我知道,他们只想要最好的,所以你要成为最好的。”
你迫切想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但埃利看上去真的很累了。于是你只好放弃继续打扰他,选择去禁闭室骚扰你的好兄弟。
“谁他妈是你兄弟?!”
零壹的状态果然不太好,不,应该是相当糟糕。紧闭的铁门内传来砰砰的撞击声,似乎是某个硬梆梆的超级人类脑袋不停撞击墙面的声音。你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然而被零壹曲解为嘲笑,其实你后来感觉也差不了多少。
撞击的声音停下了,里面传出的声音发闷。
“你跟埃利博士关系很好。”他不停地咽着唾沫,咚咚咚的声音让你有些烦躁了,“帮帮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他短促地怪叫一声,然后是绵长的刺啦声,是指甲刺进肉里划开的声音。
你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你明白埃利的意思了。或许你的诞生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有越来越多像你一样的克隆体,比你更强,零壹就是个黄灯警告。埃利不希望你被雪藏或被当成没有用处的失败品处决,他给了你一个招揽零壹的机会。
“你不必当最好的,你只需最好的承认是你。”
埃利的话一向是名言警句。
唉,可你还是不明白埃利的心思,如果你不是最好的,届时你对九头蛇已经没用了吧?那你为什么不能顺应你的命运被处理掉呢?不过你没有将这番话讲给埃利听,你敢打赌他听了一定会抢走你的狗咬玩具。
“毕竟你的拳头还没有真打在我脸上。”
你慢慢说道,但你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按埃利的意思做,你侍奉的是九头蛇,不是埃利博士,哪个博士都不是。可零壹的哀嚎尖锐得直戳你的耳膜,逐渐令你烦躁起来,你意识到你不能放任他在这里制造噪音。
好吧,高音男孩,你赢了。
你示意身后的特工用虹膜识别打开禁闭室。
你没有权限,你是克隆体记得吗?美国队长和你的基因序列一摸一样,任何人都不希望某天美国队长在九头蛇基地里畅通无阻。
禁闭室的门打开了,零壹几乎是弹射出来,一头撞在你身上,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你闭上眼睛,别人跟你说你接到的是一个导弹你也不会怀疑。你踉跄后退半步,指挥身后的特工把他搬去医疗室。
不到半小时,医生就把零壹的体检结果交给你了。
“队长,97-01的结果都在这里了。”
你接过报告,匆匆扫了一眼,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们只叫我队长?零壹不也是吗?”
“别担心,队长,你是第一个成功案例,对我们而言当然非同一般。”医生诡异的慈爱目光好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屁孩。
不好,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确实是全基地的人看着“长大”的。你随便搪塞几句,不欲再聊这个话题。
你跳过报告中大段叽里呱啦呜呜啦啦的学术分析,直接翻到最后的结论,上面除了一些皮肉伤的分析结果,还显示零壹有幽闭恐惧症,并且会伴随着自残行为。
“97-01的战斗能力确实得到了增强,但也出现了一些精神问题。”医生拿起一份你的资料进行对比,“他的情绪远没有队长你稳定,这也意味着他的使用寿命会更短。”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猜想,可能正是这种稳定可控才是实验想要达到的效果,不过恐怕结果又回到了一开始,你的成功先例只是减少了癌变几率罢了。
你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经清醒的零壹,他坐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似乎还没从惊恐中回神。你走过去拍拍他就像拍狗一样。
“还好吗,零壹?”
他生锈的脖子缓慢地上下摆动,最后靠在你身上,像条死狗,如果不是他呼出的潮湿气息打在你腰间,你估计真的会以为他死了。而你又感觉牙痒痒了,你有一种在他面前大嚼特嚼粉色骨头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