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也看到了他们,趾高气扬地走过来,抱了个拳,腰也未弯,轻浮一笑,“末将裴泽参见殿下,宴会上殿下玩得高兴吗?”
他这幅纨绔越界的模样正是南舒最讨厌的那种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可京中世家势力太大,即使是皇帝要动他们也得深思熟虑,更何况现在的这位皇帝与世家同气连枝,世家更是无法无天,普通的皇族宗室子弟都不放在眼里随意欺侮,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
南舒一扫裴泽这浪荡的穿着,训斥道:“今夜沛泽园集聚百官和几位皇子,还有孤这个太子,裴统领负责众人的安全,却如此松懈,若是有人刺杀,你来不及解救,该当何罪!”
裴泽眯着眼睛笑,“殿下何故生气,我师父是武功仅次于三大宗师的剑阁阁主吴深,那可是二十年前,现在三大宗师不知所踪,天下武功唯我师父最高。我跟随师父练剑二十年,深得师父真传,你说的那些小毛贼,见着我裴泽在此,他敢来吗?”
他话音刚落,南舒旁边站着的那人就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裴泽侧目看去,只见那人眉目俊朗世间难寻,英武高大,气势不凡。这样一个人站即使在南舒身边也不会被人忽略。他早注意到南舒身边这个不同寻常的侍卫,只是一个侍卫不值得他关注,听到侍卫嘲讽的笑意,不禁大怒:“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我?”他挑衅地看着南舒,“太子怎么总用这种没有礼数的侍卫,果然是仆随主人!”
“放肆!”南舒沉声呵斥,显然已动了怒。
裴泽靠近南舒,看着南舒面具后带着寒意的眼睛,一笑,“不过殿下身边的美人倒是国色天香得很,上次在寻柳街见过的那位美人,殿下若是玩腻了,不如送给我,我以后饶殿下一命。”身后还站着禁军将士,他还是知道挑衅太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因此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被他压得很低,但还是被南舒身边的陆炎听到了。
美人?他双眼一眯,什么美人?随即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南舒被面具遮住的面孔,一截羊脂玉般的下巴在月色下发着莹润的光,刚刚裴泽的污言秽语在心里一过,就像在火上浇了油,呲啦一下冒起了火。
南舒没明白裴泽的意思,自己与裴泽几乎没有交集,他怎么知道自己身边有什么美人不美人的?自己第一次见裴泽是在寻柳街,那还是被宋翎带去的,说要带他去见识见识。
不过就是青楼,有什么好见识的。
但耐不过宋翎被他拽着去了,酒过三巡,那青楼里十分温暖,他带着面具觉得热,就把面具摘了,宋翎大惊失色,非要他戴上面具,可说什么南舒也不想戴。宋翎提议他们回府,南舒早待得不耐烦了,立刻起身离开。
宋翎在他身后追着,把手上拿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裴泽,裴泽那时候还不是禁军统领,就是个世家纨绔,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南舒,站在一边呆呆愣愣的。
南舒掠过他一眼就走了。
南舒疑惑,裴泽说的美人是宋翎?宋翎也确实一表人材,风度翩翩。
“胡言乱语!”南舒面沉似水,宋翎为了保护他身受重伤昏迷在龙源,岂容得他人侮辱,“裴家的家风便是如此荒唐?作为禁军统领,整日吃喝玩乐,不把皇城安防放在心上,玩忽职守,是等着被罢免吗?”
裴泽非但没感到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殿下,这有什么,我这里也有许多美人,虽不及你府上那位美人绝色,也别有一番风情,太子若愿意交换,我可以多送太子几个嘛!”
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黑影即落,裴泽没反应过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鼻梁骨传来,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伸手一摸,鲜红的血,随即他惨叫出声,
一颗小石子啪啦从裴泽脚下滚出。
南舒也愣在了原地,此时天黑,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裴泽就弯下腰捂住了脸,随即他反应过来,对着身后的禁军喝道:“有刺客!你们还不赶紧带着裴统领下去,追查刺客,保护百官!”
二十几个禁军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什么,现在最该保护的应该是太子吧?
瞅着太子面具下看不出神色的脸,几个胆子大的禁军上前拖住因为鼻梁骨骨折惨叫出声的裴泽,带着他和余下的禁军一起离开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南舒才转向陆炎,”你做了什么?”
陆炎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孤……孤身一人走江湖,我会害怕他这种花拳绣腿,我的武功与宗师相比都不逊色,想要不知不觉教训他,手到擒来。”
南舒看着陆炎这个得意的模样,轻咬着下唇,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真是太感谢六郎保护了我,看来我真的带回来一个宝贝了。”
他是真心感谢陆炎,像裴泽这种挑衅他的世家子弟,没有犯大错,他却是无法将人如何,最多派人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将人打一顿,可当时受到的欺负却不能当场报复。
现在,他体会到了一力破万法武功高强的妙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