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来很潇洒，现实也很现实。

身上只有假期打零工攒下的一点点钱，少少地花也至多撑一个月。

等正式做工可能会好点。

所以搬进了林家辉的出租屋。

林家辉像个小狗一样，把出租屋里收拾了个遍，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她住进来。

出租屋里应有尽有，就是有些乱乱的，诗晴相信这是他已经收拾过的，但还是和他一起重新收拾了一边，说是收拾，但其实和再装修一次没有区别。

买了一个水箱，里面放了两条金鱼，阿辉问她这两条鱼像不像他们两个，诗晴笑着说像。

是的，诗晴开始学着笑，做空姐需要对乘客笑脸相迎，诗晴就每天对着镜子练，练到脸都僵了，练到阿辉还以为她中了邪。

练完会摸摸她的脸，感叹她的脸真好捏，然后被她一巴掌拍来，两个人滚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林家辉已经开始做工，警校毕业后很快进了警局。家窗外就是行人来往的电梯，诗晴不会觉得吵闹，反而会很安心，和女人的家平时都是一片死寂，所以，这种有人味的生活会让她觉得，终于逃离。

……

每天早上，诗晴会做好早餐，看着林家辉吃完，再送他返工。

因为和女人生活的时候，早餐都是她做，女人说要培养她做一个贤妻良母。

连诗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已经将这些年的教训深入到她的骨子里，很难改变。

在返工的前两天，阿辉刚好休息，她早上早早起来洗漱做早餐。

走进厨房的那一刻，她哭了，她讨厌自己，讨厌那个女人，讨厌那个女人生下的自己，讨厌那个女人教养的自己。

原来做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没逃过。

她靠着冰箱，看着窗外，这里的天空看起来都和原来的家附近大不一样，但她的心里好像还和当初差不多。

她哭到一半，林家辉急哄哄地冲进厨房，看到她抹眼泪，脚步突然停下，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什么都没说。

她宁愿他说点什么，这样她就有机会把一切都发泄出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只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边给她抹眼泪。

“你好像一条小狗。”

林家辉夸张地做了个鬼脸，笑着说。

“不是吧，我安慰你你还要逗我。”

“冇啊，我喜欢小狗。”

诗晴扑进林家辉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

“我喜欢小狗。”

林家辉搂紧她，“小狗也喜欢你。”

……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逃避，又也许是昨天睡得太晚，诗晴哭着哭着趴在林家辉的怀里睡着了。

开始林家辉还以为诗晴只是不想说话，怕她眼泪粘在脸上蛰的脸颊疼，想用毛巾给她擦擦，扶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林家辉小心翼翼地抱她回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家里的金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很急躁，喂了鱼食也不肯吃，林家辉凑到水箱前，轻敲水箱。

“小心点呐，妈咪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惹妈咪生气知不知。”

两只小金鱼泰然自若地吐出一串泡泡，林家辉恨铁不成钢地又敲一下，“下次让妈咪收拾你们。”

阳光很热烈，对面电梯的光都反到屋里来，林家辉躺在沙发上，光撒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觉得热，只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