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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洞中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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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甬道中行进约莫十多丈路。

一路上鸦雀无声,只闻二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和衣衫的摩擦之声。

扶玉不时瞧向腰间的铜石,虽然亮光一直在扩大,但却十分缓慢,有时甚至回退几分。扶玉明白,这是因为师兄师姐也在前行。

可令她不解的是,既然她和云邪的铜石已经发光,那么师姐师兄的铜石也一定在发光,看到铜石的光芒,他们必然明白她和云邪便在附近,可为何他们竟不停下来等他们?

扶玉百思不得其解,转头去问云邪。

云邪显然也有此虑,便说了几种猜想,但具体为何还是要等找到他们才能知晓。

扶玉颔首之间,后背蓦地一阵恶寒,随即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在紧盯着自己。

她心中不安,正欲对云邪说明,眼前却有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快到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然而下一瞬火把光芒倏地闪灭,片刻后复又燃起。

扶玉心中一紧,立即握住腰间的乌金短棒。

恰在此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尖利漆黑的枯爪,径直朝扶玉抓去。扶玉只觉手臂一痛,旋即一股大力向后拉扯着她,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臂扯断。她惊呼一声,忍着痛急忙抽出乌金短棒,反手朝那枯手挥打而去。

枯手主人显然看轻了乌金短棒的威力,竟避也不避,待手上挨着一下,当即痛得怪叫一声,松开了紧抓着扶玉的手,隐入黑暗之中。

云邪神情一凛,忙握紧了扶玉的手,念头转过一瞬便催动起了紫定珠,淡淡紫芒和怡人的香气一同扩散开来。

“伤着哪里了?”云邪将火把随手放在一旁,忙查看起扶玉的情况。

扶玉仍是心有余悸,闻言却摇了摇头,只道:“没事,只是被抓了一下。”

云邪抬起她的手臂查看,只见青色的衣袖上赫然多出一块漆黑的五指手印,诡异又可怖。云邪见状眉头紧皱,面沉如水,须臾又将她的衣袖挽起,果然见白皙的手臂上印着五道深红的手印,甚至还浮起一道道细丝般的血痕,可见那怪物用力之大。

如此大力,又怎会无事。

他轻叹一声,取出了些镇痛止血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伤口处。这药膏乃是临行前林清容所赠,药效极佳,抹上后立竿见影,红印立即消去了一些。

云邪正欲询问扶玉感觉如何,余光却在一侧瞥见了个人影,转头一看,只见那人披头散发,看不出具体的样貌,头发枯如稻草,身形佝偻,衣衫褴褛,双手双足皆是奇黑无比,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盯着二人的方向,黑暗中乍见这样一个几如鬼魅般的人,着实叫人有些心惧。

云邪暗暗心惊,他分明警惕着四周,可此人的到来他却半点也不曾察觉。虽然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怪人能够突破紫定珠的屏障,可他隐隐感觉到此人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那怪人晃动了下脑袋,向前一伸重重地呼吸了两下,似乎是嗅到了什么美妙绝伦的味道,口中忽然低低地念叨着什么,只不过口齿十分不清,语调也十分怪异,仿佛是很久都没有正常说过话。

扶玉凝神细听,须臾,忽然听明白他口中说的是什么。

他说好香。

在听懂的刹那,扶玉全身汗毛倒竖,忍不住伸手握紧了云邪的衣袖,脸色有些发白。以前她不明白这香气为何能使人心神荡漾,让人觉得香甜美妙,口齿生津,可眼下她却是明白的,明白这香气的来源,更明白这香气若是被旁人知晓又会有怎样的后果。

眼前的这个怪人,他是察觉出来了吗?

扶玉打量着摇头晃脑的怪人,试图从他身上观察出些什么,可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那怪人突然停止了晃动,似是回过神来,阴沉沉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她。

扶玉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头顶直传到脚底,方才看她的便是这种目光,阴冷的、沉重的、贪婪的,极具攻击与侵略的目光,仿佛是要撕碎她,再从她的身上夺走什么。

一侧的云邪神情冰冷到了极点,看着那毫不掩饰贪婪与掠夺的眼神,他上前一步,将扶玉护在自己了身后,抬手便握住背后的长生剑。

这是离开绥原城后,长生剑第一次出鞘。

墨玉般的剑刃在黑暗中缓缓浮现,霎那间乌光四射,那是比漆黑的山洞还要浓黑几分的光芒,仿佛是最初的古老黑暗,又似是极致的岁月尽头。在剑光飞散的同时,一股冰寒刺骨的冷冽之气也随之弥散开来,墙壁地面俱都结上一层薄薄的黑冰,狭窄的山洞中内瞬便如万年冰洞。

扶玉虽离长生剑极近,却是半点也未感觉到冷。

那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不停打战,却仍是站立原处,并不离去。

长生剑剑柄嶙峋参差,如同一截古老的枯木,云邪握在手中,并不觉得突兀尖锐,只觉与手奇异的相合,格外趁手,似乎诞生便是为他而存在。

而当乌黑的剑刃全部展现出来时,云邪尝试着去催动长生剑,此时,却有一股古老雄浑的力量自剑柄传来,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至四肢百骸,一刹那,他整个人都仿佛与剑合二为一,浑身散发着淡淡银白的光芒。

云邪本就漆黑的眼眸此时似乎更黑了几分,他执剑在手,剑尖斜斜指向怪人,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长久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面对着这样的云邪,那怪人似是生了些畏惧,然而冻得发颤的身体只晃动了两下,疾如闪电一般,仍是不死心地朝扶玉抓来。

云邪目光一凝,迅速往前踏出一步,举剑刺向那双如鸟爪一般突袭而来的黑手。剑爪相碰,宛如金铁相击,发出一阵“叮叮梆梆”的激烈响声,听去那手竟如精钢一般坚硬。

只碰了一招,云邪便神情凝重,全神贯注地与眼前怪人较量起来。狭窄阴暗的甬道内剑光闪烁,金刃相撞的刺耳声音更是回荡不歇,几个呼吸的光景,二人已过了数十招。

长生剑乃是天地之剑,至锋至利,世间难有器物可撄其锋。那怪人显然也是知晓此剑绝非凡物,所以并不与他硬碰硬,无论他逼得多紧,皆能灵活躲避,并且不时击打着长生剑剑刃,力量绝大,震得剑刃嗡鸣,握剑虎口处一阵发麻。

云邪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骇异非常,此人行为怪异诡谲,看去痴傻疯癫,但是修为却深不可测,叫人捉摸不透。他以长生剑与其过招,竟也未能占得上风,这样的实力,至少在八阶以上。

八阶……如今的他能敌得过八阶吗?不,他必须要敌得过。

仿佛是回应着他一般,手中长生剑忽然乌光四射,剑上所发出的漆黑光芒竟化作几缕实质的云雾,绕身浮动几圈后,飞快地飘向那怪人,晃眼便至。

那怪人见黑雾飘来,伸手挥舞驱散,然后黑雾被挥散后复又聚拢,周而复始,始终不退。甬道内本就不宽阔,无论那怪人如何闪避,总有黑雾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怪人的身体,而每穿过一次,那怪人的呼吸便会粗重一分,行动也更缓慢一分。

云邪福至心灵,若有所悟,随即他将剑横在身前,右手紧握剑柄,左手双指并拢,按在漆黑冰冷的剑刃上,自右至左缓慢滑动。而随着他的动作,那几缕漆黑的云雾倏地凝聚一处,须臾,一柄与长生剑一般无二的黑色雾剑缓慢成型,只是仅有长生剑一半大小。然而剑气凌厉,冷光森森,叫人见而生畏,绝不敢小觑半分。

他明白,这是独属于他的招式。只是如今的他,竭尽全力也只能以剑光化剑,无法以剑化剑,更无法展开古剑最强大的力量———古剑域。

黑色雾剑凝聚成形,疾如电掣般朝怪人飞射而去。

那怪人显然知晓此剑非比寻常,见剑飞来,竟也不躲不避,只静静伫立原地,抬头直腰,整个人的气势忽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二人只见枯草般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辨不清五官,然而双目却是炯炯有神,气势逼人。

这样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绝不是一个痴傻之人拥有的。

晃眼间,黑色雾剑已至那怪人身前,就在即将刺入他体内时,怪人口中一声轻喝,竟徒手抓住了近在咫尺的雾剑。

云邪见状心头不由一沉,雾剑虽然凝聚成形,但并无实质,此人看似抓住,实际却是凭借深厚的修为将其生生凝滞在空中,使剑无法再前进一分,宛如被抓住了一般。

黑色雾剑虽只有长生剑一半的威力,但天地至宝的力量绝非一般人可以对抗,况且他是长生剑的主人,最知长生剑的力量至阴至寒,奇冷无比,便是一般的九阶修士往往也禁受不住,而此人竟能使其凝滞,他究竟是何来历?

不过那怪人看上去也并不轻松,他的全身已浅浅覆盖了一层漆黑的冰霜,身体也被冻得不住颤抖,似乎已忍受到了极致。蓦地,他暴喝一声,先是双手,再是全身,突然爆发出一团火焰般的红光,庞然灵气倾泻而出,宛如骇浪狂潮。而其中蕴含的灵气不仅精纯深厚,而且滚烫热烈,竟将雾剑生生震散,如汤沃雪般消弭成烟。

二人见此景况皆是一震,惊异不已。

灵气外化成形,此人竟是九阶!世上唯有九阶以上修士能够灵气外化!

更让云邪骇然不解的是,这个人究竟是九阶之后变得痴傻,还是痴傻着突破了九阶?

但不论是哪种,都叫人不可置信。

如今世上并无圣者邪灵,九阶修士便是实力巅峰,什么人竟能使一名九阶修士变得疯傻?而若是痴傻着突破九阶,又是何等惊人的天赋?

无数杂念纷至沓来,云邪沉吟间,却见那怪人已双手握拳,再次疾速袭来,蓬勃的灵气犹如熊熊火焰般燃烧,分外逼人。

云邪心中虽有无数疑惑,但面上却仍是冷静从容。他丝毫不畏,持剑迎上,再次与那怪人缠斗一处。

一人使剑,一人挥拳,乌红两色光芒在洞中纵横交织,此消彼长,不分上下。然而片刻,便见乌光颓势稍显,渐渐弱于红光。

云邪心中暗叹,即使凭借着长生剑与其一战,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他果然无法支撑太久。

扶玉站在紫定珠下看得焦急不已,无数次都想将云邪呼唤回来,却又不敢贸然去分他的心神。

好在须臾,云邪不再恋战,猛一发力将怪人逼退几步,退回紫定珠光芒之下。只是此时人已显得十分狼狈,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衣也添了许多灼烧痕迹。

扶玉连忙上前搀扶他,仔细查看伤情。好在只是衣服被烧得有些惨烈,人实际并无大碍。

而那怪人见云邪退走,怒吼一声,挥舞着双拳朝二人再次袭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扶玉的方向,只是任凭他如何猛烈击打紫定珠的光幕,也再无法前进一分。

云邪看着眼前实力惊人却如同疯子一般盯着扶玉的怪人,不由心生厌恶,他念头一动,淡紫色光幕猛地向外扩大,晃眼将那怪人撞了出去。

那怪人经这一撞,更是勃然大怒,爬起身正欲回击,也不知怎的动作忽然停住,随即低吼一声,疯了一般跳将起来,朝甬道外狂奔而去。

扶玉云邪见此皆是一愣,二人相视一眼,扶玉不安地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云邪收剑归鞘,摇头道:“看此人模样,应是久居于青螺山,但我从未听闻青螺山有九阶修士。”

少顷,云邪又有些惋惜地道:“如今元洲之上九阶修士也不过五十余数,大多是四大门派中人,此人倘若并不痴傻,怕是早已成为这青螺山领头人物。”

扶玉闻言眉头蹙起,忍不住担忧起来:“你说师兄师姐会不会也遇上过他?”

云邪自然明白她担忧什么,在一旁轻声宽慰:“不必太担心,你师兄有蕴火珠,即便是九阶修士,也无法轻易伤到他,我们先循着铜铃指引的方向走,尽快找到他们。”

扶玉打起精神,点点头,和云邪并肩朝甬道前方走去。

光芒闪耀的紫定珠依然悬在二人头顶三尺之处,随着二人的前进也缓慢移动。

走了约莫盏茶功夫,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人语,听来是两道不同的声音,似是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扶玉不由一喜:“前面有人!”

二人急步上前,在狭窄的甬道内快速转过几道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占地亩许,高约三丈的宽阔石室。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镶嵌在石室四周的十几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因年代久远,早已黯淡无光。

扶玉一眼便注意到在石室的一角,正有三个身影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她定睛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出声呼喊:“师兄!”

那三人闻声转过身来,正是季言洲、程不离、衡琅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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