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前面那两人却丝毫不关心我,只顾着悠悠闲闲地研究面前的景象。
我们目前在一间病房当中,到处都是素白的颜色。
之前都是去到别人的家中收集的魂灵,旁边一般都有人守在旁边。灵儿见这里是几个人躺在一间房间,且房间里还有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对此感到很新奇:
“师父,这里是他的家吗?为什么这么奇怪?”
迪娜:“这里是人类的医院,是帮他们治病的地方。”
灵儿不解:“治病?那为什么他们还会死呢?”
迪娜摸摸她的头:“不是任何疾病都能被治好的,人终有死去的一天。
灵儿:“那师父你也会有死去的一天吗?我不要你死。”
迪娜正准备说话,我幽幽地从她们身后探出,轻飘飘地说:“快走吧~两位大小姐。”
灵儿被吓了一跳,一下扑到迪娜怀里。
迪娜又是一巴掌拍在我脸上:“你tm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干什么?神经病啊。”
我:……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提醒他们一下有错吗?
然后我就禁受不住地腿一歪,站不住了。
迪娜眼疾手快扶住我:“哎呀,你也太虚了吧,怎么突然那就倒了呢?”
灵儿见状问:“橙叔叔他怎么了?”
迪娜:“你橙叔叔肾透支了。”
我:“……”
灵儿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像死了一样露出安详的笑容,纠正迪娜的不当言论:“混蛋,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迪娜:“那还不是肾透支吗?好了,你别说话了。灵儿,我们扶橙叔叔回去吧。”
我:“……”
我恨啊。
和这女人搭档,她也知道打后手要支出更多鬼力,所以把后方的工作推给我。
现在她不仅不体谅我反而还要来污蔑我,我真是看错她了。
可恶的是我现在还没力气跟她争论!
从今日起,小心眼的我开始讨厌女人这种生物了。
迪娜跟我打完卡后,就把我送回了家。
居斯城出来迎接我,却见到我一副蔫了的模样,问道:“迪娜姐姐,我师父他怎么了?”
迪娜把我丢在沙发上:“小居啊,你得督促你师父多锻炼啊。他今天工作了一天,现在肾虚了。”
居斯城:“啊?”
我把居斯城拉过来,对他嘱托:“你不要听这个女人乱讲,我只是有点累……”
没等我把话说完,居斯城就握住我的手,非常认真地说:“你放心师父,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多煲点羊肉汤的!要不然就给你买肾宝片!”
我:“……”
迪娜:“流宇橙,有这么好的徒弟,你就偷着乐吧。”
我:“……”
我、我无力地笑着,非常想死。
迪娜第一次来我家,还参观起来了,到处看看,惊叹道:“行啊你,流宇橙,没想到你外表糙糙的,家里还挺讲究的。”
我疯狂眨着眼向居斯城示意:“快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
居斯城却丝毫没理解我的意思:“师父,你眼睛不舒服吗?”
“……”
我安详地闭上了眼。
跟着迪娜一起过来的灵儿看见屋里居然有一个同龄人,上前和居斯城打招呼:
“居、居哥哥,你好。”
迪娜见灵儿对居斯城有兴趣,也帮着牵线:“小居啊,这是我徒弟,灵儿。”
居斯城温柔笑道:“你好啊,灵儿。”
可恶,小叛徒,居然被别家的小女生给诱惑住了。
灵儿开始缠着他问七问八:
“居哥哥,你也在学习鬼术吗?你学到哪里了啊?为什么之前都没见过你呢?居哥哥你是人吗?真好呢,灵儿也想努力修炼变成人形。居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灵儿也想和哥哥一样好看。”
居斯城都一一作答。
呵,对我就没有这么好。
我用术法屏住耳朵,懒得听他们在说什么。
迪娜却走到了我跟前,居高临下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
“&%#$?……”
我解开术法放出听力:“你说啥?刚刚没听见。”
迪娜:“……你刚刚是聋了吗?”
我:“你怎么知道?”
迪娜:“……”
迪娜:“怎么你哪哪儿都不行。”
嘿,这话我就不高兴了。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不行。
我一个凶猛弹跳起来由躺变坐,撩起袖子就想要给她展示我强健的肱二头肌。
然后我就听见从腰部传来一声沉闷的咔嚓声。
“哎哟喂!”额滴腰诶!
居斯城这小子总算想起我了,听到声音赶过来扶我:“师父,你又怎么了?”
迪娜一脸了然地说:“流宇橙,你肾亏就不要乱动了,瞧,闪着腰了吧。”
“师父,我去帮你准备冰袋。”
我捂着腰,表情痛苦,居斯城赶紧跑去厨房翻找冰块。
迪娜看着我,摇了摇头,眼里蕴含着无限的失望,像在叹息居斯城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师父。
我沉浸在痛苦之中,动弹不得。
见此情景,她似乎也觉得不便多留,便拉着灵儿,准备走了:
“我刚才是说,明儿我们组几个同事搞个聚会,都带上徒弟,让徒弟们都见见面,联络联络感情。你明日也把小居带过来吧。别老把人家关在家里。好了,我们就不打扰您嘞,橙老爷子。”
灵儿知道要走了,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厨房的居斯城,说:“再见,橙叔叔。”
说完,迪娜就毫不留情地带着灵儿走出了我的家门,很利落地关上了门。
“……”
我的心泪流满面。
“哎哟喂,你轻点。哎,下去点。”
我趴在沙发上,为了方便,我把上衣袍子给脱了,露出背后给居斯城。
居斯城给我拿来冰袋,一边给我冰敷一边念念叨叨:
“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做剧烈的动作嘛。看,一把年纪了,也该稳重些了。”
居斯城的手法还怪娴熟的,又是帮我冰敷又是给我按摩什么的,我的腰渐渐好了起来。
说实话,我虽然年龄大了,但身子还是很好用的,毕竟我的身体状态一直停留在20岁的时候。
这种闪腰的行为不过是偶尔发生罢了。
所以我把居斯城故作老成的话语当作耳旁风,掏出一个圆镜子欣赏起我自己的美貌来。
真奇怪了,为什么我长得这么好看?都没有女孩子看上我呢?
就连居斯城这小子都有女孩子看上,我到底比他输在哪里?
想当年,我可是天庭第二美男,大家都叫我“橙大帅”。
这真不是我吹,也不是因为我官名是大帅,只是单纯因为我长得帅,他们才给我起的称号。
原本我对他们不屑一顾,但我师父告诉我要与人为善,所以我就跟那些女孩们说了几句话。结果第二天我的称号就变成了“24k半金”,我至今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那大美女迪娜也是一样,昨天态度还好好的,今天看我的眼神像我不是个男人一样。
真是太tm奇怪了。
我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事情,突然一句话飘进了我耳朵里。
“害,总是这样不听人劝,我行我素的不计后果。”
好在我开小差也不是完全神游在外,留了一只耳朵听着,竟然被我逮到这么关键的一句话。
我一个迅猛弹跳坐起,眼疾手快地擒住居斯城的手,停住他的动作,眼神犀利无比。
冰袋从外背上滑落,掉到了沙发外面。
居斯城一愣:“你干什么?耍流氓吗?还有你又突然坐起来,腰伤好了?”
“……我腰伤早就好了。”
但此话前半部分有理。我便把衣服穿上,然后重新擒住了他的手。
居斯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表现这么奇怪,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那你要干什么?”
我便直奔主题:
“居斯城,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不是认识我?”
居斯城呆愣了一瞬,期间一丝惊恐在他的眼里转瞬即逝,随后他非常冷静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是认识你吗?你叫流宇橙。”
小崽子居然钻漏洞。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弟。
我重新修改语言:“我是说之前,在你父亲没死之前。”
居斯城从容不迫地回答:“怎么会?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就是等这一句话。
下一瞬,我就将他猛然拉近,近到四眼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鼻息可以相接。他那褐色瞳孔深处的动静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嘴角一勾,冷静而不失锋芒:“那你为什么用的是‘总是’这个词?你哪来的经验说我总是不听劝?”
居斯城还是非常平静的样子:“我也不记得我为什么是这么说了。难道人在说话的时候都能考虑到每一句话的构词吗?”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我直视着他的双眸。
在审问中,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震慑性形体语言,一般的犯人在这样的逼视下,会难以忍受地暴露自己。
居斯城:“那当然,我从不说假话。”
居斯城虽然外表还是很冷静,但还是有些近距离才能感受到的细节被我捕捉到了。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不规律了。
呵,小样,我堂堂一个曾经的天界大将军,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我:“那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做你师父?”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居斯城非要我做他师父的这件事存在着非常大的逻辑漏洞,甚至无法用正常思维去思考。
我自信地认为我这一击足以击破他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