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梓才知道自己所在时空的具体时间,主要是前一天,小蕊特意给王梓换了稍微厚实一些的睡衣,说是白露时节了。
1915年的白露时节就要到了,而为期一周的紧急训练,也接近了尾声。
白露这天,王梓一起来,就被小蕊仔细的收拾了一番,长衫换成了短打,梳的整齐的头上戴上了鸭舌帽,让在镜子中打量自己的王梓,觉着有些不伦不类的。
唇红齿白的小后生要是换上了衬衫西裤,倒是像是混着沪城街面的卖报少年,就像她昨日看着报纸上的照片一样。
看镜子并不是为了臭美!
王梓在王串仔细的打量中,把串爷给打造的一件件的器物分散放到了自己的衣物鞋子里,直到王串满意的点头,王梓她才松了一口气。
“串爷,是不是时间安排的有点紧啊?我觉着我还没有学到您的皮毛。”王梓感觉到身上重了有五六斤,心里也跟着沉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串爷这是要自己学以致用的样子。
“不早了,雨后白露是放山的最好时节,再晚几天,就怕老幺他们的山货被人定了。”王串对于王梓的学习能力很是满意,他教的东西王梓几乎没有差错的全部执行的很好,有那么一阵子儿,王串还想着要不要直接把暗处的守卫给撤了,但是一想自己虽然身子骨还硬朗,但是架不住路遇群匪,这才打消了念头。
“走吧,二少爷,咱们该启程了。”王串看着王梓收拾好,也吃好了早饭,就把自己整理好的褡裢扔给了王梓,催着王梓启程。
王梓手忙脚乱的接过来褡裢,有些无语的看着光头老头,就不能打个招呼再扔么?也不怕瓶瓶罐罐的都碎了。
旁边一直伺候在一边的小蕊,这时也走了上来,她给了王梓一个白棉布的包裹,里面是提前起早给做的干粮。
“少爷,这路程遥远的,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住不好的,要不让我跟着伺候您吧?我给您和串爷洗衣做饭。”小蕊边说边眼泪汪汪的,从小她和王梓就没有分开超过一天,现在突然二少爷要走,她心里空落落的厉害,不知道二少爷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该怎么度过,更不知道,没有了自己,二少爷在外面能吃好睡好么?
“得得得,哭什么?这是好事,咱们二少爷这是长大了,这是出去忙着正事,带你个小丫头做什么,自己好好给二少爷看着院子。”王串受不了小蕊的哭哭啼啼,直接训着她。
听了王串的训,小蕊打量了下这个小院,光头串爷净会胡说,这个家里有那么多护院,小院子有什么好看着呢?
小院的大门被大力一扣,王串就把要哭啼着送人的小蕊关到了院子里。
“我说二少爷,怪不得你这脂粉气重呢,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哭哭啼啼的,又不是去上战场!”王串一点没有觉着自己把人家主仆分开是一种罪过的觉悟。
看着栓在旁边的小白花,王串还有些不屑的打量了下,又再三的问着王梓:“王家真不缺高头大马,二少爷,您真要骑驴?”
听着这话,小白花就不乐意了,怎么着,毛驴哪里不好了?
侧头看看,小白花驴嘴一撅,旁边的枣红马是高了自己两个头,但是怎么这么碍眼呢?这马真是没有眼力见,居然挡了自己晒着的太阳,它就不开心了,现在还被一个老光头看不起,小白花,一尥蹶子,就看着毛发顺滑的枣红马,突然间腾空而起,再看时,就看着枣红马横着躺在了地上,哀嚎着站不起来。
王串看着爱马被踢,那叫一个难受,也顾不得劝王梓换马了,反而骂着小白花:“你这头赖驴,敢踢我的马,我抽你!”
眼看着王串就药扬起来马鞭,王梓赶忙站到了王串身前,右手直接抓住了马鞭,劝着:“串爷,别,这驴可受不住您这一鞭子,我还得用它代步呢!而且这一定是小白花没注意,它就惯爱尥蹶子,您生气,我替你收拾它,不过,串爷,不是我说,您还是赶紧换匹抗造的马吧!不是我说,能被驴子踢飞的马,我可是头次见。”
王梓的话不软不硬,直接把王串怼的够呛,刚说毛驴不抗造,结果自己的马比之毛驴还不如。
王串收回了马鞭,低头检查安抚着枣红马,也许是小白花蹄子下力度掌握的好,过了两分钟,枣红马安然的站了起来。
只是站起来的枣红马坚决的不再靠近小白花,即使是王串牵着挡在一马一驴之间,也能看出来枣红马在抗拒着接近小白花。
一驴一马分别驮着主人出了王府,王梓回头,除了门子在关着大门,这两日时常来关心自己,给自己送过饭的大哥大嫂都没有出现。
“别瞅了,不会出来人的,大路通天,人走一边。王府有规矩,跑商出门亲不送行。”王串看着王梓的样子,不由得提醒着,“往日里路上不太平,胡子多如牛毛,所以老串我教你的东西,二少爷可得时时记着的好!”
王梓看看王府大门檐下的大红灯笼,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还是点点头:“我省的,干粮钱物都贴身带着呢!”
边说王梓拍拍褡裢,心下有几分苍廖,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