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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惬意乌骓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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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迷茫划过,他眸深似海,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天地仿若静止。“嘚嘚”乌骓马竟然不唤自来,见到主人伸出舌头亲热的拱起来,他捋捋马背鬃毛,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坐骑,马儿更加欢快的用脑袋蹭他。后来我想到那一幕……心情随之降到冰点。“想什么呢?”抬眸、夕阳中眉山雪映,恬静似弯月不言不语,他摸索着马头,眸子静影沉璧,风资冰冷,琼佩珊珊,马儿拱首享受主人的爱抚。我呆呆望着……看着……“我说虞姑娘、你看够了没有?”他冷不丁的问。我不好意思将目光瞥向远山:“谁看你了?少自以为是。”远方树木尽管枯黄,可山上零星红梅点缀其中,有些稀疏的明艳,群山仿佛被暮冬灌醉般摇曳生姿。山色虽失去往日泼墨般的青黛,却似我脸旁红淡淡。水面若被洗衣老妪揉搓过的蓝色绸缎,在人间晚晴天中,看上去有些凉气逼人,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落魄的夕阳放下一点韶光,便匆匆忙忙去山那边,夕阳来不及收紧步子,一缕光偷偷溜出来穿过林间,似灵蛇划过,我大喊:“蛇啊!一头撞进他怀中。”脸若沐雨桃花,眼神似受惊小鹿。谁知不解风情的家伙:“大冬天哪里来的蛇?虞姑娘未曾风烛残年,怎就眼花?”“你才老眼昏花呢?我刚才真的看到一条蛇,不信你看看?”他抬头:“杯弓蛇影了倒是牵强附会些,再说了,就是有蛇怕是让你一声嚎叫给吓跑了。”他一把从怀中推开我,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此时是不是应该抱紧我,轻轻附在我耳边呢喃一句“有本将军保护,不怕……”更恰如其分吗?奈何脑海中经典场景,不曾在眼前上演半个片段。我有些失落:“哪有这样说一个娇滴滴女孩子的?看我艳光四射,恐怕连月宫中的姮娥都相形见绌吧?”他笑:“很快潮汐接踵而来,我看你并不娇滴滴,喝酒爬墙的那势头,强悍的很,有机会再给本将军表演一下上墙揭瓦如何?”我知道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轰乱炸。想想酒后出糗那一幕,冠压群芳的脸刹那无处安置,赶紧找个掩饰尴尬的理由,不然真的要钻地缝了。手不由自主摸着乌骓马的鬃毛。那马儿在他面前显示出少有的乖巧,它的脑袋居然也过来蹭蹭我,像是接受我的示好,还好关键时刻马儿成了我掩饰的最佳道具。“手下留情啊!马毛快被拽光了,”我忍俊不忍:“将军不会以为这马毛跟您头发一样不禁拽吧?放心好了,就是拽秃了您,它也会毫发无损的。”突然觉得自己不厚道,揪着一匹不能言语的马不放,似专挑软柿子捏的节奏。他抿嘴一笑:“不要折腾它了,不是要骑吗?来吧……”

一个优美的翻身,他手伸向我,得意鲜衣郎乌骓马,飞歌婉转江上,踏浪青云凌志,姿态瞬间亮瞎了眼。他拍拍马示意我上去,我不知该如何?是爬还是跳,他看出我的为难,俯身伸出一只的手轻览细腰,一把便将我抱上马。有意无意见,那双温润的大手,触及我冰凉的小手,一股暖流随着指尖迅速蔓延至心尖,耳畔轻飘飘一句:“冷吗?”接着用宽大的战袍包裹我于胸前,他并不做声,只是低头捋顺袍子。我有些燥热……惊愕中带着几分欣喜,不自然的垂下了脑袋。远处初萱兴奋的看着马上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她“咯咯”笑着,像是比我还要高兴几分,脸上挂着自鸣得意的表情,对身旁惊呆的斯时道:“这就成了吗?我们小姐要做将军夫人了,你替她高兴不?”斯时有些憨憨的摸摸脑袋:”我替将军高兴啊?以后有人能管住他了。”初萱白了他一眼:“以后斯时大人也会被人管住的。”“那初萱姑娘愿不愿意管我?反正我……我是乐意的,”斯时有些结巴道。“谁要管你,想得美……”初萱红着脸跑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斯时,眼睛追随着初萱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词:“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女孩的心思真难猜。”

信马由缰,我一声不吭,他亦静默无语。爱一个人是琐碎日子里的英雄主义,希望我们能在彼此的故事里,一直随波逐流到天地荒芜,将自己初始那场华丽邂逅,定格在永生的心动里。霞色浸染红雾,寒凉碾过马背,惊破料峭年华。风色暗换的刹那,以梦为笺,留下冬春交割处最惊艳的断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想什么呢?”他问。“我在想将军马背上,有过几个女人?”我竟不合时宜脱口而出。“那可数不清,这就不劳虞姑娘费心了,”他也冷不丁来一句。我们两个好像打成某种契合,彼此试探且答非所问。“那我就不提了,今日高兴不为难将军,明天再说,君子报仇一天后也不晚的。”“还好留待明天,本将军以为今晚就要得理不饶人呢?虞姑娘若担心别的女人乘虚而入,可以一天到晚守护我的马,做本将军马童也未尝不可。”“我还是格局大一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为难人家女孩了。再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将军高兴就好。”“唉!一生风声鹤唳在凶象环生中,时时危如累卵,给不了任何女子万事从欢,也只有避之不及了,何来圆满?”突然间他有些感伤。“将军、有时候简单的陪伴,无条件给彼此,看得见的在乎,这才是女子大多数想要的结果吧。”“可是哪个女子愿意在惊涛骇浪中战战兢兢,等一个随时回不来的人呢?本将军不忍这样,损耗任何人一生, ”他似刻意说给我听。浓黑眉毛下,眼神如柔美月光,略见清烟般的惆怅充斥着一丝叹息。“将军、人生就像一本书,翻开是故事,合上是回忆,谁都不可能完美。不管日子多艰辛,心里有彼此,眉间种欢喜,步步成就人间朝暮。静中无妄念,时刻心坦然,悠闲度四季也渡自己。想开就好啊!有些女子,哪怕生死追随,亦无怨无悔的。”我一副无所谓惧的口吻,轻描淡写像是表明心迹。

他没有再接话,似乎搂我更紧了一些,拽着缰绳双腿一夹,不用鞭子,马儿便意会般疾驰如飞。被紧裹在怀抱中,踏实且温暖,可有些紧张,想回头看看他的反应,又怕四目相对……山峦间云雾缭绕,水面与苍山相映成趣,浩渺的天空在此时,略显得辽远阔大。未结冰的澄净江水如玉,在马儿的奔跑中淙淙流过,衔着落日的乌骓马,展翅翱翔般一往无前,倒映在波光荡漾水面上的身影矫健,若千里行空图。左掌纹刻着青云梯,右掌纹藏着桃花渡。帝业如画不过精致囚衣,穿越二十四朝不锈的白月光,扬鞭时眼底那簇,永不熄灭的火焰,燃烧荆棘埋荒道。兰芷清芬漫阡陌,在帝业与挚爱间反复淬火,将人生炼成命运最慈悲的馈赠,于手起刀落间,转身望见初遇时的白月光。

行至江畔转弯处,抬目长长白绢,围绕沧澜山峰,俊伟峭拔似束束箭簇射过,落日余辉映照,一川若镕金般灿烂。这削耸群山,在乌骓马急促的奔跑中,像迎面压来一样,我心头一紧,死死抱住他手臂。他见我有些害怕,不觉扯起缰绳,马儿迅速慢了下来,俯在我耳畔轻声问:“怕吗?”嘴巴经过发丝,一股奇异的热气直冲脑海,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快狂跳着要奔出胸腔……我……我有些不知所以……他再一次将嘴巴贴在我耳朵上:“若是怕、本将军就慢一些……”听见他的心“噗通噗通”直跳……慌乱之中、脸上似乎有火辣辣的感觉。我不吱声、不敢回头去看他,如火烫的绯红脸庞若映入他眼中,那岂不是大写的尴尬?乌骓马缓缓慢了下来,没有了风的加持,耳畔只是有节奏的“嘚嘚”声,意乱情迷似芳草萋萋。一骑红尘中,山间的梅花轻轻拂过脸庞,暗暗送来的阵阵幽香,一扫冬日枯竭,给嗅觉带来新生体验。马儿驮着两个主人,还好自己瘦弱,不然二百斤的大胖子一屁股墩在马背上,不压断它脊梁才怪。载物很轻,马儿脚步也轻快,此时的马儿跟着主人不胜欢喜般。我青丝缳缳置于脑后,他战袍轻扬风中,勇闯秦川二百里,千秋霸业不过一朝一夕,若拱手锦绣山河,赐我环绕富贵又如何?不过刹那莲华绽放。马背涌动上,我落座小桃红绾发,信手轻扬娥眉,似兰蔻盖朱砂反弹琵琶……他微微一笑,脖颈旁热热的呼吸,颤抖的欢喜,大约只有乌骓马明白,有灵性的物种,最能感觉到背上之人的心中凌乱。不敢回头看他,怕从此覆水难收,拧着罗帕,像是要拧碎了般紧张。他看出来我的不安,抿嘴浅浅一笑,眉梢微微挑起,双目灿如星辰。世界随即黯然无光。拽紧缰绳,马儿停了下来“怎么不骑了吗?”我疑惑。“怕你冷,马儿还是跑慢一点吧!”他头微仰,磁性的声音传至,心头温热呼之欲出。眼神飘出麦芽糖,拉丝拉得好长,我觉得自己祖坟上,冒的不是青烟,而是核爆炸。

一簇簇、一丛丛雪白的梅花,若飘若止又相互交织,在荒凉冬尽未尽里,给人踏实与惬意的感觉。若相拥看青山环抱,牵手漫步山间小道,会更加喜不自胜吧,我不无得意想到此处。凉风落额间,击出几点寒意,随柔心寄出的爱意,在他怀中肆意。不动声色莞尔一笑:”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骑本将军的马高兴坏了吧?”天高皇帝远,我摆起姿态拽道:“我又不是没骑过马,至于高兴坏了吗?将军眼前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虞大小姐。”他不甘示弱:“虞姑娘啊!做人要厚道,记得前几日你还说过,因为被马啃过,从不敢骑马,怎么今天换了一番说辞呢?”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望着,不知该如何辩解的人儿,吞吞吐吐:“我……我说过吗?不记得了……”尽量努力掩饰自己,虽然词不达意,总强于哑口无言啊!“说没说过自己清楚就好,就当本将军只字未提,虞姑娘好自为之。”

他假装不在意的随口一提,我方才想起那天,看着乌骓马诱人的健硕模样,不由自主上前想偷偷骑一下,马童说这马性子烈,除了将军外,对着任何人都龇牙咧嘴抛蹄子,于是我不敢靠近了。盯着马儿不无羡慕,便对着亚父说起自己以前出糗的一幕,顺便说了句:“能骑骑乌骓马,是不是此生无憾呢?”亚父笑着说:“可以跟将军要来骑一下试试如何?这马只有将军在的时候,外人才能靠近,就连老夫都不能驾驭的。”我有些气馁道:“算了吧、就那副臭脸,我才不去招惹他呢?”亚父玩味笑道:“虞姑娘的要求,将军定来者不拒,老夫觉得不妨试一试。“跟亚父短短聊了这几句,这么快就传开了,禁不住嘀咕:“我跟亚父的对话,这么快传入他耳朵,看来隔墙有耳啊!说话要小心再小心……毕竟这是秦末,一句话引来诛九族,又或者五马分尸,想想那滋味指定不好受。”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有话大声说就好,这里没人听见。”见我如此狼狈,他有意无意瞥我一眼,无言假意整理衣衫,一寸秋波偷瞄他,千斛明珠觉未多的感觉,他当应运而生吧。

此刻九重天凤栖宫窗口,一双寒光四射的冷眸,却喷火般盯着人间一对玉人,天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婢女流萤谄媚浮光置于脸上:“娘娘、不就是两个凡人吗?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捏死他俩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您还是消消气,所谓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咱们就等着看抹脖子的好戏吧。”天后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所谓狐假虎威就是,主人一个眼色,她便对着峭壁一挥手,转眼几块巨石纷纷滚下来。乌骓马正好途径此处,当巨石正中上方时,神霄玉清府内正闭目养神的长生大帝惊起:“这韦陀历劫归去时,率众将军于须弥山护法,驱邪除魔保护佛法,受佛陀托付而镇护东西南三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大□□转三洲,以利益化生,救济一切众生,我看谁敢乱来?”他举起尘拂扫下,巨石瞬间变成了石子,滚至乌骓马脚下,大帝看着一堆石子滚落呵呵笑:“这小昙花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所谓人欢无好事,吃点苦头也不枉,谁让这女娃子见了韦陀神魂颠倒,居然忘记给老不死的行礼呢?”“尊上、她看不见您的,何苦这样促狭? ”旁边侍童的话传来。“去去去、小孩家的多什么嘴?人老了糊涂,怎么开心怎么来,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尊上这是倚老卖老,谁敢怎样?”侍童吐吐舌头。“看好戏喽!一会儿韦陀摔个大跟头,哈哈哈……”侍童晃晃脑袋,无可奈何:“唉!真是个老小孩。”大帝话音刚落,马蹄被满地石块硌疼了,它猛地前双腿跪地,我俩一下子摔了出去,见我要摔飞,一个健步飞来,紧紧抱住我,自己却重重砸地。我看见他胳膊肘柺地,不一会儿血流了出来,他却顾不得伤痛:“没摔着吧,让我看看,见我伏地的手出血,他捧起来:“疼吗?”我说:“将军我没事,您伤着了吧?疼不疼?回去让军中医工给瞧瞧,快点起来,让我看看伤到筋骨没有?”他摸了我一下脑袋:“无妨、只要虞姑娘没事,本将军就安心了。”我看着他胳膊肘的血湿透了衣服,因为护我,他竟浑然不觉,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哗哗留下。见我流泪、他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本将军刀光剑影里纵横,这点皮外伤不过擦伤,虞姑娘哭的,像是本将军……”我立刻捂住他嘴巴:“不许胡说,赶紧“呸呸呸”。”“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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