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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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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坐在灵舟上,出发才不过一个时辰,便收到了榆笙的传音。

温昭知道榆笙舍不得自己,不过没想到竟是如此舍不得自己。

温昭心中感动,拿着传音石:“我才出发了一个时辰。”

榆笙有点紧张的声音从传音石里传过来:“昭昭,你坐的哪个灵舟?”

温昭不明所以:“就在那一片灵舟里随便挑的一个坐的。”

榆笙声音更紧张了:“你赶紧看看灵舟的主人是谁。”

温昭看了看,也是这会儿才发现,这趟灵舟上,除了舟主,加上他,一共才两个人。

另外一个人一身书生打扮,面目白净,五官温润,长得相当俊秀,但不知道为何这会儿脸色有点凄楚。

见着温昭看向他,顿时向温昭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

温昭:“……”

男子从他的储物戒中掏出一个大饼,一边啃,一边对温昭道:“这位小兄弟,你也吃一点吧,怕待会没力气。”

温昭:“……”

温昭心中蓦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温昭不由得转头看向这灵舟上的第三人。

只见前方舟头一人身材高大,背手而立,呼啸的风吹起他华丽的黑色衣袍,气势十分凌人。

温昭上灵舟时曾扫过一眼,舟主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人,不苟言笑,龙威燕颔,一身气宇轩昂。

温昭想着也就告诉了榆笙。

榆笙听了,沉默片刻后,忽然沉痛道:“我也是在你走了后,才从一个师兄嘴里得知一件最近发生的事。”

温昭心中不详的预感加深,就听榆笙接着沉痛道:“昭昭,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善良清白的昭昭。”

温昭:“……”

这都什么跟什么。

温昭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别问怎么了,赶紧吃,我看你修为也不是很高,还是抓紧吃一点。”说罢,那俊秀的白面书生凄楚着脸色,大口大口啃着面饼,活像要赶着去投胎。

温昭:“……”

就在这时,迎风伫立在舟头的舟主倏然转过身来,满面威严,看向温昭道:“要吃饼抓紧时间吃点。”

温昭:“……”

温昭心中泪流满面,他已经发现了不同寻常,他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温昭默默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大饼,一边啃一边小声问榆笙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榆笙沉默了一会儿,道:“昭昭,这件事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我们就还是那个清白的好孩子。”

温昭:“……”

温昭心中越发觉得不详,连忙啃了啃大饼压惊,谁知这饼才啃了几口,本来在天空中飞行的灵舟,忽然拐了个弯,朝着地面某个地方飞了过去。

温昭脸色一凝,不由得将没吃完的大饼收进了储物戒中,伸手抓紧了灵舟的边缘。

灵舟落在了一处荒郊野岭里,四周枯藤,老树,昏鸦,入目是一片阴森森的坟茔。

山风恍若鬼嚎,掀起阴风阵阵。

温昭:“……”

此时,白面书生已经吃完了大饼,神色凄楚地走到温昭身边,安慰道:“也不用太紧张,放手去做就行了。”

温昭默默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见舟主率先走下了灵舟,一身黑色衣袍衬托得四周更加阴森恐怖。

他踩着满地枯枝烂叶,渐渐走向那片坟茔。

紧接着,便是白面书生下了灵舟,跟上了舟主的步伐。

二人挺拔身姿站在一片坟墓前恍若鬼影,山风刮过,吹得树枝上枯藤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令人不禁心底发颤。

在舟主和白面书生站定后,二人齐刷刷回头,看向灵舟里的温昭,无声召唤。

温昭:“……”

温昭心中一颤,差点没腿软。

他颤抖着默默下了灵舟,走到二人面前。

霎时,一片坟地前,三个人并排而立,神色各异。

舟主看着眼前的墓地,眼中冷光闪烁。

白面书生面色凄楚,嘴里嘀咕道,有辱斯文。

温昭则是满脸茫然。

在温昭茫然着打算说点什么时,舟主神色冷酷看了一眼满地的坟墓,而后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三只铁……铁铲。

一只舟主拿在手中,一只塞给了书生,一只塞给了温昭。

温昭:“……”

草,原来是盗墓的!

在温昭满脸凌乱时,舟主一声令下,冷酷无情道:“刨!”

话音刚落,白面书生当仁不让,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只见他飞在空中,两脚便把两块早已历经风霜的墓碑踢烂在地。接着落地之后,挥舞着手中铁铲,如同得了疯牛病,一阵连踢带踹,刨起了人家的坟。

温昭:“…………”

在白面书生大发神威后,舟主也面色冷漠地挽了挽衣袖,飞到空中,瞬间一个鹞子撒泼,数十个墓碑在他脚下碎裂成残片,而后他宛如疯狗,拿着一把铁铲,疯狂刨着坟墓,刨得泥土满天乱飞,枯叶四处飞扬。

温昭:“…………”

温昭面色木然,嘴里喃喃道:“盗墓的修士该叫什么来着?”

此刻,一直连接着的传音石中,传来了榆笙的声音:“相传五百年前,山青宗乃当世第一大宗,宗门子弟多达数十万,而这样庞然大物的山青宗却在十日内被灭宗了。当时参加灭宗的修士有数百万,只为夺取一则语焉不详的消息。”

“五百年前,山青宗宗主主的孩子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因每日吃得太多,被抱给一位医圣问诊,才得以留下了一条命。”

温昭:“……”

“后来那婴儿不知怎么回事,足足花了三百年才长大成人。然而当他长大成人后,当年那些参加灭山青宗的修士大多早已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只留下一个个冰冷的坟墓。”

“那孩子指天立誓,死得了人,跑不了坟,给自己取名无墓生。”

“从此两百年间,经常有人看到一个人在七大洲疯狂刨人家祖坟的恐怖身影。”

温昭:“…………”

温昭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道疯狂刨坟的恐怖身影。

榆笙继续道:“其实天泽宗和山青宗还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论资排辈起来,无墓生也能当得起天泽宗弟子一句师叔祖。”

新鲜出炉的师叔祖疯狂挥舞着铁铲,催促温昭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刨。”

在坟地里的白面书生也气喘吁吁,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温昭道:“速战速决,早点刨完,早点赶路。”

温昭:“…………”

榆笙在传音石里接着道:“师兄们说,如今凡是坐上了师叔祖灵舟的人,都要帮他刨别人的祖坟,不刨不行。天泽宗已经有多个师兄受害了。”

“本来据大家的消息,他老人家这几年原本是在云洲刨人家的祖坟,不知道何时云洲的祖坟刨完了,竟是悄无声息已经来了中洲。”

随着榆笙话音落地,只见师叔祖铁铲挥舞得只剩残影,一脚踩烂一个墓碑后,一脸威严肃穆地看着温昭:“还不过来帮忙?”

温昭:“……”

二人对视片刻,温昭木然着脸拿起了他的铁铲,走了过去。

温昭脸色凄楚地将他的铁铲插进了一座坟土包里。

白面书生转眼已经刨完了三座坟,这时看着温昭的动作不由得叹气道:“凡事都有第一次,习惯就好了,我也是第一次刨人家的坟。”

温昭:“……”

好一个第一次,第一次就这么凶残?

温昭脸色麻木:“我年纪大了,修为也不高,刨不快。”

只是想坐个灵舟而已,谁知道这也能被坑爹,温昭心中欲哭无泪。

而此刻,师叔祖已经刨完了十五座坟,效率之高,可见一身修为不俗,更可见经验十分之充足。

温昭和白面书生抬头看过去时,只见师叔祖立在一个刨出的坑里,气势骇人,一脚踢出,就将棺材板踢飞出去,断成了两截。飞出去的两截棺材板还有余力将几块墓碑撞得稀碎。

而后师叔祖站在土坑中,神色漠然道:“五百年前,我山青宗的债,我来讨了。”

说着便把棺材里的骨架拎起来,弄成跪趴在棺材里,给人请罪的模样。

温昭:“……”

白面书生:“……”

温昭想象了一下,倘若某日有人误入这片坟地,不禁为对方点了个西红柿。

一个时辰后,三人满身泥土,立在一片狼藉的地面。

面前满地坟墓都被掀翻了棺材板,每一个棺材里的白骨都被弄成了跪着请罪的忏悔姿势,一眼望过去,实在令人头皮发麻。

温昭脚步虚软,差点也跟着跪倒在地。

白面书生扶了一把温昭,笑着道:“以后就有经验了,吃点东西就不会没力气了。”

温昭心中泪流满面,今日离开天泽宗时确实没顾上吃饭。他哪能想到,只是坐个灵舟,也能这么倒霉。

在温昭欲哭无泪时,师叔祖看着面前这一个个碎裂的墓碑,掀翻的棺材板,跪着的白骨,拍了拍身上的泥巴,神色相当满意:“走吧。”

灵舟冲天而起,朝着西洲西行而去。

三个时辰后,接着又一个俯冲,落在了一处坟地里。

师叔祖和白面书生霎时拿着铁铲再次冲了出去,疯牛般刨起了坟。

温昭:“……”

温昭也颤抖着下了灵舟,拿着他的铁铲凄楚地走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灵舟冲天而起,再次朝着西洲西行而去。

四个时辰后,灵舟又是一个俯冲,落在了一片坟地里。

师叔祖和白面书生又化身疯狗冲了出去。

温昭:“……”

天泽宗位于中洲中部,界海则位于西洲的南部。

因着如今的灵舟在炼器师日益改进后,从中洲到西洲,原本只需要半个月便能达到界海。

但温昭这趟路硬生生走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师叔祖的灵舟终于停泊在了界海的云中城里。

温昭见着眼前终于是人来人往,而不是坟来坟去,颤抖着一双手扶着灵舟边缘,几乎要落下泪来,脸色之凄苦,顿时丑得路人倒吸凉气。

而在他身边的师叔祖气宇轩昂,丰神飘洒,白面书生温润如玉,形容俊秀,完全没有一点刨坟时形如疯狗的模样。

迎着周遭路人打量的火热视线,师叔祖伸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神色十分稳重道:“这一路来,你们也辛苦了,走吧,带你们去吃点好东西。”

温昭心中一凉,赶紧道:“承蒙您一路关照,晚辈还有点急事,就此别过了。”

实在害怕再被拉着刨坟,温昭匆匆下了灵舟,飞快跑走了。

云中城因为靠近界海,终年水雾弥漫,温昭的身影就如有疯狗追眨眼消失在了茫茫雾气中。

难得请客的师叔祖:“……”

师叔祖看向白面书生:“他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白面书生心中忍笑:“可能真有急事吧。”

走在云中城的街头,温昭打听了一下灵船出海的时间,适逢下午就有一趟灵船要出海,此刻离出海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

温昭本来是不打算入住客栈的,云中城里哪怕是最便宜的客栈也没那么便宜,但因着刨了一个月的坟,实在是心神疲惫,于是便找了家相对便宜的客栈入住。

躺在客栈的床上,温昭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眼中几乎要落下感动的泪来。

这时,榆笙来了传音。

榆笙好奇道:“你刨了多少个坟?那几个师兄有多有少,有的刨了上千,有的刨了几百。”

“我听有个师兄说,他本来不愿意刨的,但一刨就停不下来,掀翻棺材板的感觉十分上瘾。你感觉如何?”

温昭:“……”

温昭脸色麻木:“感觉不如何。应该不超过五十个,我年纪大了,刨不动。”

温昭想象了一下数百万修士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需要先一个个找出来,然后再去刨,着实耗时耗力。难怪那位师叔祖刨了两百年还没刨完,近年来已经开始绑架无辜路人帮忙刨坟了。

温昭这个作为被绑架的无辜路人睡了一觉,才觉得自己被伤害的心灵勉强得到了慰藉。

休息一番后,温昭下去客栈大堂里吃了一点东西。

客栈大堂和茶楼向来都是搜集消息的绝佳场所。

温昭点了一壶茶水,一个菜,便听得大堂里用饭的人议论纷纷。

温昭默默听着,好在在三艘灵船翻了后,未曾再有灵船葬身界海的事发生。

如今大家已经从三艘灵船出事的恐怖事件里移开目光,讨论起了关于南洲秘境的事。

在南洲出现的秘境起初不觉得如何,但随着时间转移,却越来越显露出不同寻常,里面禁则遍布,时而灵力被吞噬,时而时空错乱,简单来说,非常危险,但里面出现的东西也是罕见地珍奇。

听说短短一个月,便有不少修士死在了秘境中,当然也有很多修士得到了宝物,其中以几大仙门的天骄弟子为首,公仪无冽便是其中一个。

温昭听到此处,没有再多听下去,确认了灵船最近没再翻船,界海里风平浪静后,他匆匆吃了饭,便去了海口泊船处。

温昭站在海口处不禁蹙了蹙眉,他是第一次看见界海。

界海的海水是黑色的,一眼看过去,这一望无际,宽阔无垠,仿佛要吞天纳地如无尽深渊的黑色,光是看上一眼,便令人心惊胆战。

要直视这片界海都叫无数人心中惊恐,何况是横渡界海。

传说在很多年前,凡界和修真界便是被界海分开的两个互不相知的世界。

后来有一个修士竟然靠一身修为单枪匹马渡过了界海,踏上了凡界的大陆,自此两个世界才被联系了起来。

此刻正有一艘巨大的灵船从界海的另一端驶来,不一会儿便到了渡口。

从灵船上下来的有修士,也有凡人。其中修士居多,凡人不见多少。

除了各大仙门每次去凡界招收徒弟,会带回来一大批凡人,其余时候,踏入修真界的凡人并不是很多,因着要坐上灵船也需要一番机缘。

温昭看着他们,在他们好奇四顾的脸上,看到了兴奋,激动,憧憬,神往……就如每个初到修真界的凡人一样,对未来踌躇满志。

温昭没有多看,他踏上了另一条回凡界的灵船。

有人来,有人走,在这个地方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温昭向验票的人递出了自己的船票。

温昭心想,好在灵船的船票没有时间限制,不然被拉去刨了一个月的坟,他的船票都该过期了。

温昭上了灵船,看了一眼前方的界海。茫茫海域,幽深如墨,着实十分考验人的心志。

界海十分危险,其中海兽无数,天气也变化多端,便是灵船是当世几大仙门修为最高深的炼器师联合炼造出来的法器,要横渡这片海域,也需要行上一个半月的时间。

如果遇到天气剧变或者海兽作怪,行上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如果运气不好,还会船翻人亡,一辈子留在界海里。

海风凛冽,当温昭拿着船票,找到自己的床位,推开舱门,顿时头一晕。

那背负着双手,积威甚重,立在窗口的肃穆背影,实在是让他记忆深刻。

还有一旁坐着休憩的白面书生,温润如玉地将温昭望着。

白面书生笑着道:“小昭,又见面了。”

温昭:“……”

温昭一阵头晕,不禁颤抖着扶住了门。

他恍惚看见了自己余生都要在坟地里刨坟的凄凉身影。

没想到回凡界的路竟然也如此令人痛苦异常。

开局就不顺,温昭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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