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狗乖乖地团在圆悠的怀里被她抱着，乌溜溜的眼睛不安地朝四处张望着，时不时的抬头耸动鼻子，轻轻嗅着圆悠身上的味道。
她紧紧地贴在圆悠怀里，有人路过的时候，就转过头把脑袋钻进她的胳膊里。
圆悠和赵羽约好了，到了监管局就抱着小狗径直去了她的办公室。
“羽姐，我来了。”圆悠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又轻轻地拍了拍小狗安抚她。
赵羽让她在沙发上坐下，递过去一杯热牛奶给她喝：“这就是你捡的小狗啊？”
她并没有贸然地凑近，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圆悠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又轻轻抚摸着小狗的头：“嗯，这就是在我车里捡到的小狗，还不大呢。”
察觉到圆悠不再走动，小狗慢慢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看向了旁边的赵羽。
呜呜地哼唧了两声，闻到什么似的，又转向放牛奶的杯子。
怕吓到小狗，赵羽就不远不近地看着，并不上前抚摸。
“她是不是饿了？看她的样子得有两个月了吧，是不是饿了？”
“是吗？我也不知道，下午我给她喝了点温水，她能吃什么呀？”
看着小狗朝着牛奶的方向拱，“她能喝牛奶吗？”圆悠求助地看向赵羽。
赵羽从手环里发了一份注意事项给她：“你告诉我之后，我就从网上找了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她这么大是可以吃一些狗粮的，我下午加急买了一点儿幼犬粮和羊奶，我给她弄些试试。”
说着赵羽就去泡狗粮，圆悠把小狗放到腿上，让她适应一下环境。
感受到赵羽和圆悠友好的态度，小狗的胆子渐渐大起来，从圆悠的腿上跳到了沙发上，向着牛奶的方向着急地嗷嗷叫着。
圆悠只好用手轻轻地搂住她，省得她蹦过去。
很快赵羽就把狗粮弄好了端给她，小狗也不怕人了，急切地将头埋到小碗里，吧唧吧唧地大口吃起来。
看她吃得那么香圆悠放下心来，又想到她半夜就要去工作，就问赵羽：“羽姐，我这几天都很忙，晚上十一点就要去上班。”
“嗯，小狗就放在监管局，可以吗？”圆悠有些不好意思地下意识握了握手。
赵羽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显得格外柔和：“没事儿，大家都很喜欢这里的动物，你放心吧。”
“我这几天都住在监管局，齐悦也在，我们可以帮你照看小狗，我很喜欢她。”
说着见小狗不排斥她，用手指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太好了，谢谢羽姐，等我忙完了就好好照顾她。”
两人等小狗吃完狗粮，赵羽就抱着回到了她的屋子，圆悠则是去吃饭准备休息。
·
晚上十一点，圆悠穿着制服和防水的鞋，和同事们一起到达之前的主干道上。
这条街位于政府附近，周围还有一个大型商场，平时来往车辆很多，所以要第一时间清理干净。
“辛苦大家了，大家把发下去的提示灯在肩膀别好，这天气夜里边容易看不清人，一定不能把灯摘下来。”班长提醒道。
接着大家就按分配好的去散开扫雪。
现在雪才开始下没多久，地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刚刚把马路盖住。
融雪车闪着大灯，缓缓地在街上行驶，向把路面上喷洒融雪剂。
今天晚上雪伴随着风，吹了一会儿，天地间就变成了雾蒙蒙的白色，雪下的太大了。
肩膀上的小灯闪烁着，映照在人们的侧脸上，显露出被风吹散的白色哈气。
圆悠拿着大扫帚在人行道上扫着雪，虽然之前已经撒过融雪剂，但是气温低雪又大，只有最下边的雪融化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马路上扫雪车呼呼的驶过，前往下一段道路。
圆悠和同事们拿着推雪铲在路上把积雪堆起来。
路灯的照射下，这一片天地变成了昏暗的黄色，人影在风雪间忽隐忽现，只有肩膀上的小灯闪烁着，让大家能够辨明。
密密麻麻的雪砸下来，随着风在路上旋转，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起伏着。
大家从一头用推雪铲向前推雪，推一段距离就停下把雪铲到旁边，趁着这时大家啪啪地跺跺脚，抖抖身上的雪。
“这次的雪可真够大的。”一个同事说道。
大家都穿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双眼角有不少皱纹的眼睛。
“是啊，我看预报说往后几天都是大雪转中雪的，没有小的。”众人附和着说了两声，就接着推雪。
大家都穿的很多，还贴了暖宝宝，这样的大雪夜虽然冷，但是干着活也出了不少汗，贴身的衣裳出汗被汗湿后，就只能凉着贴在身上。
圆悠可以忍耐寒冷的气温，但这种又冷又热的体验确实很不舒服，只能靠着自身的体温和暖宝宝的热度来缓解。
忙活着到了半夜，凌晨三点的时候，雪停了片刻。
大马路基本清理的差不多了，趁着这个时间，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喝口水暖和暖和身体。
“哎，那边的小姑娘。”一个同事大哥叫圆悠，“怎么样还行吗？趁着现在多喝点儿热水缓缓，坐着歇歇。”
圆悠有些惊讶地回望过去，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她的：“谢谢，我没事，我靠着车待会儿就行。”
那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样紧急的工作，大家确实都有些累了，静静地靠着车或者直接坐在马路边上歇着。
班长之前跟着洒雪车去了别的路段，现在在群里提醒大家：“除了马路，人行道也要尽量清理，等到七点的时候，可以轮流去吃饭。”
看完手机的通知，大家休息了会儿，就站起来拍拍身上，接着去人行道上铲雪。
等到晚上终于下班回到监管局时，圆悠贴身的衣服已经凉透了。
时间在不停地扫雪铲雪的过程中飞快度过。
转眼已经来到十二月底，几场大雪都已经下完了，未来会有一阵时间的晴天，可是铲雪工作并没有结束。
下雪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很努力地工作了，但长时间的降雪还是形成了厚厚的积雪。
气温低雪融化后冻成冰，风又将它们吹干，被人踩实之后更不容易化，路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壳。
圆悠她们这一段时间清理完主干道，就去人比较多的地方，清理通车的马路和人行道。
中间连着下雪的时候，她们还不眠不休地整整干了两天活。
大家的眼睛都熬得通红，眼皮肿胀着，整个人充满了疲惫，只有在二十四小时开着的快餐店里，有时能稍微休息一下。
即使是这样，偏僻些的地方也还没有清理过，后续的时间大家就要轮流帮忙清理了，至少要把供人通过的路扫出来。
班长也把大家的加班情况都记录下来了，统计时长后年底统一发放奖金，还给了大家半天的休息时间。
·
圆悠这天中午下班后，先回房间洗漱换了一身衣裳，就跑到赵羽那里去看小狗。
“姐我来了，她怎么样？今天听话吗？”圆悠推开房门，小狗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
认出她后就摇着尾巴屁颠儿屁颠儿地朝圆悠扑过来。
前爪扒到她的腿上，一边扒拉她一边嘤嘤地撒娇。
赵羽放下手上的小玩具：“她挺听话的，可能是太小了，时不时的就会哼哼几声，她记着你呢，跟你挺亲的。”
圆悠蹲下开心地摸着小狗不停拱她的头：“那就好，谢谢姐照顾她。”
双手捧着小狗的脸，用可爱地声音问：“哎呀，怎么这么乖？”
看着圆悠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晕，赵羽皱皱眉起身煮了些可乐姜汤递给圆悠：“坐这边歇会儿吧，你刚下班就过来了吧。”
“谢谢羽姐。”圆悠接过喝了一口，被这种古怪的味道刺激了一下，“嗯，下班换完衣服就来了嘿嘿，这是什么呀？好奇怪。”说着又喝了一口。
“是可乐姜汤，驱寒的。我看你脸都被冻红了，很辛苦吧。”赵羽有些担忧地问她。
喝了几口圆悠发现这个还是有点古怪的好喝的。
她低头摸摸小狗，想了想对赵羽说：“其实是有一点儿累，但只有一小点儿。”她用手比出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姐，你不用担心我。你知道的，我之前旅居过不少地方，稀奇古怪的工作做了不少，这些不算什么的。”
小狗窝在圆悠两脚之间瞌睡着，圆悠也向后靠在沙发上转头看着赵羽认真地说：“姐，我有时觉得很神奇。”
“蓝星人在体力上和我们相差比较大，但是她们很有韧性。”
圆悠把挡住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你知道的，像这种天气环卫其实挺辛苦的。”
“但是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工作，衣服干了湿湿了干，就为了尽快把路清理出来，我觉得还挺了不起的。”
赵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在某些方面她们的意志力和团结力很惊人。”
又给她倒了一点儿姜汤说：“你下午不上班的话就好好休息，环卫冬天扫雪铲冰太辛苦了。”
“嗯，我会的。等往后几天不那么忙了，我就可以好好照顾小狗了。”
圆悠把小狗轻轻地从脚上抱开，黑色的一团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见到她要走，小狗起身跟了几步，然后就在门口坐下，汪汪了两声向她告别。
圆悠和赵羽挥挥手再见，又低头看向她：“你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