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娇刚想继续说,就听到白离警惕的声音【她来了,小心!】
落娇下意识回头,就见墨期提着裙子走在前面,后面的丫鬟正端着托盘跟着。
落娇语速极快【不用担心,她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白离刚想说什么,异问术就被落娇切断了,她将信将疑地看向落娇,又瞥向墨期眼里满是警惕。
墨期走到石桌前,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搁在桌子上,自己坐在距离白离最近的凳子上。
“怎的又不怕了?”墨期挑眉问她。
落娇:“哼。”
她就是故意的!不可饶恕!
墨期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抬手解了白离的定身符。
刚解开的一瞬间白离就想开溜,她腿刚一蹬,前爪一伸,又被墨期定住了。
白离:“……”
定呗,谁定地过你呀~
落娇在她跳起来的一瞬间猛地后退一步,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慌。
墨期看见她这副惊恐的样子,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语气温和:“待在本宫身后就不会有事。”
落娇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看着墨期快速地给她包扎,力度完全没控制,她眼睁睁地看着白离警惕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又痛苦。
好像……刚刚说的什么[她不会伤害你]瞬间变成耳光响亮地打在落娇脸上。
落娇有些心虚地低着头,绞动手指。
墨期顺便把白离身上其他的伤口也撒上了药粉,然后很顺手地把自己的已经凉了的那碗茉莉银耳羹推到她面前。
然后“啪”的一下,解开了白离身上的定身符。
白离看着碗里纯净洁白的银耳羹,食欲大增,可她怕碗里被下了毒,迟迟没动。
人类好可恶,居然放这种诱饵勾引我!!!
落娇有些雀跃地看着她,见她没动,忍不住悄悄使用异问术:【安啦,是我做的,她也吃过了。】
落娇悄悄眼神指了指墨期。
白离放心地低下头,吃了一口茉莉银耳羹,然后——
“呕——”
落娇有些怔愣地看着白离在一旁干呕,缓缓看向墨期。
墨期:“……”
坏了,忘了这茬。
落娇眼里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看着很是可怜。
墨期试图抢救一下:“其实没那么难以下咽。”
落娇表示完全没被安慰到。
她伸出手,墨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她舀了一勺吃下去。
甜得有些苦了,味道真的很难评。
她鼻头一酸,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死死咬着唇:“对不起……呜呜呜……”
怪不得刚刚墨期不让我吃呢,原来这么难吃。
落娇嘴角控制不住往下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似是觉得丢人,她扯着袖子擦泪,在墨期拉住她之前哭着跑开了。
墨期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追上去,而是坐在白离的旁边。
白离还在吐着舌头。
墨期冷眼瞥她:“呵。”
捡这猫还不如捡块叉烧。
……
后花园,落娇坐在荷花池边的假山上,手里拿着树枝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石头。
落娇其实没那么难过,她清楚自己不擅长做饭,但听到别人说自己的手艺实在难吃时,还是很委屈。
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泼下。
落娇越想越不舒服,委屈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生气,她一怒之下直接把树枝折断,然后丢到池塘里。
“哼,下回再做给那傻猫,我就是路边的狗!”
在假山后面一字不差听完某只傻蝴蝶自己给自己下咒的墨期:“……”
墨期没绷住,一声短促的轻笑传入落娇耳朵。
落娇赌气不回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笑笑笑,笑什么笑!
再笑我就在饭里下药,毒死你算了。
“你过来干什么!?”落娇依旧不看她。
墨期委实不知道该哄人,她手里拿着做好的一碗茉莉银耳羹递给落娇,语气硬邦邦的:“这给你,本宫刚做好的,尝尝。”
落娇看着飘着淡淡的茉莉香的银耳羹,瞬间更气了。
挑衅,这绝对是明晃晃的挑衅。
我要是接受了那就是任人揉捏的柿子。
和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墨期看着落娇气的跟河豚似的,伸出去的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哄孩子好难。
落娇闭着眼睛抱胸,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墨期:ヘ(_ _ヘ)
下一秒,落娇悄悄睁开一只眼瞥向碗里。
——清甜的茉莉花香,洁白的银耳。
可恶,居然用食物勾引我!
就在墨期以为一碗茉莉银耳羹哄不好一个气得不搭理人的小丫头时。
某个任人揉捏的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走了碗。
墨期:“……”
落娇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碗里的,勺子不断地舀着往嘴里送,但嘴巴依旧死硬,她含糊不清道:“别多想,我只是饿了。”
墨期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小丫头为什么能这么别扭?
“那再加一串糖葫芦呢?”墨期从兜里掏出一串晶莹剔透又饱满的冰糖葫芦。
落娇:“!!!”
原谅,必须要原谅,那可是冰糖葫芦!
“我要!”落娇双眼放光。
墨期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无奈:“你先吃完茉莉银耳羹,这个一会儿给你,行不行?”
落娇迟疑着点头。
墨期:好哄但别扭。
不枉费她特意去永安街买的糖葫芦。
别扭的小丫头已经把什么挑衅的想法抛出九霄云外,专心地啃着茉莉花。
汤汁甜度适中,银耳很有弹性,嚼起来还有一点脆,茉莉花清香,吃起来并不苦涩,总而言之。
——落娇做的那份成功地败北了。
待落娇吃完后,她刚放下碗想跳下来,但……未免太高了点?
她看看地面,又看看自己的腿,最后看看墨期。
墨期:“……”
墨期无语又好笑地把她从假山上抱下来,落娇很轻,小小的一只,感觉风用力一吹就能把她推倒。
落娇感觉自己颜面无存,自己为什么要爬那么高的破石头啊?!
她木着脸,眼睛不敢直视墨期,默不作声地松开抱着她的手。
“谢谢……”
墨期憋不住笑了一下:“不客气。”
落娇被她笑的有些无措,她本就因为窘迫而有些发红的脸颊这下直接发烫,她都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墨期顺手把糖葫芦塞她手里,坑骗她:“吃了糖葫芦就是本宫的了。”
落娇根本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胡乱点点头,刚吃了一口感觉好像被坑了。
她又一次给某位公主记了一笔。
——诡计多端。
哼。
墨期哪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她拉起落娇的手腕,毫无预料地抬腿就迈出去。
——纹丝不动?
她纳闷地看向落娇:“?”
落娇脸蛋红扑扑的,视线钉在那只被握住的手腕。
然后,墨期感觉到手里的那只爪子扑腾两下,再后,回握住她的手,便很乖巧的低着头。
墨期不解且纳闷:“……?”
“……怎么了嘛?”落娇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墨期剪短地蹦出两字“没有。”随后拉着她就走了。
小丫头的手暖呼呼的,握着很软,手里没有任何一点茧。
墨期轻微挑了挑眉。
她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慢悠悠的往凉亭的方向走。
但是,对她来说很慢,但对于某只小蝴蝶来说。
——墨期一步顶她两步。
一路上走的匆匆忙忙,乱七八糟的。
落娇怨恨地瞅着墨期的脚步,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迟早要把你对半腿砍了!!!
墨期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刚到凉亭里,一回头就看见落娇那堪比吃了蚊子一样的眼神。
墨期:“?”
怎么了这是?
落娇咬牙切齿。
墨期罕见的,恶作剧般揉了揉她的头,直到头发凌乱不堪。
落娇刚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更气了。
“不要揉我的头发!”落娇气鼓鼓的拿手在头上挥了挥,表示强烈反抗。
“赔你一盘杏花糕 ,过来,不然就没有了。”墨期长久以来总算拿捏了一些小窍门,薅住了落娇的关键命脉。
果不其然——
落娇放下手,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屁颠屁颠地来到她身边。
墨期:“……”
未免过于好拿捏了吧。
墨期站在她身后,本着自己惹的自己收拾的道理,把落娇的头发干净利落地拆了。
她一手梳着头发,一手拿着发钗和发带,两三下就把头发绑好了,很敷衍地用发钗盘起来。
“好了。”
落娇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向墨期,她不相信这位看着就不怎么会自己打扮的公主殿下能把她的头发编好。
然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头发感觉梳了跟没梳没什么两样,发尾乱七八糟的翘着,碎发散落。
墨期瞥一眼,毫不心虚地反问:“怎么?不信任本宫的技术?”
落娇:“嗯……”
墨期冷漠地看着她。
落娇想起杏花糕,能屈能伸,瞬间改口:“没有。”
墨期这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旁边角落里警惕地观察周围,不经意看见这一幕的猫:“……”
……
端午节如期而至。
太阳高挂在空中,照得暖洋洋的,街道的银杏树郁郁葱葱,永安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公主府也与往常大不相同,皇宫里不仅送来各种口味的粽子,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补品。
府里的下人似乎都觉得,这位说一不二又冷冰冰的公主殿下似乎没有那么难以亲近了。
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温度。
这一天,他们被准许休息,可以出去游玩,这是往常想都不敢想的。
就连沐年也被特许回家陪家人了。
永安街到处洋溢着欢快祥和的气息。
相比节日的气息,还有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陛下竟在皇城里举办百花赏,邀请了众多名门世家参加。
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入落娇耳朵,她甚至开始期待墨期会她过去。
那可是百花赏耶——
单听名字就能知道里面的花有多丰富,花蜜肯定也好吃。
可临近中午,墨期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一大一小坐在书房里,大的依旧在忙于公务,小的则是百无聊赖地趴着看她。
落娇时不时敲敲木桌,时不时戳戳墨期的书册,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今日如此反常……莫不成想去百花赏?”墨期撂下册子,慵懒地撑着下巴看着她,语气笃定。
落娇:“嗯?!”
她怎么知道的?!
殊不知,她反反复复的望向皇城的方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再根据她今日破天荒地安静,不吵不闹地陪着墨期……
往常这时候,落娇早闲不住去后花园逗蛐蛐儿了,或是吵吵闹闹地与下人闲聊,总之,鲜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根据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丫头估计是有事求她了。
“你为何想去?”墨期伸出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因为有好多好多的花啊。”落娇揉了揉脑门,委委屈屈。
墨期看了她一会,终于松口:“本宫可以带你,但你不能离太远,少说话。”
落娇点头如捣蒜。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没人找我聊天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