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些什么，为什么奎因会毫不犹豫的释放穷奇后又毫不犹豫的攻击。但是奎因不会说话，只能用行动来代表自己的语言。
穷奇面无表情抬手一挥，零力波动再次迸发，奎因掩面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封印台的边缘，看着后脚就是无尽深渊奎因只觉得这事过于熟悉，上一次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在吊桥的时候。
穷奇没有理会奎因，而是释放了一些零力覆盖上倒在地上想努力站起来却又被第二次穷奇的零力波动震昏过去的辗迟。
再场醒着的可能就只有三个零了。
假叶摸不清楚情况但眼下只得颔首轻言：“穷奇大人。”
奎因压低身姿嘘迂口气，零力运转至周身握拳保持警惕的态度。
“为什么要反抗。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奎因有些喘不上气，双眼微眯嘶吼了一声。
奎因也不知道，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告诉他。要么远离穷奇，要么杀掉穷奇。
穷奇的表情微变他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能看见上古零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转换还是吞噬了侠岚后的零。
零缚瞬间从穷奇的手里释放出来，奎因完全来不及躲闪被捆住，零缚上的零力有些刺痛，奎因不由的挣扎了起来，但没想到却缠的更紧。
感觉躯体要被绞断了般零力散发在四周瞳孔闪过一道紫色身上出现了突然类似穷奇但又不一样的零纹。
零术-万…
穷奇指尖散发出磅礴的零力从奎因额前的零印灌入，零术被强行中断反噬意识，蚀骨般的疼从额上传递全身，穷奇收回了零附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声息逐渐平淡后者慢慢陷入了昏厥。
假叶看着还是忍不住上前半步问出了口：“穷奇大人，他…”
说到一半假叶却顿住了，他是应该问为什么奎因的零纹和穷奇很相似，还是对方能在穷奇破处封印的时候吸收穷奇的零力？
穷奇慢慢靠近半蹲下指尖放在人额前，像是确认了般起身轻轻扫了眼假叶：“被附体的上古侠岚罢了。”
“附体的上古侠岚？”
假叶语气疑惑的上扬，在没遇到穷奇的时候他还只是把奎因当成重零的。
现在突然告诉他奎因不仅是零还是上古侠岚，但是…假叶的视线往下面看，对方的掌心空空如也。
穷奇没有打算回答过多的问题，假叶也不会去问，他想知道的他会知道的，而且不会太久。
漆黑的心境之中，绿色元炁突然被破开，少年如同做了噩梦般留着虚汗喘息着坐起，四往依旧是黑暗一片，他应该才陷入沉睡的，怎么回事?
少年赤裸着脚在黑暗无垠的世界行走，终于在远处看见一个浑身冒着紫气的东西，那股零力是穷奇的。
少年双手举于胸前无奈冷笑叹气：“说着自己自由了，结果在被穷奇的零力覆盖的时候还不是变那个任人驱使的零了嘛。不过穷奇居然没杀你诶。”
那零缓缓转过身，少年双手警惕结印后退了几步：“风巽·附长！”
精纯的木属性元炁散发在少年的四周成雾气飘散，随后像是种子感受到了水源飘散的雾气全部涌向那零，零的体表开始出现一道道绿色的痕迹如同藤蔓生长。
重零被禁锢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施术者张牙舞爪的嘶吼着。
“你就先待在这里慢慢的散发零力吧。零力散发完了说不定你就变回来了。”
少年看了眼四周，自从心境崩塌之后这里就一直是那么黑，少年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身体，若是心境还在那应该可行，但是现在的他只是给这个零提供意识和思维。
少年绕着零转了几圈，歪头侧目看着挣扎的零，如果现在身体还给它控制那他可能已经跪在穷奇的脚边了。
该怎么办啊，他自己的身体他怎么都不会控制呢。少年原地走来走去努力的去思考，看着还在挣扎的零想到了那为数不多的办法。
少年走到那零的面前，手指释放最为精纯的元炁缓缓抵在那零脸上的零印上，他要试试反其道而行之。
……
无极之渊。穷奇和醒过来的侠岚们大战了一场，连上古九位侠岚都只能做到封印，破阵他们又怎么会是对手，勉强把所有人传送走后整个无极之渊重新恢复了安宁。
当然也并没有过去太久，倒在地上的奎因缓缓睁开无神的眼睛，视线空洞毫无波澜，颔首点颅示意随后便退到了边上。
“过来。”
穷奇招手示意奎因站自己面前，奎因就像是没有意识的傀儡般站了过去视线盯着地面。
穷奇抬起奎因的下颚，少年清秀的脸颊被穷奇看的彻底，脸颊旁的垂发轻飘扫着对方的手指。
或许是看到了属于那个时代的人，也或者是莫名的熟悉感。穷奇有些感慨多看了几眼。
“你先跟着假叶去找那些侠岚的下落。”
穷奇回到阵眼之中盘腿而坐，他现在附体的这女孩如果不是被神坠孕养过那也撑不到这个时候。至于奎因，已经不算人类的他也用不了对方的躯体。
假叶轻看了眼如同躯壳的奎因垂眸道了一声是。奎因没有其他动作转身跟着假叶离开。
假叶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那些侠岚而是带着奎因回了昧谷，找侠岚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所以他并不急。
现在的他对这个穷奇口中的“上古侠岚”还蛮有兴趣的。
如同精致的木偶，但却双目无神没有灵魂，假叶捏住人手腕看着对方空空如也的掌心似乎在思考什么。
零力凝聚在假叶的掌心，开始顺着奎因的左手掌往对方身体里涌入，属于穷奇那强大又磅礴的零力被储存在奎因的零藏里。
“倒像是个移动的零力储藏罐。”假叶俯身咫尺距离轻轻开口，温热的气息撒在奎因面前也无动于衷。
看着对方依旧那副模样便也无趣了起来，让对方盘腿坐下假叶打算用自己的零力牵引出奎因的零力。
穷奇的零力开始往假叶身上去，但是假叶却皱了眉，他没办法吸收这股零力。
突然零力的吸收被强制中断，假叶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只感觉一阵扑力被撞倒，零力上的压制让他有些动弹不得。
脸上有些许瘙痒，假叶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呼吸急促睁大双眼带着茫然和警惕的奎因，像是受惊般的兔子但在竭尽全力的反抗样。
终于有反应了吗。
两人月灰色的瞳孔对视着。假叶动了动手腕奎因反应了回来被惊的连忙起身后退手指在空中挥舞着示意着。
假叶饶有兴趣的站了起来靠近，奎因的动作也越来越小随后垂手视线紧紧看着地面。
“清醒了?”
“把头抬起来。”
奎因点点头表示自己醒了，随后抬起脑袋但是视线却挪在了其他的地方。
假叶看着对方的模样眯眼唇角上扬：“仔细的逛过昧谷吗。”
假叶走在前面，奎因愣了一下小跑的跟了上去，习惯性的抬手想按自己的帷帽发现并没了，奇怪，他的帷帽呢？
“穷奇说，你是上古侠岚。”
奎因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看着假叶的背影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了。他应该知道怎么和对方解释这种事情，但是仅靠比划他还不知道怎么讲清楚。
而且关于那个侠岚的记忆奎因记的也并不是很清晰，不过假叶似乎也不打算探查他的记忆。
这一路上几乎是假叶在自言自语，奎因也只是点点头或者晃晃头，直到他俩走到了昧谷唯一一处有花的地方，那是山鬼谣种的。
奎因缓步走到花丛里蹲下手指轻抚上一朵，或许应该谢谢山鬼谣让昧谷也能增添一分春色。本该蕴含悲伤和绝望的花蕊现在居然被两人拿来当风景欣赏。
假叶也站到了花丛里，看着这些纯白想起了山鬼谣说的话。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一份思念，一份悲痛。
他们零可是恶念的化身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份恶意呢。山鬼谣啊，给花寄托上人的思念所以才保持你的初心么。
假叶蹲下摘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但并没有什么香气，那白色花瓣轻轻晃动，松手那花瓣又缓缓的飘落在地上。
零并不是没有感情，或许重零的确是没有，但是越高级别的零也越像人类，除了他们无法体会“善”，就像他们天生恶种。
假叶又掐了朵拿在手里，花杆在指腹磨蹭打转：“奎因。”
“我在。”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声音虽小但在空旷的谷底却格外清楚。蹲在花丛里的奎因垂帘掌心轻触那些花朵。多久了，他居然还能出来看看这个世间。
假叶听到声音眉目微挑，少年的嗓音独特又清脆，就像春日的万木生长那般。
“他的确不会说话，毕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重零。”
奎因缓缓站起，月灰色的瞳孔变成了清脆的碧绿，就像那碧波春水让人深陷其中。假叶视线看向对方额头。那里光已经滑无比完全看不出零印的痕迹。
奎因把花朵洒落伸手放在假叶面前，假叶唇角上扬伸出手臂轻笑：“七魄之首，假叶。”
少年用上早已逝去的称呼缓缓开口：“上古侠岚，奎因。”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