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哥。”

“怎么了？”腾锐来到鞋架旁边。

“这，如果按照吴哥的说法，他会不会从于俏这里拿的东西。”

“抹布？”腾锐看着鞋架猜测。

“嗯，于俏爱干净，连鞋底都擦，为了方便，这里应该留有擦鞋的抹面之类的。”

“如果是这样，带血的抹布，哪去了呢？”

腾锐顺着思路想。

“你们是……”说话的是对门的邻居，刚刚买菜回来。

“您好，你们是市局的，你忘了，前几天我们见过，你姓冯是吧。”

冯大妈手里提着刚买的菜，有点沉，换了只手。

“您这是买菜去啦。”　　腾锐上前，接过冯大妈手里的菜。

“不用不用，我这就到家了……”

“没事，我帮你拿着，您开门方便。”　腾锐挺热情。

“哎呀，真不好意思……”冯大妈开了门，腾锐跟着进了屋，卞海洋站在原地，有点无措。

腾锐直接给了个眼神，卞海洋也顺势进了屋。

“您这菜放哪啊？”

“阳台吧，麻烦你了，小伙子。”

“别客气，为人民服务嘛。”腾锐把菜放到阳台。

冯大妈觉得眼前小伙子人不错。

“那个，我问一下，对门那封条，什么时候能解啊？”

“哟，这不好说，尽快吧……”

腾锐放好菜，准备走。

“哟，最好是快点，这天天这么拦着，不是个事——”

“也是，那大妈，对门那屋的人，您了解不，什么都行，随便说说。”

“她呀……”冯大妈有点犹豫，怕给自己惹麻烦。

“嗯，别有顾虑，咱们就聊聊天……”腾锐给大妈宽着心。

“一个小姑娘，20来岁吧，不大，挺稳当的，就是……”

“有时候好几天不出屋，总点外卖，那垃圾入在门口，好几天也不扔，大夏天的，招苍蝇，我都顺手帮扔了好多回了……”

“是吗，那她平时和什么人来往？”

“来往，没见过，进进出出的就她一个人……”

“哦，那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间？”

“前几天吧，也不算见，她有时候大半夜的也点外卖，那送外卖的，脚步声可大了，我睡眠不好，晚上有动静就爱醒……”

“您在好好想想，大概是几天前？”腾锐追问。

“……，真想不起来了……哦，对了，那天晚上下了一阵雨，不一会就停了，我还合计呢，这下雨天，也得送外卖，真不容易。”

“那之后你还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冯大妈努力回想，还是摇了摇头。

卞海洋听着，回忆着于俏家里的每一次细节，并没有发现什么外卖垃圾。

凶手会不会把店血的抹布放在外卖袋子里，一起扔掉了。

卞海洋拿出手机，查寻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

6月26日晚上有阵雨。

卞海洋看向腾锐，腾锐立刻明白。

“咱就先到这，大妈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啊，我们就先走了。”

“哦，要走啦。”

“嗯，走了，您别送了。”

皖南甩面，店小，人多。

腾锐和卞海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两个大碗面，一盘小菜，两人都饿了，吃得快。

“坐这行吗？”老板娘张罗着拼桌。

卞海洋夹起一口小菜，对面就坐了一人。

“吃面那。”高杉还是那个黑色背心，笑着打了招呼。

卞海洋把小菜丢进嘴里，挑了口面。

腾锐看着高杉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有点小暗爽。

“少吃点辣吧，小心痔疮。”高杉看着腾锐碗里瓢着一层红油，调侃。

“啧，大男人吃点辣怎么了，再说了，谁有痔疮，别造谣。”

高杉的面上来了，小碗的，上面漂着两片香菜。

放辣椒的小瓶子挨着腾锐，腾锐主动舀了一大勺，自然的加在高杉碗里。

双舀了一勺，也没问卞海洋，就要往他碗里加。

“唉，他不吃辣。”

高杉说的急，腾锐一顿。

“你不吃辣啊？”腾锐把勺子放回小瓶子里。

“嗯。”　　卞海洋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腾锐转头问高杉。

“吃过一次饭。”高杉搅了搅面条，吸了一大口。

“吃饭？你俩认识？”腾锐追问。

“……”两人都没说话。

“唉，说话呀，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吗”腾锐贼兮兮的。

“我吃完了，先回了腾哥。”卞海洋借机想走。

“着什么急，等会一起走。”腾锐拦着。

“唉，你那酒吧生意怎么样啊?赚钱吗？”腾锐打听。

“凑合吧。”

“那之后你干嘛去了，联系不着你呢？”腾锐问。

“之后……”高杉知道腾锐指的是什么。

“之后就找工作呗，没什么合适的，就投了王拓酒吧……”高杉简单的说着。

腾锐知道高杉在搪塞，但他不想理会这些，他有重要的事要问。

“‘烟杆子’在哪了？”腾锐声音轻了许多，语气却沉了许多。

高杉挑面的手一滞，咽了下口水。

把面送进嘴里，压着想说的话。

腾锐看高杉的样子，知道暂时问不出，把碗底最后一绺面挑进嘴里。

晚上7：00 一组办公室。

“晓楠，有什么进展吗？”腾锐问。

“一共找未破的类似案件4起，时间跨度比较大。”陈晓楠给出结果。

“说说看。”

“第一起在96年，死者张仪，女，30岁，头部遭到铁棍连续击打，现场找到了凶器，只提取到半枚指纹。”

陈晓楠把当时的现场照片投到屏幕上。

现场的照片比较惨烈，血喷的到处都是。有些地方的血迹有擦拭的痕迹。

“第二起在2000，死者王晓雪，女 24岁，同样的头部被击打，凶器是砖头，在现场找到，脖子上有勒痕，手臂被绑，没找到指纹。”

屏幕上是第二个死者的照片，现场的血迹形成了血泊。

“第三起，2004年，事发地在峻县，死者厉春，28岁，头部遭受钝器击打，现场没发现凶器。但是发现两枚较为清晰的足印。”

“第四起，2007年，死者赵金玉，35岁，同样死于钝器击打，一击毕命，现场没有发现凶器，足印并不清晰。”

“与于俏案件相比，相同之处都是头部遭到击打，并受到了性｜侵害，没有发现凶手的精｜液，不同之处是，其他四起都在户外。”

屏幕定格在于俏案上，组员们都没说话。

“第二起的王晓雪和于俏都被绑了双手，其他的却没有。”

卞海洋看着于俏被胶带捆着的手臂，回想着刚才王晓雪的现场照片。

“除了凶器外，所有案件都没有发现有效的物理证剧，相似性还是挺大的。”吴东提出自己的看法。

“内裤呢？”卞海洋问。

“第一起和第二起内裤都没有丢失，其他两起现场没有发现内裤。”

“今晚把所有案件的细节整理一下，明天找祝支开个会，如果能串并案，大家就得辛苦一段时间了。”腾锐做了决定。

吴东的孩子准备中考，先下了班，陈晓楠连续熬夜，去了值班室补觉。

卞海洋坐在电脑前，整理细节。

第一起，张仪案。

张仪仰面躺在地上，周围有被压倒的杂草，黑色的长裤和内裤叠在一起，堆在脚踝外，上衣凌乱的敞开，左侧的肩膀有血迹。

卞海洋点了下鼠标，一张张现场血迹分布的照片排列出现。

卞海洋放大照片，血迹多为喷溅和抛甩型。

与击打行为相符。

卞海洋又调出指纹的照片，很模糊。

下一张是凶手照片，一根废旧的铁管，上面沾有血迹。

唯一的指纹就是在上面提取。

案发地为一种小路，虽然偏僻，但为了抄近道，走的人也很多。

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鞋印。

第二起，王晓雪案。

王晓雪身穿灰色的运动服，裤子被脱下丢在一边，与内裤团在一起。脖子上的勒痕明显，双手被绑举过头顶。

现场找到的砖头沾满血迹。

第三起，厉春案。

浅色朴素的长款连衣裙，裙摆被推到腰际，黑色的小皮包还挎在身侧，路有些泥泞，头下的血与泥干混在一起，黑红难辩。

这次的尸检照片很清晰，厉春全身很干净，没有挣扎，抵抗的痕迹。

足印照片清晰。

第四起，赵金玉案。

黑色的职业装裤子被丢在脚边，鞋子也歪在旁边，上身的白色衬衫很整齐，血流到了肩膀处。

这次的现场更干净，利落。

卞海洋对比的四名死者的职业与遇害的时间段。

张仪是机电厂的职工，三班倒，遇害时正好下二班，下班时间是半夜12：30，回家途中遇害。

王晓雪，小学的体育老师，遇害时刚刚上任，因在学校编写整理教案，9点多离开教职楼，门卫证实。

案发地为学校北侧新修的公园，穿过公园就到职工宿舍。

厉春，餐馆的服务员，当天因等最后一桌客人吃完后才离开饭店，离开时大约为夜里11：00左右。尸体在建筑垃圾堆放处被发现。

赵金玉，商场的柜台销售，当天晚上因品牌大量来货，清点完后才离开，时间大约是晚上11：40左右。

尸体在商场附近的露天停车场被发现，停车场监控有死角，没有发现有线索。

四名受害者职业各不相同，没有什么联系。

虽然四起案件都是头部遭到击打，可是第一起案件用的凶器是铁管，并且是连续击打，血喷的哪都是，有一种……泄愤的感觉。

其他三起，包括于俏案，卞海洋都没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