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葬礼

鸣珂：“他们有橙微和丹辰砂在盯着，不是他们做的。”

“什么？”颜青调一顿，有些意外。

“橙微回炉重造是由任务失败作为理由，丹辰砂则是以接受训练的名义到特训基地，虽然橙微接了私活，但他们更多的还是去特训基地盯人。”

颜青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私活就是指大哥让橙微来照顾他，千乘狐狸有什么需要被盯着的？

千乘不夜城基地的指挥是S级狐狸Alpha优昙瑞，是鸠羽的亲哥哥，立场不明。千乘多狐狸，狐狸多精神类异能，善于迷惑，如果很多狐狸集合在一起搞事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但如果千乘狐狸都是沙文组织，或者优昙瑞是沙文组织，又为什么会容许鸠羽与他们相对而立呢。

颜青调想通了一点，但不想了解更多，他说一点也不想参与人与人的纷争当中。

“你想知道更多的话我可以都告诉你，”鸣珂看了一眼迟玉，见他没有反对，便笑眯眯的试图忽悠颜青调，“沙文组织在暗，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他们分成两股，一股在明面上吸引视线，另一个在暗地里行事。我们真正需要地方的是暗处的势力——”

“不，不用了，我没兴趣。”颜青调身体一僵，谨慎起来，连忙转移话题“这个赤、赤璋会不会也是诱饵，或者烟雾弹。”

秋玄度偷偷捏了捏他的手，长辈都在他也不敢放肆，“对于他们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被击杀在山里，可以把事情都推给异兽，沙文组织依然会被隐瞒瞒下来。但是一旦我们活着回来，沙文就必然暴露，可在幽微山里时沙文叛军并未将我们逐个击破，是他们非常确信我们会死在异兽之下吗？或者是他们想让我们以为赤璋就是策划一切的人，解决掉赤璋就万事大吉了？”

鸣珂抬手给迟玉倒茶，又给颜青调和秋玄度倒了一杯，“是，赤璋已经挖掘不出任何价值，他就是个炮灰。”

秋玄度又道：“赤璋下任后，是谁上任？谁在这场博弈中最得利益？”

“霍悉尼，丹辰砂他们带人回来后，会议决策赤璋以叛国罪落狱，随后便推举霍悉尼担任职务。”鸣珂似乎想笑，但是忍住了，“可是，老师直接将所有基地的行动处取缔了，日后的武装调遣由指挥直接负责。”

颜青调目瞪口呆，秋玄度也震惊了一下，“迟叔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这次的事情刚好成为正当理由？”

“聪明。”迟玉点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起初是为了限制总指挥权力，制约迟玉，以达到让他们放心的目的。但现在权利分散不利于基地正常管理运作，迟玉有想法取消行动处，奈何意见不合难以开展。随着丹辰砂从幽微山回来，带回了消息，迟玉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了赤璋，并把行动处这块瘤子剜了下去。

从丹辰砂飞回总部基地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处理好所有的事情，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

关押赤璋、取消行动处、加之抑制剂工厂爆炸事件迟玉的发言，已经基本正式对沙文组织宣战。

颜青调饮下一口茶，上辈子他对茶饮一窍不通，这辈子也同样，他喝不出个一二三四，“爸爸没有沙文组织的名单吗？现在撕破脸了，对着名单挨个突突过去。”

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颜青调还是那个猖狂的他，一切的担忧和小心谨慎都是来源于火力不足，只要够强大，直接把对方按死。

迟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他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没有问题，怎么儿子和他这么割裂，颜青瓷是，颜青调也是，“其实三百年前那场战争之后，O联已经处死了很多极端的Alpha，剩下无法动刀的Alpha到现在也大部分都自然老死了。他们的后代都安排了人盯着，许是作恶太多，他们都没有后人了。所以到了现在，我们只能确认少部分人的，没有更多的名单。”

“现在基地内部分化严重，幽微山山袭击事件被赤璋一力担起当做是个人报复行为，其背后更大势力无法挖掘。但我们都明白是怎样一回事，这件事差不多把队里抬到明面上来了，只是我们暂不出售。而在外界，异兽的频繁出没严重影响普通民众的正常生活，民间不乏有势力者，已经自发组建武装力量对抗异兽。现在流传一种言论，联合基地因为是Omega的带领才导致异兽横行无法及时解决，甚至有言论要求Omega放弃对联合基地的指挥，把指挥权交给Alpha。”迟玉微微叹了口气，“儿子，我会安排你们提前毕业，你在此次救援行动中表现优异，之后你就到基地任职。”

颜青调没有反对，他本也是要到基地任职，只不过是拉快了进程，“基地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基地的武装力量来源于全国军部和全国O联，并没有只属于基地本身的武装队伍，因此军部和O联如果退出联合基地，那么基地就完全失去行动力量。

迟玉：“基地已经联合O联军部和警局，再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难道想造反吗？”

他张张嘴，说不出什么话，迟玉力排众议在二十年前成立华国潜龙联合基地、为了让外界放心成立行动处负责军部与O联、更为了让人放心不在基地不组建武装力量，还要为了社会稳定对沙文组织容忍甚至不能打破平衡……一切都是为了异兽危机，几乎是全人类共同都要面对的危机，他甚至从未考虑过自己。

“迟叔，”秋玄度拿着报告仔细的看了，“雪猿是生活在极北的寒冷之地，为什么会到东北的幽微山里来？”

“还没有结果，还在调查，有点眉目，但不多。”

“我想起来了，”颜青调一拍手，“之前鸣医生给我的笔记上记录了七个从未出现异兽的城市，弱水、恒州、不夜城、金陵、钱塘，潭州和长安，因为有S级AO坐镇，但恒州幽微山为何会出现异兽？”

颜青调从迟玉看向鸣珂，“S级AO对S级异兽同有压制作用，但对低等级更有驱逐效果，但是幽微山里的异兽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我的意思是恒州基地的指挥，他还活着吗？”

“我们几小时前还通话了。”鸣珂反驳，但还是顺着颜青调的思路想下去，千胜狐狸擅长精神异能，通过音频冒充人似乎也不难，“这样，我派人去趟恒州。”

九月十一日。小雨。

22319心月狐小队阵亡的队友在被带回后，法医连夜尸检，出具了完整的报告，给沙文的罪行再添一笔证据。三天的大范围搜索，幽微山里其他牺牲的同志也被带回，并把山中的异兽杀了个干净。

低沉肃穆庄重又悲伤的哀乐，淋着细细的飘雨，站在三十多个墓碑前，每个人都神情哀恸。

一方寸土，沉眠地下，他们是对抗异兽的中流砥柱、是站立中幸存队友间彼此最信任的后背、他们也有爱人有家人，他们心怀天地并为之奉献自己。

划过天际的闪电，随后便是轰隆的雷鸣，洁白的菊花在雨中昂着头，似乎是不愿屈服这样的命运。墓碑上雨连成一片，照片在朦胧的水影下，绽放着被定格到永远的纯粹笑容。哭声在潇潇雨声中，不分男女，不分第二性征，在这样的时刻都在释放心中的痛楚。

有人抱着墓碑哭泣、有人握着手上的戒指跪倒、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抚摸着照片、还有懵懂的孩童扯着大人的手问妈妈的照片为什么贴在这里，还有身带功勋章的老将为自己的孩子哀悼……

他们是烈士、是英雄，他们的功绩永载史册。

活着的战友心如刀割，烈士的家属悲痛欲绝，只有暗地中的老鼠在窃喜。

伴随着又一阵闪电亮起，昏暗的天空被短暂的照亮，随后再次陷入黑色，迟玉坚定有力又带着深深悲伤的声音响起，“敬礼！”

迟玉、颜千草，鸣珂等基地高层素衣哀服，右手掌心在头侧，为勇士敬上最后的哀礼。

枪声在身后响起，敌人不只异兽，更有人。

颜青调在雨幕中敬礼，在心中默念往生咒，愿他们能托生在一个真正平和的世界，享受安稳幸福的一生。

今生他没有多大的能力，纵然是身为神明的前生，他也有许多做不到的事。

葬礼结束，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远处却透过了几缕太阳光。鸣珂走来，“小调，我们再谈谈吧。

“不想谈。”颜青调猜得到他想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拒绝。

鸣珂头痛的揉了揉额角，颜青瓷追过来释放了淡淡的梨花味，他见到弟弟面色不虞，“怎么了？”

颜青调慢慢后退，满身都写满了抗拒，“嫂子要跟我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