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宋颜想起来了。
原主叫王守一帮她买迷药那日,她坦白了要逃跑的事情。王守一稍加试探,原主就傻乎乎把逃跑时间和路线都说了。
王守一却说她的路线不对,不应该往城里跑,城里人多眼杂,很快就会被李家兄弟找到,建议她到山里躲躲。
原主说她才不要当野人,若要住在山里,起码得有个温馨的小木屋,要有美食美衣支撑,要有美人美景相伴才行。
原主不过就那么一说,权当发梦了,她自己说过就忘,谁料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如今看来,很明显是王守一自作多情,以为原主在暗示他呢。自信地认为他就是原主口中的那个“美人”,自顾自地准备这么个“惊喜”。
要说王守一真这么爱也就罢了,但很明显,王守一最爱的是他自己。
若真这么爱,怎会让昏迷的原主一个人躺在竹排上漂荡,还把船桨扔掉?竹排翻了怎么办?途中遇到坏人怎么办?光是回忆当时的情境,她都能感受到原主的恐惧——
一睁眼,躺在随时要散架的竹排上。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深潭,后面是她拚命想逃离的村落。
说到底,不过是自私到极致,既要又要,不愿承担一丝风险,
想得多美啊,若原主命大顺利抵达小木屋,他就可以木屋藏娇,顺便把所有功劳算到自己头上。
若原主不幸死了,那就是红颜薄命,他可以在小木屋哀思一段时日,感动于自己的深情。也可以找下一位红颜,替他熬过所谓的情伤。
若原主未死也未逃掉,他完全可以当个局外人,除了他娘,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宋颜怀疑,以王守一这个扮猪吃虎的个性,他娘也被他设计了。
以王守一的能耐,若他不想说,守贞婶如何得知原主的逃跑计划?若王守一不知他娘和王麻子的勾当,怎会那么巧,刚好在河边及时救下原主?
若是王守一一直在暗中跟踪,为了规避一切风险,故意等王麻子将人扛到目的地,确定没人撞见之后,才跟王麻子做交易,一切就说得通了。
无事他坐享其成,出事有人背锅。小事王麻子背,大事他娘和王麻子一起背。
“对,小木屋。颜儿要的美衣美食、美人美景,应有尽有。”
王守一见宋颜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以为她被这个惊喜感动,眼神越发热切。
“那天若是你顺着水流漂下来,我们就可以在小木屋过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王守一越说越激动,连泛着凉气的身体也开始发热。
宋颜暗道不妙,不着痕迹地退开一点距离,学着他娘的样子给这个恶心玩意泼冷水:
“守一啊,你虽然长得还行,但自称‘美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谁料王守一丝毫不在意,还耐心解释:
“颜儿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颜儿要求高,已为你物色了几个面容极好的俏郎君,就安置在小木屋内。等今日事了,颜儿可去小木屋内享用,保准让你满意。等你腻了,再给你换一批。”
“啊?你这么大度呢?”
宋颜惊呆了,忍了又忍,才斟酌了这么句话。“死变态”三个字,生生被她咽下。
若说王守一对她无意吧,可对方眼里的爱意不假,若对她无意,也不会花大价钱从王麻子手中救下她,大费周章做小竹排小木屋。
若说对她有意吧,为何热衷于给她找男人?不对,不管对她有意无意,这么做都很变态。
宋颜哪里会知道,王守一有守贞婶那么个极端的母亲,心理扭曲是很正常的。
守贞婶不但要求自身贞洁,对王守一的要求也极其严苛。说男女之事是世上最肮脏的事情,从不允许他涉足。
哪怕如今二十岁了,同龄人早已娶妻生子甚至妻妾成群,而王守一仍是个童子鸡。
连自渎都不曾有过。
王守一也有过年少气盛的时候,也曾精满自溢,醒时雄赳赳气昂昂。
有一次来不及洗裤子被褥,他娘发现后将他责骂了好久。那一天,他接收到了最嫌恶的眼神、最恶毒的话语。
从那时起,王守一便开始压抑欲望,每一次躁动,他便会想起母亲嫌恶失望的眼神,然后瞬间冷静下来。
久而久之,王守一对男女之事产生一种“不配感”。哪怕后来跟着王家做事,那些莺莺燕燕对他投怀送抱,他都能无动于衷。
这也是王家让他接管百花楼的原因之一。
坐怀不乱的好品质,对他的学业和事业助益良多。可他却越来越空虚,阳而不举的无力感,像一把钝刀子,不断戳他的脊梁骨,慢慢砍掉他的尊严与骄傲。
直到有一天,王守一听到同窗们聚在一起议论水性杨花的俏寡妇宋颜,他们结合春宫图和□□艳曲,绘声绘色地描述俏寡妇在床上的光景。
他慕然想起李家大郎成婚那日,秋风吹起红盖头,绝色容颜入心间。
本以为只是惊鸿一瞥,不料听完同窗们想入非非的议论,当晚他就做起了美梦。
梦里,她比□□艳画中的女子更惑人,勾得同窗们卸下伪装,化身豺狼,在她身上尽情释放。而他在一旁看着娇花绽放,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脑中白光一闪,带着无限的快意醒来,终于重振久违的雄风。
“那是自然。颜儿是朵美艳的娇花,理当用最上乘的养料浇灌。每种养料的用处大不相同,兼容并包,花儿才能百态尽展、千娇百媚。我是养花人,怎会容不下区区养料呢?”
王守一状若癫狂,一把将宋颜扯入怀中,瘦削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有些强硬地扭过她的头,逼她直视李昭宴。
此刻宋颜最不愿看到的人,当属李昭宴。中了承恩香的她,宁可多看看王守一。王守一性缩力十足,能让她保持清醒。
李昭宴则相反。
宽肩窄腰大长腿,看起来劲瘦挺拔、温润如玉书生样,摸起来生机勃发,还很,敏感。
结实的胸肌、有力的腹肌、明显的人鱼线,修长紧实的大腿……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看着赏心悦目,用着应该也……称心如意吧?
还有他那双清冷禁欲的丹凤眼,极致反差,极具诱惑。这么好看的眼睛,若是染上欲色,该有多性感……
不行!不能再想了!
宋颜猛地甩头,欲甩掉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王守一却固执地掰正她的脸,要她直视李昭宴。
“颜儿你看,这是我今日为你挑选的养料,怎么样?质量上乘吧?想不想试试?”
王守一挑衅地盯着李昭宴,很满意看到对方的无能狂怒。
青筋暴起又如何?拳头攥出血又怎样?还不是被他手底下的卑贱之人拿刀架着,跪在地上仰视着他。
“不,我不是娇花,更不需要什么养料,我只要你一人。”
单挑你个弱鸡,应该不成问题。
宋颜在心底补了一句。
面上却一脸娇羞,说话间挣脱一只手,抚上王守一的胸膛,有些急切地往下。
眼看就要掏出那把匕首,却被用力一推,她酥软无力的身子只能踉跄着,跌坐到柔软的大床上。
“颜儿不乖哦。”
迎上王守一癫狂的目光,宋颜莫名瘆得发慌,下意识看向李昭宴。
只见李昭宴脖子渗出血,仍不住反抗,无情的拳脚不断落在挺拔的背上,看得她一阵心疼。
“颜儿口是心非呢。嘴上说不需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王守一走到床边,温柔捧起宋颜绯红的脸,深情款款道,“颜儿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真是美极了。别咬着唇,想要就说出来呀,我喜欢诚实的你。”
宋颜没有理会王守一,她将下唇咬出血来,试图用疼痛保持神志。
王守一好笑地看着她,“没用的,颜儿闻了这么久的承恩香,想必想男人想疯了吧?”
宋颜还是没有说话,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看来,该放出小蜜蜂,花儿才愿意绽放呢。”
王守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利落起身,似乎要朝李昭宴走去。
宋颜暗道不好,什么劳什子“小蜜蜂”,肯定是毒物蛊虫之类的。
情急之下,她连忙跪起身子,从背后环住王守一纤细的腰,羞涩道:
“别走。人家需要你。”
“哦?”王守一顿住脚步,朝李昭宴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颜儿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可否叫他们出去?人家好难受,想要,想要立刻在你身下绽放。”
“可是怎么办呢?我更喜欢看颜儿在其他男人身下绽放呢。尤其是在你小叔子身下。”
卧槽,这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