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离在庭内焦躁不安的来回走,蓝澈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连白玉京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他不禁有些担心。
看来这次,蓝澈应该也是被自己的气话伤的不轻,等下还是好好道歉吧,别让事情弄得更僵。
这会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所以他格外清楚,在这里等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无论蓝澈去了哪里,他都不会抛下未央庭里的一切不管,守株待兔肯定是上上选。
果不其然,接近夜幕时分,蓝澈一个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整个人失魂落魄,身上的白衣沾染了一抹土色,看着有些狼狈,手中还拿着那盒已经被摔的不成样子的梅花糕,瞧他眼睛通红,应该是哭过了。
楚雁离原是打算好好同蓝澈说话,但是这种没有终止的等待实在让他焦虑到了极致,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他大声质问着蓝澈去了哪里,蓝澈先是一愣,而后哽咽着说自己去了结界入口,他以为楚雁离真的不要他了,所以一个人在那里待了良久。
蓝澈从前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吗?
楚雁离看着他现在这副令人心疼的模样,很难与之前那个英姿潇洒的天尊神君联系到一起。现在的蓝澈,看起来像是被人拿捏了软肋,所以脸上无奈尽显。
他此刻,好像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光环加身的普通人。
蓝澈好像一步一步变成了自己想要保护的样子,柔弱敏感的像是一个未经历风雨的少年,那扯着他衣袖欲言又止的样子,简直卑微到了极致,像是在乞求自己宽恕的过错,眼神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我……”蓝澈见楚雁离不说话,想要再补充些什么,好让楚雁离信服,但楚雁离却不许他继续解释。
可他们之间,哪儿有什么对错。
直到这个时候,楚雁离才深深感受到蓝澈对他的爱意,因为他看到蓝澈为了他不顾颜面的样子,还有那愿意妥协让步的态度。
他从没见过蓝澈这般伤心难过,也没有见过蓝澈因为私人的事情哭的像个孩子,这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自己。
他独享着蓝澈所有的爱,霸占着他的人,这是风知还他们永远比不了的,但一想到风知还,楚雁离心中还是不解气,蓝澈都已经拒绝他了,怎么还死缠烂打着不肯放手。
今天之所以会闹出这样的误会,都是因为风知还胆大妄为,这个畜生,敢和自己抢人。
他不能任由这种事情继续滋生,他不允许蓝澈的人被他人染指,自己就是这么自私霸道无礼。
这一刻,楚雁离不想再等了。
他要得到蓝澈,现在,马上。
所有的顾虑彻底被抛在了脑后,主动是抢占先机的最佳方式,他不可能再让其他人享有与自己同等的权利,风知还和陆竹笙都已经挑战到了他的底线,唯有一点,自己能做,但是他们不行。
那就是占有蓝澈,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从前他总是怕自己做不好,所以瞻前顾后,但是这次他不管了,就算是不满意也要实施。
该不讲道理的时候就要不讲道理,这也是姽婳教给他最重要的一课,所以他直接将蓝澈扛在了肩上往屋里带,任凭蓝澈如何挣扎,他都不放手。
“淮洲,你放我下来!”蓝澈拍打着楚雁离的后背道,双腿也不由的踢腾了起来,但是楚雁离似乎对蓝澈的攻击丝毫不在意,依旧淡定冷静的将门关好,然后将他甩在床上。
“这未央庭人来人往的,看到了多不好,你也知道现在关于你的话题都很敏感,就不要雪上加霜了。”蓝澈将从肩头滑落的外衣重新拉回原处,虽然方才和楚雁离已经重修旧好,但是他的心情调剂能力可远远比不了楚雁离。
楚雁离看着正欲起身的蓝澈,直接将手架在他身体两侧,阻止他起身,然后用逐渐压低的脸迫使他躺回原处,“我不在乎,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可是我在乎!”蓝澈的身子已经被压到了最低,他避无可避,只能仰面看着楚雁离说道,“我不能让他们这样编排你,所以在他们接纳你之前,还是稍微注意些好。”
“行,听你的,反正我身上背着的恶名也不少,不差这一条。”楚雁离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阴谋得逞的坏笑。
哪一条?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蓝澈有些没懂,但是楚雁离已经身体力行的开始了自己的规划,伸手就将蓝澈才归位的衣衫拉到肩下。
“你干嘛?”蓝澈被吓了一跳,他虽然与楚雁离确认关系已经有些时日,但是楚雁离最多平时是与自己腻歪一阵便好,最出格的情况也顶多是当众吻他,但现在这架势,看着像是要动真格。
“风知还教会我一件事情,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不必行君子之径。”楚雁离轻笑,他的手指在蓝澈的肩头轻轻打转,而后又道。
“今日看起来,庭宣君似乎更喜欢这半推半就的玩法,原想着再等些日子,但是谁让他风知还想趁虚而入呢?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毕竟,我不是庭宣君,有这宽宏的胸怀,我小肚鸡肠,不允许我的人被别人觊觎。”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不……不行!”蓝澈惊慌失措,他连忙去捂楚雁离的嘴,被打断节奏的楚雁离低头望了望他,然后笑道:“不行?为什么不行?”
“刚才庭宣君可才和我说了,你同风知还没什么,怎么现在正主在这里,你却退避了?”
“难不成是不愿意?”
如此威压的话说出,蓝澈感到有些喘不过气,他拼命的在有限的空间里调整着呼吸,直到平复了心情之后,他才又道:“我……我没准备好。”
闻言,楚雁离笑出了声,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这怀中频频发抖的蓝澈,“害怕?还是不喜欢?”
蓝澈的脸涨的通红,他知道这种事情是在所难免的,平日若是说起,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避讳,可真到了床上,他却有些退距,毕竟他可从没和一个男人这样亲近过。
“不是不喜欢,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经验……”蓝澈别过头去,他不想再看着楚雁离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我有点……害怕。”
“那……不勉强你,若是真没做好准备,我也不逼你。”楚雁离的话软了下来,但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蓝澈多半还在做心里斗争,自己若是强迫,他的反抗情绪就会达到顶峰,可若自己退避一步,蓝澈这心软的毛病就会发作,他从不愿意委屈别人。
这点小心机,算是让自己玩明白了,只要掌握了这种方式,他就不怕蓝澈不答应。
正如楚雁离所想,蓝澈在听闻此言后开始有些犯犹豫,他固然害怕,但却也向往着与楚雁离更近一步,他沉息半晌,将头转了回来,然后一咬牙说道:“你……真的很想要吗?”
蓝澈这么说也是因为看出了楚雁离的心神不宁,之前自己只是考虑不要让事态变得更严重,所以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面,想要尽可能的解决这些问题之后,在于楚雁离好生聊聊这方面的事情。
可今天的事情也像警钟一样的提醒了自己,他根本无法确保身旁人的突发行为,即便关系隔离做的再完好,他也难保对方临时起意,他不怪楚雁离误会,换做是自己目睹两次这样的场景,也很难保持正常心态,更何况楚雁离对他用情至深。
“想,做梦都想。”楚雁离回答的何其坦诚,自从他与蓝澈同室共寝后,这样的想法就从没停止过,每逢夜眠时刻,他都会心痒难耐,毕竟美人在侧,他怎么可能睡的安稳,再加上未央庭中总有人虎视眈眈,他更是难以压制自己的冲动。
虽然刚才下了决定,但是楚雁离还是没敢不考虑他的感受,他不想吓着蓝澈,毕竟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否则就是毫无意义的欺辱,那是对蓝澈的不尊重,何况自己也不想和风、陆二人一样,若是蓝澈真的不愿意,他也可以再憋一段时间,但谁能想到,蓝澈居然有了妥协之意,这让楚雁离看到了希望。
“会……疼的吧?”蓝澈声音微颤。
这个时候蓝澈有点内心发笑,他出入战场这么多年,可从没怕过疼,纵是断了胳膊三刀六洞,他也没皱过眉,如今在这床榻之间,他居然问出了这么反常的问题。
他的心已经开始向楚雁离的诉求倾斜,相处这么多日,自己又犯了两次错,是不是应该拿出来点态度给楚雁离一些补偿呢?蓝澈暗下决心,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还有什么理由推避呢?
给他吧,反正自己也是愿意的。
“据说会,庭宣君又不是不知道,这方面,我也没经验。”楚雁离耸了耸肩,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都是一次未知的体验。
“要是怕疼,不如庭宣君来,我可以忍的。”楚雁离出于对蓝澈的关心,便又退了一步,但蓝澈却觉得不妥,他虽然在神庭中做事强势,但是在这方面,他可远没有楚雁离那么有攻击性。
他双眼一闭,然后叹气道:“不用……就这样吧。”
虽说这机会是楚雁离自己争取来的,但是真到了要实践的时候,他也有些紧张,毕竟他并不清楚书上写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正确,再加上这次体验若是不好,蓝澈下次就不会再让他碰了。
比起刚才的激动,楚雁离现在更多的是谨慎,蓝澈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动弹,楚雁离将他的手握起,贴在自己的心口,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
听他这么一说,蓝澈才缓缓将眼睛睁开,当那张熟悉的脸重新映入眼帘后,他的心底也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勇气。
既然选择了要,就别像个贞洁烈妇一样推推躲躲,他捧住楚雁离的脸,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楚雁离的神志还处于震惊之中,他没想到蓝澈居然抢了先,倒是让自己落了下风,大脑顷刻间变得一片空白,他将手托住蓝澈的后背,唇舌交缠,吮咬加叠,交换着彼此之间曼妙的爱意。
温热的气息扑散在二人之间,随着心跳的加速,长吻后的短暂缺氧,让他们的脸色也变的愈加通红。
二人凝视之间,身体都愈发滚烫,这微妙的氛围说明了时机已到。
“别怕,我慢慢来。”
他按照姽婳的教导,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进行着,“如何?”楚雁离轻声问道,蓝澈摇摇头,虽说有些不好受,但确实是可以忍耐的,恐惧还在,但他却格外期待楚雁离的到来,他抱住楚雁离,柔声道:“来……”
这一道犹如赦令般的旨意,解开了楚雁离最后的矜持。
蓝澈突然失声喊了出来,方才保持的平静此刻被扯弄的分毫不剩,他的指甲深深刻入楚雁离的手臂,眼泪如同泉涌般交汇遮盖了视线,似乎方才的纾解都不过是迷惑他的方式,真到见真章时才发现,差距并非一点半点,这让他做好的心理准备全都落了空。
“且忍忍,好不好?”楚雁离的声音充满央求,他生怕蓝澈这时候叫停。
“嗯……”蓝澈此刻像是受了重击一般,除了无力的哭泣便是频息后的惊颤。
“淮洲……”他的眼睛里已经湿红一片,攀着楚雁离的脖子,颤抖的说道:“做……做你想做的,我没事。”
“那我可就不同庭宣君客气了。”像是收到了蓝澈的邀请,楚雁离的胆子也变的大了起来索性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发丝的露沉香余味让楚雁离尤为不满,他不喜欢蓝澈身上沾染任何其他人的味道,尤其是风知还,所以,他必须在蓝澈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这是宣誓主权,也是在警告风知还。
蓝澈的呼吸之音如同轻羽抚面,骚弄的人浑身酥麻,楚雁离扳住蓝澈肩膀,在他的锁骨之上轻轻的磕咬着,他知道自己已经耐受不了一点蓝澈的柔情。
好想要,现在就想要,一刻也等不了。
楚雁离的双瞳开始涣散,眼前的人也有些看不清,脑子却不断回想着这一句如同魔音一般的召唤。
手边的被子已经被他揪扯的凌乱,蓝澈已经被带入了更深层的思维乱流,万千思绪如同逆行而上的锦鲤,在层叠翻涌的巨浪中找寻着方向,波动的洪流将他一次又一次的托举出水面,迎着初晨最耀眼的那束阳光,越过那斑驳彩落的虹桥。短暂的息停后,重新入水,潜入更深处,期待着下一次的浪涌将他送上云天。
看着已经陷入醉梦的蓝澈,楚雁离也不再收敛,他眼睛微眯,忘情看着对方。
蓝澈,蓝庭宣,他心里默念着,从此刻开始,他便真正成为了自己的人。
不知为何,只要蓝澈有反抗的行径,就会让楚雁离联想到今日风知还的所作所为,楚雁离不顾蓝澈阻挠,带有妒意的占有充斥在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