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的仙宫突兀的矗立在云端,四周一片空旷,只有仙宫那金色的瓦片闪着光芒。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仙鹤的啼叫,一刹那,金光万道,瑞气千条,云雾渐渐散开,朵朵祥云环绕着宫殿,仙乐阵阵,佩环叮当,那白玉大门缓缓打开。
周珥一行紧盯着缓缓打开的大门,馥郁的芳香最先溢出来,随着芳香的是佩环撞击的清脆声。
四个提着宫灯的仙娥依次走了出来,她们站在宫门两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周珥一行屏住呼吸,互相打着眼色,“天魔,她们是没发现我们吗?”
“不可能,我们又不是隐身了。”
“那她们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是谁,为什么站在宫门前。”
“不知,看她们的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那我们怎么办?傻傻地站在这儿吗?”
“先等等。”
周珥咕噜咕噜地转着眼珠,不安分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那四位仙娥像是看不到她在作怪一样。
“啊噗~”银炽飞虎突然打了个喷嚏,周珥迅速的看向提灯的宫娥,那宫娥像是没听到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周珥皱眉,她沉思了一会轻咳一声,见那宫娥还是那副表情,“天魔,她们看不见我们。”
天魔不死这时也发现了端倪,“你说她们是真的看不到我们,还是她们只是昔日影像?”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到底是哪一种试试不就知道了。”周珥说着就上前去取那宫娥手上的宫灯。
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宫娥粲然一笑,往前小走了两步,周珥一僵立在原地,直到那宫娥穿过她的身体往前走去。
周珥顺着宫娥的动静看去,一个貌美的女子不知何时降落在庭院,宫娥簇拥着女子往门内走去。
眼见大门就要关上了,周珥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入,想到他们被传送过来已多日,一直不得法进入,也没办法离开,周珥咬牙心中一狠从那还快关上的门中挤了进去。
她回头看去见天魔不死和银炽飞虎也紧跟了上来,周珥这才放心观察大殿,大殿内没有金碧辉煌,也不庄重肃穆。
轻纱摇曳,暖香袅袅,墙上挂着山水画,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桌边一人高的花瓶里放着不知名的巨大鲜花。
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还有各种瓷器点缀其中,周珥嘟囔道:“真是虚有其表,外面看着富丽堂皇,里面朴素无华,这哪像大殿倒像是书房,天魔你看出什么没?”
身后一片寂静,周珥回头看去,空无一人“天魔?飞虎?你们去哪儿了?”
周珥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屋内,她期盼的回声并没有响起,“天魔?飞虎?……”
“这是……走散了?”周珥慌了。
她看着身后的大门,那原本白玉的大门变成小木门,她小心翼翼的走出门探查,门外是一小小的庭院,她慌忙去开院门。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周珥心中一松,还好门可以打开,她一脚踏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一转变成了轻纱暖帐,氤氲薄雾,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
耳边传来流水的声音,周珥撩开粉色的轻纱,闻声寻去,只见那薄雾之处隐隐约约好似有个人影。
周珥脚步一顿,急急地转身往回走,“既然来了,为何不进。”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周珥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还好是人不是鬼。”
周珥转身回道:“我与友人走散误闯此地多有打扰,不知这是何方何地。”
“好个没良心的姑娘,你既让我在此等你,我已等候多时,你既赴约还不过来。”那人说着就刮起一阵香风。
周珥眼前一花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顺着蜜色的胸肌一路看向那蜜色的刚毅的脸庞。
“额~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哈。”
“扑通~”周珥尴尬地从男人的怀抱里慌忙滚了出来,下一秒又掉进了飘满鲜花的浴汤里。
“噗~咳咳!”周珥头顶着鲜花喷出一口洗澡水来,心中暗道:“晦气,竟然喝了臭男人的洗澡水,也不知他有没有在水中撒尿。”
“呸!呸!呸!”周珥一边吐着一边急忙往岸边游去。
“来都来了,怎么又要走。”男人一晃拦住了周珥的去路。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还是放我快快离去。免得被你心上人瞧见了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来。”
“你不就是我的心上人么?”
周珥无语地翻着白眼,也不急着走了,双手抱胸,吊着眼撇着嘴,水里的腿还有节奏的抖了起来,“啧!想干嘛呀!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当真是你要等的人吗?”
“生气啦!乖,我允许你偶尔使使小性子。”男人眨眼放电,还不忘展示自己的肌肉。
周珥一个哆嗦,慌忙摆手道:“可别,你这样的不是我的菜,我喜欢清爽温柔的那一款,你这油物实在无福消受,还不让开。”
“尤物?姑娘可是夸我人间尤物。”说着男人便用他那坚毅的国字脸作出娇羞的表情。
“我打~”周珥实在忍不住往那含情脉脉的眼睛来上一拳,“让你拦着我,还辣我眼睛,这是你自找的。”
周珥说完撒腿就跑,“这什么破仙宫,都是些什么啊!”
“吱呀!”周珥推开门跑了出去。
门关上了,门又打开了,一个穿着大红织金白狐斗篷的娇俏女子跑了进来。
“祖母,你可要为妍儿做主啊!爹爹要把我许配给史部尚书家那个成天溜鸡斗狗的纨绔子弟。”
少女一进门就往矮榻上的老太太扑去,那满脸皱纹一看就知年岁不小得老太太,被少女扑个满怀,顿时就被压得直翻白眼。
“妍儿,快起来,压到你祖母了。”随后跟进来的夫人看着被压的直翻白眼的老太太,急忙喊道。
那嘤嘤嘤哭泣的少女一僵,赶紧从老太太怀里起身,“祖母你没事吧?都怪妍儿太心急了。”
“咳咳~”老太太顺了口气,“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祖母可是还在怪妍儿,都是妍儿不好。”少女说着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妇人见女儿哭得可怜,立即揽过少女抱在怀里道:“母亲,这也不能怪妍儿,都怪老爷,昨儿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吏部尚书家的亲事,母亲也知道的,史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就是个混子。”
妇人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老太太,忙捂着嘴呜呜地哭了两声,见老太太还是没有反应才接着道:“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儿郎,不是读书好,就是靠家里领个差事,个个都上进,就他整天招猫逗狗没个正形,这妍儿要是嫁了过去,这可害苦了妍儿一辈子啊!母亲,妍儿可是我46岁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宝贝,我怎么忍心见她受苦,你我都是当娘的,还望母亲能理解儿媳,帮我们劝劝老爷。”
少女抬头娇柔无力地靠在母亲怀里,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太太道:“祖母~你救救妍儿吧!”
妇人忙配合的哭喊道:“我可怜的妍儿,你祖母最疼你,定会为你做主的。”
矮榻上的老太太扯了扯虎皮褥子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金儿把炭火烧旺些,这天也太冷了。”
老太太说着看了眼抱头痛哭的母女两,“给夫人小姐上壶茶,省得嗓子哭干了等会哭不出来了。”
抱头痛哭的两人一僵,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愣在了原地。
老太太吊着眼,抬手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用她那热乎乎的嘴说出刻薄的话来,“哭啊!接着哭,我听着还怪热闹的,怎么不哭了?”
“母亲……”妇人臊红了脸赶紧擦了擦脸又慌忙给女儿擦了擦脸。
“有什么事就说,哭啼啼的做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给我哭丧呢!”
“母亲,你这样说可冤枉死儿媳了。”
“说不说?”
“说、说儿媳这就说。”
老太太眯着眼白多,眼珠少的死鱼眼一边听着女人的哭诉,一边在心中吐槽。
“造孽哟!我这灵体当得好好的,不知冷不知热的多好,现在给我弄到这地方来遭罪,年轻的时候还好,这老了可一点也扛不住冻,要知道就跟那油物哥凑合凑合得了。”
原来这老太太就是周珥,周珥在打完那油物哥离去后,就变成了这老太太,哦!不对,一开始也不是这么老的,那时还是个二八年华的貌美女子。
刚做人时周珥心里还乐呢!当了那么多年的灵体,她都忘了怎么做人了,那美食美衣好些年不曾见过了,这当人了可不得好好享受。
结果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头疼,有时只是针刺一下的那种小疼她还能忍受,有时给她疼的满地打滚,这可没少让她在装b时刻丟脸了。
后来看遍名医也没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让她痛苦了好久,最后她才摸索出来,只要她说谎就会头疼,小谎小疼,大谎大疼。
同样的翻嘴学舌,口是心非,骗人,怨天忧地她都头疼,这时她才明白这不是送她来享福的,这是仙宫给她设置的考验。
于是耿直讨人嫌的少女现在变成了耿直讨人嫌的老太太。
周珥听完妇人说了前因后果,砰的放下茶杯,“唉!老了老了还不得闲,折腾我是吧!行啊!那就大家一起折腾,去,把老爷给我叫过来。”
老太太发威了,60多岁的大老爷也只能马不停蹄地跑来。
大老爷一只脚刚跨进门内,一只茶杯就砸了过来,只见包成蝉蛹的老太太让丫鬟代替她指着大老爷,中气十足地骂道:“天天就知道喝,喝喝喝,你喝多了怎么没把自己嫁出去,倒拿你女儿的亲事作人情,有你这么给人当爹的吗?你给我去把亲事退了,退不掉你就自己嫁过去吧!”
“娘~”大老爷委屈的道:“娘你老糊涂了吧!儿子都多大的年纪了,您老人家怎么如此说。”
周珥一听这逆子竟敢说自己老糊涂了,蛄蛹着就想把胳膊从被子里拔出来,刚拔到一半刺骨的寒意袭来,周珥又怂怂地把胳膊收了回去,还不忘把褥子裹紧了。
“银子你过来给我拍桌子。”周珥吩咐道。
“母亲,还是儿媳代劳吧!”妇人说着砰砰的拍起了桌子。
周珥听着那声音满意的点头道:“你个逆子,还敢说老娘老糊涂了,你不糊涂你能应下这门亲事,”
大老爷埋怨地瞪了眼助纣为虐的夫人,“娘,那顾家的小子也没有传言般的不靠谱,妍儿可是我最小的孩子,我怎会不疼她,我也是多方打听过的。”
“瞪什么瞪!儿媳妇再拍响些,我看他敢怎么着。”
“哎!好嘞!娘。”大夫人本就心有怨气,这下得了老太太的尚方宝剑,可不就拍的起劲,老太太骂人她也在心中跟着骂,全当出气了。
“打听打听,你找谁打听的,你信不信你打听的事十句只有一句真,这小道消息你能有内宅得当家主母知道的多吗?”
“脑子不灵光就多听媳妇的,少在那掺和,现在就去给我退亲,退不掉就说你娘死了,一家老小要守孝。”
“娘,我退就是了,你怎么能咒自己呢!”
“我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还有理了,你……”周珥吼到一半,感觉胸闷气短,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娘~”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