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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听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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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自恕见师姐挡在身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情不愿地将剑收回,视线略过师姐,恨恨地盯着臭不要脸的段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而段玹自打冷灵出现,一双星眸早就落在眼前的玄衣女子身上,含笑看着她。

冷灵也回看他,见月下人目朗似星,肤色白皙,丰姿如玉。着一身黑红锦袍,红玉腰带将腰身束得极细,腰侧垂落着一根红穗,随风轻轻摆荡。又束着红色丝帛抹额,抹额上坠着一粒红珊瑚珠,堪堪垂于右眼眉骨处。执剑的右手拇指上还套着一枚红玉扳指,整个人华贵不失潇洒,优美不失俊逸。

纵使她八百岁高龄,也不得不承认段玹这副相貌当真世间少有,难怪有中州第一美的称誉。

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一番后,冷灵目光落于他腰间那根红穗上——

那是一把剑穗。

……

看着还有点眼熟。

冷灵极轻地皱了一下眉,忽而上前。仅这一步,身前身后两个男人皆面色动容。

裴自恕以为师姐要教训段玹,神色惊喜,只是在看到她下一步动作后,心肺都要气裂开了,着实不敢相信清心寡欲如师姐也能被段玹这小白脸给迷惑!?

只见冷灵一语不发地走到段玹面前,右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低语:“不要动。”

两人此时靠得极近,只要段玹稍稍低头,便能亲吻到她乌发。而冷灵的另一只手又缓缓伸向他腰部……

此等暧昧动作,孰能不惊。

裴自恕在气死前选择进观,门被用力带上,激起一阵风。

梨花飘落,银银簌簌。

段玹那句“冷姑娘……”愣是停在了“冷”字上面,别说动了,他就从没这么呆过,耳根微微发烫。

游历中州这些年,他其实早已习惯旁人见到他相貌时的种种反应,但还是头一次遇到刚见面就敢轻薄他的女子。纵他风流恣意的名声在外,也不至于初次见面就给人这般亲近。

只是一来眼前女子不是旁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二来,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虽只是微微用力,却禁锢得他动弹不得。

回神过来,不禁嘴角挂笑,眸光沉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好奇她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一片梨花轻飘飘地落在冷灵肩上,玄衣花白,段玹眼睑轻轻地抖动了下,心旌摇曳,欲伸手将花拈起,又想起她说不许动,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冷灵感受到手下人肩膀微微颤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怎么比裴自恕还胆小,我又不会把你怎样。她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道:“可以动了。”

段玹轻吁一口气,低笑一声,打趣:“冷姑娘,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哪有姑娘家上来就摸别人腰的?”

冷灵:“……”

谁摸你腰,是摸你腰带上垂落的红穗。

只是,失望了。

段玹腰间玉带上垂落的剑穗乍一看与她前世那把天一剑的剑穗颇为相似,但方才她伸手触摸,却知不是。

毫无灵力,装饰罢了。

不过能如此相似,想来段玹曾经见过,得找个机会问他一问,看向他道:“段公子是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久仰、拜访这些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说吧。”

段玹微微一怔,心想你方才还对我动手动脚,现下语气变得这般冷漠,当真翻脸无情。他笑道:“我来拿我的玉佩。”

玉佩?

裴自恕从井里拿上来的那块?

冷灵装作不知情,道:“什么玉佩?”

段玹知她隐瞒,言明:“就是被令师弟拿走的那块。”

冷灵道:“奇了。我师弟又没见过你,怎么会拿走你的玉佩。”因着青衣天女之事,她有意让他难堪。

前世的时候,妖魔鬼怪若是残害生灵,冷灵从不生怜。谁承想,做了五百年游魂,再回人间,她竟然变得有点人性了。回想那日雨夜凄凄哀哀的雨师一家,不免生了捉弄段玹的心思。

段玹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故意为难,笑问:“冷姑娘是怪我辜负了青儿的情意?”

冷灵:“……”

你倒也直接。

只是我偏不认。

冷灵道:“笑话。我一不认识青儿,二不认识你,你们二人之间如何,与我何干。你说玉佩被我师弟拿走,总得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你此时说我师弟拿走你玉佩,过了明日,你腰间红穗若是丢了,岂不是又会怪我?”

段玹听她提到红穗,眸光微闪,失笑着点点头:“看来冷姑娘执意不肯承认裴公子拿了我的玉佩。既然如此,也好。一日不归还,我便跟着你一日。那块墨龙玉佩是我舅舅赠送,于我来说,意义不同。不拿回去,我是不会罢休的。”

“……”

冷灵垂眸,略思索后,应道:“行啊,你愿意跟就跟吧。”刚好有事问你。

她利落转身,踏足进观。见关门紧紧关闭,里面火光微闪,人影幢幢。这才想起师弟方才生了大气。推了推观门,一动不动,心道:“裴自恕你怎能这般幼稚!?”

正欲发火,段玹却道:“裴公子,我和冷姑娘需要进观歇息,还请你开个门。”

冷灵:“?”

谁准你这么说的。

裴自恕本就愤怒,一听此话,又甩了一道定符贴在门上。这是近几日他从师姐那里学到的一道符箓,他也知道,师姐想破此符易如反掌,但一想到师姐与段玹的亲近,就很难不气愤。

冷灵看向段玹,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段玹无辜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不对。

但容易让我师弟愤怒。

冷灵蹙了蹙眉,道:“裴自恕,我数到三,你若不开门,我……”还没威胁完,门开了,人也闪得够快,留给她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裴自恕也不睡了,盘腿一坐,背对着她烤火,不理不睬。

冷灵默默地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

这时,一阵破钹般的叫声骤然响起。

樵夫本在观后院子歇息,听到动静之后,急忙跑到前面,见段玹出现在观内,先是一愣,然后一张嘴便像那泄洪的大坝,连连怒骂:“你这卑鄙无耻下流下贱杀千刀的小人,你跑来这干什么?你还嫌害得我们不够!”

他这一骂,另外三人懵了片刻。

还是裴自恕最先回神,鼓了鼓掌:“骂得好。多骂,爱听。”他生于名门世家,骂人也只会“讨厌”“可恶”这些字眼,就那句“天杀的”还是跟村里人学的。此刻听樵夫将段玹骂得狗血喷头,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而那樵夫何止多骂,他把段玹十八代祖宗都骂了,还凭空捏造了无数丑事,骂得恶毒异常,气喘吁吁。

裴自恕听得哈哈大笑。

冷灵知师弟生气,但见他这般反应,觉得他太不沉稳,道:“阿恕,你出来。拿上剑。”

裴自恕听师姐唤他,本想不理,可对师姐的敬畏刻在了骨子里,身体快过脑子,跟着走了出去。与段玹擦肩而过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朝他做了个鬼脸。

段玹:“……”

幼稚鬼。

两人都出门后,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火苗随之晃动了几下。段玹手勾了勾,齐清绝塑像下的坐垫移到了身下,他撩起袍摆,坐在上面,而后冷眼瞧着樵夫。

樵夫欲再骂,却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段玹冷嗤一声,低声道:“嘴里再不干不净,你舌头也别想要了。也不准告到冷姑娘那里,否则……”他顿了一下,眸中神色更加冷淡,嘻嘻道:“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樵夫听了这话,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这……这怎么过了几年,段玹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干咽了一下,惶惶地点头。

段玹解了他的禁言咒,薄唇轻吐:“滚。”

这边,冷灵与裴自恕执剑来到观外。两人立于梨树之下,冷灵道:“接得了我三招,容忍你的任性。三招都接不了,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个骄纵的性子!”

裴自恕身形一僵,以往师姐再骂他,他也不和她置气。只是现下师姐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因为段玹,傲然道:“好啊,那就请师姐赐教!”

倏地,他执剑挺刺。

冷灵单手负背,身子不动,仅靠手指就化他招数,边化边训:“平日里练功三心二意,修行也不认真,就你这样,凭什么为齐天门和河东裴式争脸面?又凭什么将段家压在下面,靠你的嘴么!”

这最后一句刚落音,鸣蝉剑当啷落地。

裴自恕摔倒在地,怔怔地看着师姐。须臾,漆黑的眼眸染上湿润,似是觉得丢脸,微微偏头,不让她看。

可冷灵是什么人,再细微的反应也能瞬间捕捉,心头一滞,暗想自己方才言重了。裴自恕不是褚寰,她却把他当褚寰那般教训了。此刻见他低垂着脑袋,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

骂一骂指不定能骂得他长点记性。

裴自恕等了半晌,也不见师姐有任何举动,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心中更是感伤,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无路可去,无依也无靠。但蓦地又一想,若是他此刻离开师姐,那不就给了段玹机会?

那可不行!

将鸣蝉剑捡起,也不说话,默默回到道观。

段玹拨了拨燃烧着的树枝,火星滋滋,照亮了他眼底那抹血红。方才观外,冷灵与裴自恕的打斗和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裴自恕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听到门被推开,知晓是他,有意将那火星子朝他袭去。

裴自恕紧急躲闪,还是被烧了几缕发丝,喝道:“你干什么!”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就见他方才拨着玩的那根树枝碎成一节节,每节仅有一寸,长度一模一样。他惊了一瞬,看向段玹:“你干的?”

段玹挑了挑眉:“不然呢。”

裴自恕:“你!”

段玹:“我什么?又想你师姐骂你了?”

裴自恕语塞。

他与段玹未曾有过接触,今夜是两人第一次照面,都说段玹生性恣意潇洒,风流不羁,可眼前的男人跟潇洒跟不羁搭边吗,招人厌还差不多!

冷灵进来就听到段玹那句话,睨了他一眼,道:“阿恕是我师弟。便是骂,那也是我们师姐弟的事,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插嘴?”

裴自恕闻言,倏地看了过去,湿润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心里一阵酸涩,喃喃:“……师姐。我,我,对……”

冷灵知道他想说什么,看向他,温声:“若是觉得对不住我,就好好练功。”

裴自恕重重点头,朝段玹得意一笑。

段玹在听到冷灵那句话后,脸上浮了一层戾气,他转了转红玉扳指,低垂眼眸,眼底血红更甚,压着声音道:“冷姑娘说得是,是段某唐突了,我向小裴公子赔个不是。”说着起身,朝裴自恕作了一揖。

裴自恕撇了撇嘴,欲骂他几句,想到师姐的叮嘱,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找了个地儿潜心打坐。

这时,月光照进观内,洒在段玹的半张脸上,那美玉一般的眉眼,扬起浅浅笑意。冷灵却是眸色微沉,她竟发现段玹右眼眉骨处有一点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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