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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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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黑润的眸子映出点点星光,望着岑时一时没回过神来。

岑时身子也有些僵直,面上却看不出来丝毫变化,他头微微朝后靠了靠,薄唇离开傅宁些距离:“傅姑娘何时愿起身?”

温润的声线夹带些许笑意,傅宁恍若初醒,像触电般从岑时身上惊起,坐到自己方才的位置上,沉吟片刻,忽然理直气壮道:“是公子将我揽在怀里,怎还倒问起我来了?”

这话才说出口傅宁便后悔了,她怎说的如此直白,方才还觉得自己占理的傅宁,此刻微微垂眸。

她真无颜面对岑时了。

岑时的掌心似还留有傅宁温热的体温,丝丝浅淡的药香似有若无飘过他的鼻尖。

他微微皱了皱眉,唇边的笑意却渐深,他偏头看向脚边:“脚边的瓷片傅姑娘没瞧见?”

听到岑时提醒,傅宁才悠悠挪过脑袋朝方才踏出的位置看去,一块弹珠大小的碎片尖锐无比,若是方才她踩上去,想必不在家歇个十天半个月难以出门。

她抬眼看向岑时碰巧对上他正朝自己看来的双眸,傅宁双手抱拳:“那我就多谢公子了。”

说罢收了手,自顾自起身往屋中去。

岑时望着傅宁离去的背影,忽想到方才揽过傅宁时,她坐在自己怀中,自己唇边似真切触到了一丝暖意。

他不讨厌那触感,甚至......还有些贪恋。

不过片刻,傅宁就寻了新的药粉和布带前来,面上已与往常无异,迎着月光面带浅淡笑意,月亮光华也不及其万一。

她走至身侧坐下,继续为他包扎伤口,左手仍旧有些不便,可岑时并未似之前般伸手替她稳住小臂。

傅宁左一圈右一圈将岑时腹部仔细扎好布带,待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一处理完已是下半夜,傅宁伸了个腰,看了看头上的月亮。

“今日不早了,收拾妥当岑公子快早些歇着吧,也累一天了。”傅宁收拾着桌上的药罐,声音带些倦意。

岑时将衣裳重新穿好,目光飘到傅宁右臂:“傅姑娘呢,伤口虽去了毒,但并不易好。”

傅宁闻言瞥了一眼垂着的手臂,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岑公子无需担心,我自能处理。”

说完,傅宁就又有些歪歪扭扭的单说抱起药箱与药瓶径直往屋内走去,只是刚踏进屋子,似想到什么,纤细的身影顿了顿,忽然回头道:“我明日就要去县衙了,应是得住上些时日,岑公子这段时间就耐心养伤少接些帖子,我不在家你若伤了我恐没时间及时帮你医治。”

岑时似水的眸子顿了顿,嘴角随即带上笑意:“无事。”

傅宁也同他笑笑回了屋内,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岑时视线,那抹扬起的笑意随之消逝。

他望着方才打碎散的满地的药粉,眸光复杂。

......

渐入夏日,暑气也在盈州城蔓延开,街道上不少贩卖冰饮的小摊都坐满了人,百姓比不上官宦商贾,买不起冰块在家中解暑,只能来小摊买上十文的冰酪缓解片刻。

县衙内,后院葱茏的榆树替榆苑遮挡了大片暑气,可刘县丞孝心备至舍不得自己母亲有丝毫不适,整个主屋外半墙高的冰块围了一圈,整个屋子冰凉舒适,宛如春日。

傅宁也住在榆苑大半个月,为了医治刘老夫人她日夜伴在其身侧,肉眼可见老夫人从日日昏睡到焕发神采,甚至有时兴致来了还能下床到院中欣赏院景,身子看着与病前已无太大区别。

今日看着老夫人服下汤药午睡间隙,傅宁难得空闲坐在院中望着院外青葱的榆树正出神。

前来看望母亲的刘县丞也从榆苑旁的书房缓步而来,见傅宁坐在院中,面上不由堆起笑来:“傅姑娘可是疲累了?母亲有婢子看着,您尽可到屋中休憩会儿啊。”

见人前来,傅宁随即起身福了福身:“老夫人觉浅,若是醒了得及时吃上汤药,我离不得。”

听了傅宁一番话,刘县丞一对小眼笑得只剩一条缝,他脚步轻缓走到傅宁身侧坐下,十分恭敬:“傅姑娘真是医者仁心呐!若不是寻到傅姑娘,我娘恐真是凶多吉少了,刘某真是万分感谢姑娘!”

“大人客气了,为医者自当竭心救治病患。”傅宁淡声道。

刘县丞连忙摆手:“傅姑娘真是谦虚了!要是没有您找到那二十年的生地黄,我母亲怎会还能像如今这般下地与我一同用膳,你就是刘某大大的恩人呐!”

傅宁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垂眸笑道:“县丞大人无需如此,老夫人能好起来我也很开心。”

刘县丞闻言看了看内屋紧闭的房门,忽然长叹一口气:“傅姑娘大人有大量,不瞒你说,刚开始我也不信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本对你不报什么希望。”

他顿了顿又道,“是我有眼无珠!出这比试之前,九殿下就曾来到府上举荐过姑娘,我还不相信,驳了殿下的面子,如今想来才真实我等大错特错,要是那时听了九殿下的话,想我母亲病情不至于拖到如此境地啊。”

傅宁听到此,眸中不由有些困惑。

九殿下?

比试前在刘县丞面前举荐过她,一个堂堂皇子怎会认识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

见傅宁有些不解,刘县丞以为她还想掩藏住两人相熟的关系,可他又不会随处胡说,既然赵廷珏都亲自替她来游说了,想必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两人关系。

他笑道:“傅姑娘不必替殿下担心,我也不会同外人提起。如今说起来,只是......”刘县丞模样有些犹豫,“只是想姑娘替我在殿下面前分说分说,我不是有意要驳了他的面,实在只是担心母亲病情才如此小心谨慎的,若殿下有什么介怀处,他日我定当亲自上门解开误会!”

傅宁越听越懵,看着刘县丞眉头越发紧蹙。

这九殿下究竟是谁?

能说出她名讳之人想必是同她认识,可在盈州她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知道她要前来应榜的更是没有几人,莫非......

傅宁眼眸一转,随即问道:“九殿下随皇家姓,余下名讳可是廷珏二字?”

听傅宁直呼九皇子大名,刘县丞大惊,连忙嘘声:“傅姑娘不可这般直呼殿下名讳,若被旁人听去治下大罪该如何是好啊!”

傅宁怔了怔,脑中浮现赵廷珏的模样。

他确实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出手阔绰,侍从随行,但她从未想过赵廷珏会是皇子。

虽然她早前也要嫁做大皇子的妾室,但终是没嫁出去,如今上异地他乡居然还能遇上个皇子,而这赵廷珏似乎对她确实有些莫名其妙的......痴情?

傅宁顿时觉得自己命不大好,怎么她就非得给人做妾不可?

见傅宁半晌不说话,刘县丞头向前伸了伸:“姑娘这般神态,莫不是......”

傅宁面上没有惧怕,看模样似真与那九皇子关系匪浅,刘县丞又打量了傅宁一番,容貌端丽,身姿窈窕,莫非她与赵廷珏早已情意相投,是九皇子未来的妾室?

想到此处,刘县丞越发对傅宁恭敬起来,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一脸不可描述的模样。

傅宁回神看着刘县丞此刻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将两人的关系想歪了。

她忽然觉得眉心一痛,抬手揉了揉:“我与九殿下并不相熟,若县丞大人与他有何误会,还请大人自行转达。”

可刘县丞早已听不进去傅宁任何话,嘴角微微上扬,连连点头道是。

傅宁越发无奈,刚想作别说去看看老夫人汤药煎的如何了,忽又被人叫住。

“傅姑娘可别忘了今晚府上给母亲办的宴席,旁人不来无事,你定然要来!”刘县丞在傅宁身后叫道。

傅宁回神浅笑应下,刚要回神忽看到不远处的小厨房冒出缕缕白烟。

她神情顿了顿,随即问向刘县丞。

“大人,今日能否将老夫人小厨房借我一用?”

......

夕阳西下,街道上的行人都忙碌起来,摊贩也急急收了摊子准备回家吃饭。

傅宁小院前的街道好不热闹,就连住在隔壁的程大娘家也热闹起来,唯独傅宁这处院子悄无声息,屋内昏暗,看不到一丝光亮,恍若一间荒了的院子。

夕阳透过枝桠散出缕缕阳光映在石桌上,也映在桌前的蓝衣男子衣衫处。

岑时静静坐在院中,轻轻擦拭着手中的黑剑。

傅宁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不知为何还是每日都会回到这小院,或早或晚,可都未见到一次这屋内燃起灯火。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只知道今日杀人时剑又快了不少。

擦拭剑身的丝帛忽然碎裂成两段,飘落在地,岑时只扫过一眼,随即仰起头又望向不远处紧闭的屋门,手中握着黑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他竟已不习惯这日日的安静,看着屋内漆黑一片忽又勾起他嗜血的杀意。

“咚咚!”

院门被轻轻敲响,岑时回眸看去带上一丝冷意。

只见屋外一个身穿绿意的女子,眼睛圆圆的透过缝隙看向他。

“我还以为岑公子不在家呢!”

青泠说着就轻车熟路的将门栓打开,径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齐影。

岑时垂眸片刻,遂扬起笑意:“青泠姑娘来家中寻何物,还是?”

青泠摇了摇头,下一刻忽从身后掏出一串红莹莹的糖葫芦,山楂大小均匀,但上面的糖浆却有些坑坑巴巴,卖相着实不大好看。

“这是阿姐今日让我带给公子的,是她亲手做的!她说前些日子有些忙,今日才得空做,望公子快些尝尝,看看与外面卖的有没有差别。”青泠说着就把糖葫芦递到岑时手中。

岑时看着手中有些歪七扭八的糖葫芦,神情有些呆愣。

“傅姑娘可有说,何时回来?”岑时轻声问道。

青泠眼睛眨了几下,又摸了摸下颌,道:“好像明日就回来了。”她说完看向岑时,忽然眼睛一眯,“岑公子可是想阿姐啦?”

岑时皱了皱眉,抬眼不解望了青泠一眼,随即又垂眸看着手中的糖葫芦。

傅宁那日伏在他背上言笑晏晏的模样,顿时浮现在岑时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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