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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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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好久不见。”户田拎着礼品袋出现在了宫本家门口,忙完了最近的事情,他又有时间来找他帮忙做工作了。“再帮我约一下黑羽呗。”他的脸上挂着笑,虽说招揽上杉最后还是失败了,但他还是想再来挣扎一下。

“不是我想打击你,只是我觉得,黑羽不会去筑波了。”

“哎呀,我知道现在肯定很多学校都想招揽她,但这不是还有的选择嘛,再让我试试呗。”

“你不用试,因为黑羽已经退出田径部了。”

“……哈?”户田惊得后退了两步。“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退部了?”

“因为黑羽她……生病休学了。”

十一失聪的事,在全国大赛闭幕式后,只小范围的告知了几个人,泽田和悠太,宫本和幸村,除此之外,接力赛四人组并不知情。对校方,泽田以身体不适为由办了无限期休学手续,而因为休学,田径部她自然就退出了,高桥曾关切的询问过十一的身体状况,悠太便解释说是突发的高烧后遗症。

泽田和悠太这几天带着十一在东京各大医院做检查,幸村也陪同着走了几天,可最终也是没能查出什么,这让三人都有些气馁。

“难道以后千织都要这样了吗?”泽田看着静静看向窗外的十一,她越是平静,他越是难以接受。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向来身体健康的人突然就发烧了,又突然的失聪了,而且还一点原因查不出来。

“突发性的,或许也会突然恢复呢。”

“就怕恢复不了。”泽田咬咬牙,他实在担心听不见的十一以后生活要怎么办。“不行,我得再找更好的医生,东京不行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实在不行出国看看,我就不信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可以帮忙找医生。”

泽田和悠太本来正在规划以后,却听幸村这么说,他们齐齐抬头,对此似乎有些怀疑。“你要去哪儿找?”

“国中时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认识了不少医生。”

“啊……”悠太想起了幸村所说的是什么事,他是知道他从前生过一场大病的,这么说来幸村能恢复成现在这样也算是个奇迹。

“而且就算想找国外的医生,我也认识一个朋友,可以请他帮忙介绍。”幸村这里说的是迹部,虽说他并不怎么想欠人情,但如果关乎十一,他会毫不犹豫,而且事实上今天仍旧没有收获后,他也是准备去联系迹部的。

“找不到原因,就别找了吧。”就在三人积极商讨时,一直保持安静的十一插了话。

“说什么呢千织,舅舅不会不管你的。”泽田刚反驳,就被悠太拉了拉手腕,他看到悠太指着耳朵摇了摇头,他这才想起十一是听不到自己说什么的,于是他又顿了顿。

“我会唇语,你只要看着我说话就行。”知道泽田担忧的是什么,十一也只是微微笑。“不过我觉得,与其这么浪费时间和金钱,倒不如随它去吧,我只是听不见了,又不是看不懂了,面对面交流还是没有影响的。”

“可我不能接受。”

“舅舅,我不想每天在这来回奔波,我不喜欢医院的,你忘了吗?”

“……”他没有忘,黑羽在医院失去了很多东西,他当然不会忘,他只是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可是……”

“我其实,打算出去走走。”

“走?去哪里。”泽田看着正坐对面的十一将手抬起放在桌面上,她的左手牵着幸村的右手,两人此刻十指交握好不亲密,于是他隐隐猜到了接下来会听到的话。

“我准备去趟北海道,和幸村一起。”

他就知道!

但是让这两人单独出去旅游,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虽说这两人现在就是情侣吧……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虽然同样意外十一突然要带自己出去旅游的事,但幸村在片刻的惊奇后还是顺畅的接了话。

“我不是说这个!”泽田小拍桌面,然后干咳了两声。他确实担心这个,虽说幸村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是外甥女婿的铁定人选了,但真放两人单独出去旅游,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我本来打算,大赛结束后带千织回家,我的家人一直很期待见她,但后来计划搁浅了,这些天,他们知道我在东京做什么,也支持我遵从本心的行为。我珍惜千织,也愿意去往任何有她在的地方,但在我看来,即便是情侣,也有不该越过的一条线。我知道泽田叔叔担心什么,毕竟再怎么样,千织这次都是要和一个男人单独出门,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越过情侣关系的事情我不会做,这也是我的原则。”

“你……”虽说这番话配上幸村极其认真的模样很具有说服力,但泽田还是有些感慨,怎么会有人能这么一本正经的对这事表态呢?幸村别是个切开黑吧。

“要我说,爸爸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千织她就没这么好欺负啊。”悠太托着脑袋,倒是没有泽田这么紧张。“她发烧都能把宫本老师丢出去,单从武力值上讲,幸村学长就不见得能压制的了,嗷!”话虽不粗糙,但让悠太挨了泽田没好气的一脚,他眼泪汪汪地动了动自己被踩的生疼的脚掌,默默地往一旁挪了挪。

他这个爸爸还是喜欢一言不合就爆脾气,他果然不该说话。

“……你要每天向我汇报情况。”再剜了悠太一眼,泽田愤愤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绝对及时。”幸村微笑着点点头。

“出发前,要征得你家人的同意。”

“好。”

“照顾好千织,你要是让她不高兴了,就算是北海道我也是能马上飞过去教训你的。”

“泽田叔叔放心。”四目相对,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所以你是说,这两人出去旅游了?〕

距离八月结束还有两天,七人组的小群被一张照片炸开了花,起因是仁王在机场送别朋友时,偶遇了彼时和泽田一同拎包进站的幸村,十一和悠太则空着手在后面跟着。

他是一眼便认出这两人的,毕竟以这两人的颜值,丢在人群中实在非常惹眼。

〔北海道啊北海道。〕他进不了站,自然不知道这两人要去哪儿,但被他送进站的朋友可以帮忙打探,于是他这才得到了一线情报信息。

前方发来战报,幸村和十一两人坐在候机厅里,一个闭目养神,另一个则借肩膀给她靠着休息。

〔据说,黑羽以后不跑田径了。〕柳是七人组里的情报专员,建立了独立的资料本后,他有时刻关注十一动向,得知这个消息时,他还惊讶了许久。

〔不跑了?为什么?她不是成绩很好吗?〕

〔做课题的时候,听到教授办公室的泽井老师谈到招揽黑羽的事。全国大赛她刷新了项目纪录,因为实力过于强悍又正值升学年,所以想招揽她的学校很多,我们学校田径部自然也去了。泽井老师去过大阪,惯例先联系了桐和田径部的主教练宫本老师,得到回复是黑羽因病休学,受身体状况限制,以后再不跑田径。〕

生病这事,切原作为第一天赛后参与送医的人,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可在他看来,第四天还能强势刷新记录的人,并不像是身体状况堪忧的人,而且就算真有问题,也不可能让她出门旅游吧。

不过他现在还关心一件事。

〔部长现在出去旅游,是不打算参加九条学姐的订婚宴了吗?〕他记得九条和迹部似乎是今天回来的,虽说订婚宴放在九月,也不需要他们亲自操劳,但两人还是提前回国,准备先见见各自的朋友,而他们就和九条约好明天聚一聚,幸村这个点跑路,明摆着是赶不上了。

〔幸村刚发信息说明天会视讯。〕九个人的大群里蹦出幸村的一条消息,柳按着键盘回了个OK的表情,然后又溜回七人组的小群里说话。

两头聊天让他差点串了群,不过好在幸村现在注意力多放在十一身上,简单几句话就率先离去,所以他们几人也不至于把自己聊穿帮了。

〔哇,吓死我了,刚刚差点串群。〕切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讨论幸村感情的话发出去了,他们这个小群就会妥妥的暴露。

〔切原你小子可不能把我卖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幸村的INS头像还是那张吧。〕

〔九条当初在北海道拍的那张?〕

〔对。〕

所以这是他们奇怪的点。

你说幸村对九条没感情吧,他一直用小雪人当头像,你说他有感情吧,他去追别人了,而且现在还过得还很开心,所以立海众人确实很难看懂这件事。

〔我昨天回神奈川,带了些伴手礼去幸村家。〕真田在群里已经聊的热火朝天时,这才反应慢半拍似得冒了泡。〔我在那里见到了黑羽千织。〕但他迟来的泡冒的信息量极大,原本正你来我往交流感情的仁王和切原一下子就哑了火,其他人也瞬间没了声音。

〔哇,他们都发展到了见父母的程度了?〕山口感叹着发了个问句。

〔柳之前说,黑羽听力非常不错,但是昨天见到本人,我觉得这个资料有待更正。〕

〔这是白石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吧,总之我昨天发现,和她对话必须面对面,而除此之外的呼唤,她似乎都没有反应。〕真田昨天虽没有逗留很久,但细细观察也发现了这点怪异。〔昨晚阿姨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

〔听不见?〕柳猜到了真田想讲的话。

〔可我之前见她的时候,从背后叫她她都有反应的。〕切原觉得这个猜想不对,这人如果听不见,不可能到现在都没人发现,而且他都和她打过几次照面了,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迟钝到这个程度。

〔不,我猜测的是,她突然不跑田径,或许是因为突然听不见了。〕

有道理。

几人各自代入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理由最解释的通,那就难怪幸村最近都不怎么和他们聊天了,看来光在十一身上都要花费他大量精力了。

〔那……我要学手语吗?以后万一碰到黑羽也能交流。〕

〔哦呀,切原长大了啊,明明上次还是毛毛躁躁地冲到大阪的。〕仁王忍不住调侃起来。

〔仁王学长!〕

〔应该不用,因为我觉得,她会读唇。〕

〔不过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这样了,幸村这该很辛苦了吧。〕

辛苦吗?幸村不觉得。

一只手负责拎包,一只手负责牵人,下飞机后两人便直奔住宿地,准备先将行李安置妥当,然后再向泽田报平安。

“幸村来啦。”民宿老板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自觉挂起见到老友的神情。

这间民宿幸村来过,十一也来过,真要说起来,还是她先为他们打了前站的。

与九条的身份告别之前,十一曾独自到达北海道,后来网球部合宿便也在这个地方,或许是为了弥补那段没有在一起的过往,十一想要再来一次,只不过对于民宿老板来说,熟悉的只有幸村一人。

“房间都给你留好了,最里的那一间,周围一圈不会有人入住,你可以放心。”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十一,老板的眉头挑了挑,然后倚在台前向幸村靠近几分。“姑娘是挺漂亮,但我还以为当时自己来的那个会和你在一起呢。”

“大家都有这个误会,但我喜欢的一直是她。”接过门卡,幸村微笑着暂时告别,然后牵起十一的手离开。

熟悉的房间陈设,熟悉的庭院秋千,十一抚着干净的桌面,突然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没想到我还有再来的机会。”

“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的。”将行李摆放好,幸村走到十一面前,放慢了语速说话。“九条和迹部今天回国。”

“啊是吗。”

“我拜托迹部给你找医生,我们再去看看,可以吗?”

谁知十一只是默默将幸村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浪费这个精力。”

“十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告诉我?”幸村实在不解,从知道她听不见的那天起,仿佛都是他们在积极寻求治愈方式,当事人却意外的冷静。

“不是十一,我是黑羽千织。”

“我看得出你有心事。”没想到居然只是纠正自己的叫法,幸村有些哭笑不得。“但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心事。”不过十一坚持己见的说法让幸村没有办法,于是他也只能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口气。

十一有心事,但这是不能对外说明的话,所以选择自己憋在心里后,这对她来讲就不算是心事了,如今出门,她的计划就是和幸村再重新走一遍当初一个人走过的地方,其他事她暂时不想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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