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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训斥一番的缘故,许费然最近真的听话了很多。
尽管上课还是睡觉,作业还是敷衍,但至少他没再逃课。
郑亦桐依旧想拉着许费然到处鬼混,但许费然却表现得毫无兴趣。
这让郑亦桐不解,但也没再多问。
许费然的生活变得无趣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从良,准备好好学习了。
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他只是被一些情绪牵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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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听说再过一个月就是运动会了。”课间休息时,方识杨兴奋的开口。
许费然没兴趣,趴在桌上睡觉,实际上他已经连续睡两节课了。
方识杨捅了捅许费然,显然是想把他弄醒说说话。
许费然不理,倒是陈乐乐转了过来。
“哪儿听说的?”
说完他又似才想起方识杨的家境,一脸恍然大悟。
“保真吗?”他于是又问。
“真。”方识杨勾唇笑了笑。
“我爸妈不允许我参加任何运动,所以提前打招呼来着,我听得真真切切。”
陈乐乐一听,立马变得有些兴奋,但又可怜的看了看方识杨。
对方摆摆手,显然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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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班级,又或者说这个学校,学习才是头等大事,对于运动会大部分人都是不感兴趣的。
但也有例外,比如一些注重班级荣誉的,想在运动会上拿点成绩。
又或者是陈乐乐这样的,学习之余也期待一些新鲜事。
很快这件新鲜事就传遍了学校,每个班都在为运动会的到来做准备。
这次运动会校方做了一定的改变,规定每个班每个人必报一个项目,当然除了方识杨这种身体不好的人。
而且,成绩和班级评优有关。
这一点上,班长钱开尤为在意。
一觉醒来,许费然就看到桌上摆着的运动会报名表,他伸手拿过兴致缺缺。
这次运动会项目丰富,但许费然不感兴趣,最近他状态不好,整个人似乎与校园生活脱节了。
方识杨倒是感兴趣,奈何身体不允许,只能眼馋的看着报名表。
“你准备报什么项目?”方识杨凑到许费然身边问。
许费然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后往教室外走。
“你去哪?马上上课了。”方识杨又问,大概是最近许费然没逃课,让他竟也有种许费然在意上课的错觉。
“放水。”许费然回答,然后便没了踪迹。
许费然刚走,陈乐乐就转过身来。
“方识杨,我劝你别跟许费然走太近了。”
“我听别人说,他以前在学校就是个混混,经常打人那种。”最后一句,陈乐乐有意放轻声音。
“那又怎么了?多有意思。”方识杨毫不在意的说。
“有意思?前不久,他和一群混混在校门口把警察都招来了!”陈乐乐又说,仿佛是什么天大的事。
方识杨仍旧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显然此前他也有所耳闻。
“可别以貌取人。”
“那年,我跟妈妈出国玩,结果住酒店时钱包丢了,妈妈认定是酒店保洁干的,还说什么他们这种低贱的人肯定是见钱眼开。”方识杨说得绘声绘色。
“后来呢?”
“我妈妈惯会以貌取人,结果那次打脸了,钱包还真不是保洁偷的。”
陈乐乐听懂了方识杨的意思,他不再说话无奈转头。
显然,他没有全然接受方识杨的说法,但也不会继续在对方面前说些不讨好的话。
没多久上课铃响起,许费然从厕所回来了,但身上带了点烟味。
方识杨看破不说破,只继续追问许费然要报什么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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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支烟,许费然精神好了些,也终于将视线落到报名表上。
“报这个。”他说着指了指报名表上的3000米跑步项目。
方识杨是个从不运动的人,对于许费然的报名只觉得佩服。
很快,报名表交上了,别的项目还有人争一争,3000米却直接落在了许费然身上。
班上的人大部分都注重学习,运动方面要欠缺一些,许费然完美的填补了这一欠缺。
出于许费然为班级做贡献的行为,班上的人对他态度缓和不少,尽管许费然初中时的战绩仍旧流传。
之后的日子倒是平静不少,有了运动会的幌子,许费然经常找机会跑步,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直到那天晚自习放学,他再次在学校门口撞见江晚和车内的人对话。
还是同一辆车,对方的长相掩盖在车窗内,江晚低身在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要换做之前,许费然仍旧会当做没看见一般离开,但知道了文件袋内的内容后,许费然却没办法当做看不见了。
他在一旁等待着,等车开走后便不管不顾的上前。
“江晚。”他叫对方的名字。
江晚身子顿了顿,然后淡定的转身看向他。
“你怎么还没回去。”他说,却又不是在询问。
“你呢?”许费然没回答,而是反问。
江晚的手左右晃了晃,显然想找个借口却没找到,最后摆烂一般垂下手。
“你看到了。”他又说,仍旧不是询问。
“不只是看到了,我还……看到了其他的。”
这下换江晚不懂了,歪着头疑惑地看许费然。
江晚的眼眸是清亮的,这让许费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对方真的是个不谙世事的洋娃娃。
“之前我逃课那次,不是被赵叔叔抓走了嘛。”
“我在警察局等我爸,无意之间看见的。”他说到这儿时,又陷入了要不要说的难题。
倒是江晚,聪明的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江晚笑了笑,在昏黄路灯下,这笑竟带着几分温暖。
“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
换许费然摇头,他也不确定那些消息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我就看到上面说……”
“嘘……”
还没等许费然说什么,江晚突然伸手在嘴前比了比,并发出嘘的一声。
“无论知道多少都不重要,你只要保证别出去说就好。”
第一次,许费然觉得江晚说话有种蛊惑的味道,他觉得眼前这人和他记忆中认识的不一样。
为了找回从前的状态,他下意识反驳对方,试图找到那种互相作对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我还非得……”
但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
“许费然,别开玩笑,这跟以前的打闹都不一样。”
江晚认真的模样,让许费然将其他话尽数吞了回去,只能乖乖点头。
但很快,许费然就明白了,江晚能有什么好心思。
那天的一切,都是错觉,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