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家长会当天，郑亦桐难得又跑来找许费然厮混。
“不是说你爸不来？”
一看郑亦桐这样，许费然就猜到对方心思。
郑亦桐成绩一般，性格还有点软，要不是家里有点实力，早就被生活磋磨百遍了。
如今他有吃有喝，成天鬼混，唯一的挫折就是来自他爸的训斥。
郑亦桐他爸是个当官的，做事雷厉风行，尽管宠爱这个儿子，但该严肃的时候还是严肃，比如现在要面临的成绩问题。
垫底的郑亦桐，十分害怕他爸来学校了解情况。
但先前不是说他爸公务忙不来？现在怎么又怕成这样，一副躲人的架势。
“说是跟江氏集团的公务临时取消了，正好就有空来参加我的家长会呢。”郑亦桐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许费然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看见教室外站着的许成文。
他也笑不出来了，起身生无可恋的往外走。
郑亦桐一看到许成文，弱弱的从后门退出去，心想这人跟他爸的威严程度不相上下。
也是，毕竟许成文无数次把他和许费然从网吧拎出来。
76
许成文进教室后，身边的学生给他指了指许费然的座位。
他看见了许费然，同时也看见了站在讲台的江晚，江晚朝他笑了笑，而后低头继续收拾桌面。
许成文想了想准备和他打个招呼，但许费然立马闪现到身边。
“爸，我的位置在后面。”他不由分说开口，拉着许成文离开。
江晚收拾完讲台便去了办公室，对于许费然父子小声的争执视而不见。
“你在家可是说好了！”
“说好是说好，打个招呼都不行？你怕是太霸道了哦。”许成文说着坐下。
他的视线很快被许费然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吸引，本来还准备继续的话题被迫打断，许成文开始数落许费然一天天不学无术。
眼见许成文翻篇了，许费然也不准备继续说。
“行啦，待会就是家长会了，你要骂也回去骂吧。”说着，他三两步走出教室。
教室内外聚集了不少家长，这又是高中开学的第一次家长会，大家都在互相熟悉，此起彼伏的交谈声里，许成文也不再管许费然。
至于许费然，走出门就左右看。
他看见江晚浅笑着从办公室出来，两人隔着楼道视线对上，许费然扭头就上楼去找郑亦桐。
等再回到教室门口时，家长会已经开始了。
家长在教室内，学生就在教室外等着，场面颇有些严肃。
许费然拿着班级垫底的成绩已经摆烂了，他懒得管里面是什么严肃情况，懒散的靠在墙边玩他那无聊的单机游戏。
随着家长会进行到中段，渐渐有同学的交谈声传来。
“江晚，你家长怎么没来啊？”有人问。
许费然眼睛还在手机上，但注意力却被这话题吸引过去。
他倒想看看，面对这个问题，江晚要怎么回答。
“父母去世了。”他淡淡开口。
身边的同学发出了惋惜的声音，看他的眼神带了些可怜。
江晚脸色平静，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许费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开口，倒是搞得有些可怜他了。
“那你现在跟谁一起生活啊？都没大人来参加家长会吗？”又有人问。
许费然都觉得这问题有点烦了，再说了现在没人参加他的家长会，还不是因为唯一的家长坐在他的位置上。
“跟亲戚一起生活，他们工作忙。”江晚找了个靠谱的理由。
但身边的同学听了却替他打抱不平，说什么家长不负责，这样的重大场合都不来。
“他们能收留我已经很好了。”江晚又说，言下之意还是感谢。
同学们不再继续讨论这个伤人的问题，大家转移话题聊其他的去了。
许费然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江晚，他想看看对方这话里掺杂几分真心，毕竟此前两人毫不对付，许费然难得听到江晚如此温情的表达。
站在人群中的江晚神色淡然，他静静的靠在教室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许费然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但这一刻他愿意相信对方是感恩的。
这倒让许费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搞得他的所作所为略显小气。
教室外站了一阵后，班主任开始进入成绩的问题，作为垫底人物许费然被隐约提起几次。
或许是看在许成文服务人民的身份，班主任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很快便岔开话题开始颁奖。
作为优秀班干部，又是本次中期考班级第一的江晚，则得到了老师的统一夸奖。
尽管他的家长没到场，但不少学生家长都用赞赏的眼神看向他，并在结束后让家里的孩子多和江晚打交道。
家长会结束后，校园渐渐安静下来。
送许成文离开的路上，许费然兴致不高，一边是因为江晚在教室外说的那些可怜巴巴的话，一边是因为许成文从家长会后就不断传来了指责。
无非就是那些催促他学习的话，许费然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回教室后，耳边才终于清净了下来。
77
家长会结束后，中期考的年级成绩便张贴在布告栏。
许费然没兴趣，反正他的名字肯定在最后那一页，至于江晚的肯定在第一页。
布告栏的信息很多，想必要不了多久，年纪名次这种事就会被覆盖。
然而，看完成绩回来的同学们似乎颇有怨言。
“就差一分，这也太可惜了吧。”
“宋淮念是5班那个吗？听说长得还特漂亮。”
“就是5班的，我初中同学跟她一班，听说她初中成绩就特好。”
在同学的讨论声里，许费然渐渐起了好奇心，什么情况？
正巧，去看成绩的方识杨回来了，许费然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方识杨左右看了看，才缓缓开口。
“这次中期考，江晚考了702加上又是班级第一，这分数大家都觉得很可能是年级第一。”
“结果，5班的宋淮念比他高一分，就一分江晚就失去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大家都在替他可惜。”
方识杨话刚说完，许费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方识杨不解。
许费然连连摆手说没什么，心里却爽飞了。
没想到啊，有一天江晚还能被人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