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余下午留在学校把蛋糕做好了才离开的，最后成品闻余觉得自己发挥的还算不错，他将蛋糕放在了包装盒里，用精致漂亮的彩色丝带绑好交给了舒然。

舒然抱着这个庞然大物说道：“这不得给傅少感动出个好歹啊。”

闻余被这话逗乐了，他笑着说：“他能喜欢就好。”

傅谌一整天都没来学校，闻余是自己回来的，他路过傅谌的房间的时候敲了敲门，喊了两声，没人应他，他想傅谌应该是出去了。

闻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进门他就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纸袋，上面还标着一个序号1。

闻余愣了愣，把袋子取下来，然后他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把书包放下，发现凳子上又有一个纸袋，上面标着一个序号2。

这是什么意思？

闻余有一种直觉，这肯定是傅谌安排的。

闻余放下书包之后去换了睡衣，这是他的习惯，然后打开衣柜发现挂着睡衣的一架上也挂着一个纸袋，上面标着数字3。

接下来闻余打开书桌的抽屉想要拿出昨天没做好的试卷，里面是一个小盒子，标着数字4。

打开试卷里面夹着一个小信封，标着数字5。

闻余本来还在想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现在大概有些明白了。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闻余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最后一共是找到了16个标着数字的东西。

方的圆的长的扁的一应俱全。

闻余把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拍了个照片给傅谌发过去，并发了一条消息：

——是不是还差两个。

傅谌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闻余接起来。

闻余：“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啊。”

傅谌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打开看看。”停顿两秒傅谌又补充道：“按顺序。”

“长命锁？”闻余打开了标着序号1的那个盒子，看着里面纯银打造的长命锁微微惊讶。

“一岁你太小了，送给你一个长命锁，希望我们小闻余平安长大。”傅谌在电话那头说。

闻余轻笑了一声：“谢谢。”随机打开了标着2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小机器人。

“两岁为什么会是机器人？”闻余问。

傅谌：“2岁你应该会走路了，给你买了一个会动的机器人，你可以追着它跑。”

然后是第3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泰迪熊。

“小熊好可爱。”闻余捏了捏小熊的肚子，很软。

傅谌：“3岁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我觉得你胆子这么小应该需要一个泰迪小熊陪你睡觉。”

第4个盒子是一罐糖，是傅谌骗闻余喝完药给他吃的那种，闻余记得这糖特别甜。

闻余打开罐子吃了一颗，他说：“4岁的小孩吃这么多糖会不会不太好？”

傅谌却说：“小孩子可以任性一点。”

第5个是一个信封，闻余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张小卡片，印着金灿灿的五个字——心愿兑换券。

闻余想起一点事情，忍俊不禁：“原来这就是上次你说我要是跑完长跑就给我的，传说中的神秘的‘心愿兑换券’嘛？”

傅谌：“嗯哼。”

闻余：“为什么五岁是这个？”

傅谌：“这是我五岁的时候外公给我的，分给五岁的你一张，仅对本人有效。”

闻余就轻笑出声。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拆，一个解答，来到了第12个。

第12个是个方方扁扁的盒子，闻余打开吓了一跳，是一个房产证。

闻余连忙说：“这第12个我不能要。”

前面的都算了，一套房子这太昂贵了。

傅谌说：“12岁，你的母亲死了，你被送到了孤儿院。我想送给12岁的闻余一套房子，这样他就有地方可以去了。”

闻余听到傅谌的话，心脏软的一塌糊涂，鼻尖酸了一下，眼眶泛了红。虽然很感动，闻余还是说：“谢谢，但是我真的不能收。”一套房子实在是太贵重了。

傅谌只好换了个说法：“这不是白送给你的，要付房租的。以后你只要没地方去了，就可以去这个房子住。每次去都要把房子打扫干净当做租金。”傅谌想了想，“还要负责交水电费，物业费。”

“可是......”闻余还想说什么，傅谌却打断了他很认真地说：“闻余，你知不知道每一个Omega都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这叫安全感。”

闻余无奈只好说：“我以后要是真的要去住，会按照市价付给你房租的。”

傅谌随口应下了，闻余到时候真的要给大不了他不收就是了，先哄人收下再说。

闻余继续拆，第13个是一支钢笔，他拿起来看，韩蓝色的笔身上还流淌着金色的细密纹路，笔帽顶端还镶嵌着一颗小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钢笔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

WenYu。

闻余摩挲着钢笔的笔身，赞叹道：“好漂亮的钢笔。”

傅谌说：“13岁，应该读初中了，要好好学习。”

第14个是一本书，是闻余很喜欢的那位记者亲笔签名版本的《暗面》，闻余就是在14岁那年看的这本书，理想的种子在心底种下。

扉页上是那位记者龙飞凤舞写下的一句话——总要有人去做一些事。

闻余慨叹：“亲笔签名版本很难找到吧。”

傅谌说：“还好。”其实是费了不少功夫的，毕竟不是什么很火的书，甚至称得上小众，亲笔签名版本更是难寻。

第15个是一个鱼型公仔，闻余问：“前面是不是送过一个了？”闻余记得前面好像是有个泰迪小熊的。

傅谌沉默了一下才说：“......你捏一下公仔的身体。”

闻余捏了一下，公仔开始唱歌了，居然是傅谌的声音！

唱的是生日快乐歌，傅谌在电话那头听到自己的歌声觉得很是羞耻，闻余隔着手机看不到傅谌此刻的脸爆红，一直延到耳后根。

傅谌连忙说：“行了行了，自己留着悄悄听吧，快关了！”

闻余就又捏了一下公仔，原来这是个公仔形状的录音设备，傅谌唱歌很好听，在闻余这种五音不全的人看来唱歌好听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

“谢谢，特别好听。”闻余很诚挚地说。

电话那头的傅谌就战术咳嗽了两声，然后说：“还有最后一个，你快拆。”

闻余打开了第16个盒子，这个盒子方方正正的，挺大的。

里面是蓝色皮质封面的一本相册。

闻余打开相册，里面是他的照片。很多照片都是抓拍，有他在教室写作业的时刻，有他在安静看书的时候，有他在竹筏上被水溅到的瞬间，还有他在跑道上冲向终点的刹那。

闻余都不知道傅谌是什么时候怕的。

每一张照片上都标注好了时间。

闻余想起之前在傅谌外公家的图书馆里看到的傅谌的那些照片，那个时候他好像说了一句“真好”，傅谌就说以后帮他记录，闻余以为傅谌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真的一直有在帮自己记录。

是的，就像是闻余那个时候在傅谌的个人图书馆里说的，这些瞬间的记录不需要很多钱，但是需要很多爱。

闻余翻着这本相册，看到傅谌镜头下的自己，定格的画面里的他是温和恬静的，被岁月善待了很多年的模样。

闻余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他在这一刻大胆地想，傅谌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吧。

闻余喃喃道：“拍的真好。”

傅谌似乎对这本相册还不太满意：“照片不够，就差最后一张就装满了。”

闻余笑着说：“不完美也是一种完美。”

16个礼物拆完了，闻余在找到前几个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应该是傅谌给过去的自己一并送上的礼物。

但是闻余找了很久也只找到了16个，自己今天是满18岁，按照这个逻辑应该是还有两个的。

“17岁和18岁是什么呢？”闻余好奇地问。

傅谌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然后说：“你和我说过17岁的时候你的养母生病了，所以17岁的闻余最大的愿望是......”

闻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理解了傅谌话里的意思，大脑空白了一瞬间旋即就像是有一道烟花在脑海里升腾一般，整个脑海炸开一阵巨大的狂喜。

“你的意思是不是......”闻余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因为太过激动，身体也无可避免地细微抖动着。

傅谌：“对，就是你想那个意思。我找到捐赠者了。”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下来，闻余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很快傅谌听到了微小的啜泣声。

傅谌说：“这是好事，别哭了。”

闻余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因此没有注意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些“哒哒哒”的声音，闻余平复了一下心绪，还是难免哽咽：“嗯......”

闻余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现在真的很想要见到傅谌。

闻余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敲响。

闻余打开门，看到傅谌端着一碗面出现在自己面前。

“您的18岁生日礼物已送达，”傅谌笑了笑，把面递到闻余面前，“请签收。”

闻余接过碗，哭过的眼睛看起来波光涟涟，好不可怜。

听到这人哭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傅谌忍不住擦了擦闻余的眼角：“好了，不是说不哭了吗。眼泪是珍珠啊。”

闻余破涕而笑，他看着手里的长寿面问：“这是你做的吗。”

傅谌挑了挑眉：“正是在下。”然后拉着闻余坐到桌子上，把筷子放到他手里：“快尝尝。”

闻余就埋头吃了一口，闻余手上的筷子顿住，他抬头看着傅谌。

这个味道......和程小玲过去给他做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你做的吗？”闻余又问。

“真的是我，怎么，是不好吃吗？”傅谌脸色一变，有些慌了，难不成这段时间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不是......”闻余直直地盯着傅谌，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又酸又麻，“是太好吃了。”

“你是不是，”闻余猜测，“去找小玲了。”

傅谌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嗯。”

前段时间闻余天天留在学校做蛋糕，傅谌也没闲着，天天跑医院去问程小玲长寿面的教程，傅谌学的手语在这个时候大有用处，他和程小玲交流起来非常轻易，程小玲的手语他都能看懂。

程小玲的病房是一个高级病房，配备了厨房，傅谌做好一碗就端给程小玲尝尝，然后程小玲就给他提意见，这一来二去，傅谌把人家的微信都加上了。

一口一个“程姨”喊的熟稔自然。

做到最后程小玲点头认可的时候，程小玲问傅谌和闻余是什么关系。

傅谌不想在程小玲面前撒谎，闻余之前又没答应他，他就自暴自弃地说：“哥俩好。”

然后程小玲就笑了笑，傅谌走了之后收到了程小玲的一条消息。

——小鱼的哥们儿，谢谢你对我们小鱼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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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味道像吗？”傅谌脸上浮现了两团可疑的红晕，有些紧张地问。

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闻余以为今年应该是吃不上这碗长寿面了。

“像。”闻余说，然后继续埋头吃面，这面真的很好吃，就是越吃越咸。

傅谌在旁边看到闻余一边吃，眼泪真的像是珍珠一样，浑圆的一颗颗滴到了汤里。

闻余连一口汤都没有浪费，一碗面吃的一干二净。

闻余吃完就背对着傅谌，Omega瘦削的肩膀在灯光下起起伏伏，Omega的肩膀缩成一团，像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人看到流泪的模样。

泪水顺着闻余的脸颊滑落，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肩头，在衣服上晕开了深色的圆点。闻余抬手擦眼泪，拼命想要止住泪水，但是无济于事。从刚才开始就不断被傅谌所做的一切填满的心脏不允许。

傅谌没有出声安慰闻余，只是在旁边安静地陪着他，想要闻余哭个尽兴。

闻余哭够了，转身看着傅谌，他的眼睛此刻红肿的不成样子，鼻子也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