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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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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解释说:“母神心性高傲,琉璃净火又是母神引以为傲的本事,她是断然不会容许别人有半分挑衅她的可能。若是被她知晓花神有能克制琉璃净火的法器,她一定会让花神把此法器上交天界。若是花神不肯上交,还与母神交手,谁输谁赢暂且不提,天界与花界,怕是自此再无冰释前嫌的机会。何况润玉与花神交情甚密,届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那个坠子能克制琉璃净火一事,半分都不能泄露出去。”旭凤叮嘱道,“若是有谁问起润玉今日来找我的原因,你便说‘璇玑宫有了真花,夜神大殿过来邀我前去喝酒赏花’知道吗?”

刚刚兄弟二人的闲聊中,润玉确实有邀请旭凤闲暇时,去璇玑宫找他喝酒赏花,这个理由也立得住脚。

燎原君十分恭敬地点头:“属下谨记于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说完润玉的行程,再来说说锦觅今日的行程。

天界几千年来一直寸草不生,众神苦之久矣,于是一朝得闻:可以从花神那里交换想要的花种,甭管是不是喜爱种花种草之人,纷纷拎着礼物要来凑这波热闹。比方说仗着自己是润玉叔父身份的月下仙人丹朱,便是大摇大摆去了璇玑宫找锦觅;但其他人与润玉的交情一般,也不好贸然上门拜访,只能派人提前打听好锦觅的行程,再拎着礼物,亲自参与这十分有可能是最后一波的热闹。

——你问为什么他们要亲身上阵,亲自堵到人家面前请求交换?问就是天界太无聊,他们这群乐子人要给自己找点热闹新鲜事,不然怎么度过这漫漫长生?

于是在探听到锦觅白日里都会在省经阁度过,便带着童子、带着物品,纷纷朝省经阁进发。

按照往常惯例,省经阁外是会有两名天兵把守的,但别看天兵们在天界官职小,相貌、能力都不醒目,但他们也是神,也有着和其他神仙们一样爱凑热闹的天性,如今得知了消息,便也想趁着四下无人,跟锦觅交换一点花种。

两位天兵想着往日里只见花神和夜神频至省经阁,其他神仙连个踪影都不曾在省经阁瞧见过,如今又哪有可能会来?而且交换物品能费多少时间?两人看了看省经阁外的道路,觉得短时间内,不像是会有人来的样子,便一前一后进了省经阁找锦觅去了。

两人完全不会想到,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省经阁外便聚集了二三十位、他们在省经阁不常见到的神仙,比如财神赵公明(每日都在府上忙着规划凡间当年的财源流向及动态)、太乙真人(交友广泛,除了和太上老君探讨炼丹经验,便是去找哪吒、二郎神、斗战胜佛等人唠嗑、友好的拳脚切磋及在他们府上蹭点吃喝)、还有很少听过道号及名讳的五方鬼帝等等。

——反正就是一群听着也不太像是会种花种草的神仙。

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呼啦啦地跑到了省经阁外,大声冲着里头的锦觅喊道:“花神阁下,听闻你的花种能种出花花草草,我等特地来找你交换花种!”

两个刚刚没拿到花种,但得了锦觅答应交换花种承诺的天兵闻言,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唰唰唰跑到省经阁外维持秩序。

才应付完两个天兵、刚歇了一口气的锦觅:……你们天界的神仙,一波接一波就算了,但你们真的有这么喜爱花花草草吗?

她认命地走出省经阁外,对着来找她请求以物换物的众位神仙,扬声道:“诸位,锦觅携带而来的花种,昨夜已交换完毕,诸位要是愿意等候些许时日,锦觅可让花界众位芳主送花种上天界,届时,再与各位交换。”

当神仙的,哪个在意那点子时间,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花神说得在理,一切就听花神的。”

锦觅于是又效仿紫炁星使和那位不知名姓的仙侍,将众位神仙想要的花种一一誊抄在册,好一通忙活后,才将这些闻讯而来的神仙们给送走。

她担心后头还有人来打搅她看书,便对两位天兵道:“我今日先回璇玑宫了,明日再来学习。”

说完便大踏步往外走。

待到远离二人的视线后,锦觅趁着四下无人,直接往自己身上施加了一道隐身咒,接着便在两位天兵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回到省经阁中。

她担心有人不信她回璇玑宫的说辞,仍旧闯进来,又熟门熟路地、在她长待的那片区域布下了一个隔绝窥视和响动的结界,保管是她看书看得太入迷以致弄出点响动,还是外人从外向里看,都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她还留在省经阁里。

做完防打搅的准备,锦觅一看书,便入了神。

期间,打道回府的月下仙人丹朱,他听闻众仙拎着礼物去了省经阁,脚步一转就往省经阁方向赶。照理,他是能凑上这波热闹的,却偏偏在路上遇到了好友——缘机仙子。

缘机仙子跟他抱怨:“昨晚,因果天机轮盘突生警示,可我掐指细算,却半分推算不出缘由。真是愁人啊。”

“所谓‘昨日忧愁昨日去,莫留今日作烦忧’,虽然你昨日没有推算出缘由,兴许你明日就推算出因果了呢?”丹朱安慰了一句,又趁机安利道,“机机,你要不和我一道去省经阁凑凑热闹吧。”

缘机仙子摆手婉拒:“我对那些花花草草无甚兴趣,还是不去凑这趟热闹了。”她想着趁此时机下凡看看凡人的生活,也好在日后给历劫的众神编排命运搜集资料。于是她歉声道:“红红,抱歉了,我一会儿还得下凡体察民情,以后得空再找你详聊哈~”

“你要下凡?”丹朱眼睛亮了起来。

缘机仙子:“下凡体察民情,搜集资料,为日后安排神仙历劫做准备。”

“老夫也要去!”丹朱想着下凡后,可以去看凡间时兴的话本子,拉着缘机仙子急吼吼就要下凡。

缘机仙子:“你不是还要去找花神以物换物?”

丹朱:“那花神会在省经阁待上一整日呢,待我从凡间回来后再去找她也来得及。”

结果等他从凡间回来,再去省经阁找锦觅,却被天兵告知:“花神仙上今日午膳前便回璇玑宫了。”

丹朱不信,自己亲自推开省经阁大门,目光往里检查了一遍,确确实实没看到人,只好骂骂咧咧地再次踏上去璇玑宫的路。

到了璇玑宫后,不仅润玉和锦觅皆不在,满宫上下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丹朱这回是真的有点动气了:“格老子的,一个两个都不在,存心气我是吗?”

他使劲跺脚,“哼!不就是真花嘛,凡间多的是,老子还不稀罕了!”气愤之下,丹朱直接回了他的姻缘府。

说完这档子插曲,视线转回到锦觅这边。

锦觅一直在省经阁里看书,从将近午时,看到光线黯淡。

往常的这个时辰,她就该放下典籍,起身回璇玑宫和润玉一同享用晚膳。但这会儿她正看到兴头上,非常不舍就此搁下书籍回璇玑宫。于是她稍微想了一想,便从神识中,取出自己上天界后新做的通讯玉简,用灵力在玉简上,给润玉发了一道讯息:“阿玉,晚膳不必预备我的份。我在省经阁看书,等我看完手上这卷《佛告:六合真经》后再回。勿念。”

她发完消息,也没等润玉的答复,直接把通讯玉简往神识中一丢,就继续沉浸在整篇禅意无限的经文中。

时间是手中紧握着的砂砾,不知不觉间便溜走了泰半。等锦觅从这篇经文中出神时,已经是翌日夕阳洒照大地之时。

这篇《佛告:六合真经》,给锦觅的了悟很多,不仅让她在心境上得到了一个巨大的提升,之前一直困扰她的修炼瓶颈也被打破,她心中十分笃定,她此时已是一只脚踏入了真神之境,只要这段时间勤加修炼,成为真神,不过是时间问题。

锦觅满意地将这篇经文收好,再一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其他卷宗也一道收拾。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锦觅当初得知自己身上还有一个陨丹时,便想着上天界查查陨丹的记录。但她上了天界后,也没有抱着十分恳切的态度在找,而是主打一个随缘的心态,直到今日才意外地发现了陨丹的这个卷宗。

她当即神色肃穆,双手却是很稳地,一点一点打开卷宗。

通篇看下来,锦觅得出一个结论:服陨丹者,断情绝爱。

锦觅:“陨丹功效介绍,倒是真如长芳主所说。”

她着重看了取出陨丹的途径:一、服丹者大喜大悲,自己将陨丹吐了出去;二、由修为高深之人,通过外力将陨丹取出,但可能会伤及服丹者;其三,服丹者修为突破真神之境,劫雷与天火淬炼之下,躯体重塑,陨丹会在此过程中,被劫雷和天火销毁,自然也就被除去了。

锦觅对比了一番自己的情况,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最后一种取丹方式才是最适合自己,同时也是最有可能实现的。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何不妥,也没觉着自己凉薄冷心,但这典籍记述也不会有假,或许得等她取出陨丹后,才会知晓真正的情与爱,到底是何种滋味。所以这陨丹,是非取不可的。

锦觅心中做出认真修炼,尽早突破真神之境的决定后,她便把这些典籍一一摆回了原位。

照旧堂而皇之地出了省经阁,锦觅一边思考最快突破真神的方法,一边往兜率宫方向而去。

兜率宫里,太上老君正在检查自己今日刚炼出的那一炉丹药品质,见品质上乘、丹药光泽莹润,捋着自己的灰白的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锦觅解除身上的隐身咒,朝太上老君行礼:“花神锦觅,见过老君。”

身旁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响,老君被吓了一跳,但他脾气好,不仅没有动怒斥责,反而在看清来人后,友好地回了一礼:“花神阁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兜率宫?”

“锦觅不请自来,还望老君莫要责怪。”锦觅从袖口中取出准备好的九转神丹的丹方,将丹方递给了太上老君,“锦觅机缘巧合之际,得到了这份丹方,想着老君乃是炼丹高手,特来向老君请教。”

太上老君疑惑地接过来,仔仔细细查看着每一张丹方,不久之后,他猛拍了一下大腿,连连喊道:“妙!妙啊!”

他脸色十分兴奋,“花神,这丹方实在是妙哉!君药臣佐,用量、步骤,环环相扣,无一多余之处,实在太妙了!”

锦觅知晓这份丹方珍贵,却也没想到会得到太上老君这么高的评价,“老君慧眼!”

“这丹方与我近段时日的想法,实在有些不谋而合,看来我与这几位炼丹同行实在是心有灵犀,花神,不知你能否为我引见?”太上老君满心都是找到知己的喜悦。

锦觅脸色歉然:“不是锦觅不愿为老君引见,实在是锦觅得到此丹方十分凑巧,且那人早已魂归天外,锦觅也无法了……”她将当初告诉润玉的理由照搬过来。

太上老君脸色黯然:“那也没法子了……”

片刻后,他又道:“花神,你可允许我想将这几张丹方誊抄一份用作研究?”

“宝剑赠英雄。锦觅今日前来,正是想将此丹方赠与老君。”锦觅说出自己的来意,“锦觅的炼丹技艺不如老君,这几张丹方在锦觅这里,不如在老君这里得到的作用大,锦觅便想将此方赠予老君,也是希望此方在老君这儿,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

老君心生感动,“多谢花神!”

他保证道:“老夫向你保证,定会好好研究这些丹方,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锦觅出了兜率宫,碰到了来寻她回去吃饭的润玉,她脸上顿时便带上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接觅儿回去一同用膳。”润玉脸上也是一阵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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