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Michelle和克莱儿Daphne两人还是校友呢，谁是学姐啊你们？”阿七挑眉道，抬手推过去一杯酒给苏闵行。
“我去年入学，两年制今年毕业。”
“她是在读硕士。”克莱儿道：“论不上谁叫谁学姐，但Daphne比她大一岁。”
几人相识一眼，没说话，眼里都带了笑意，了解的很清楚了啊。
苏闵行没注意到她们之间微妙的气氛，看了眼克莱儿，凑过去问她：“我可以喝酒吗？”
“嗯？”克莱儿拎眉，看了一眼阿七给她的酒，三十度左右的白兰地，对比之前陪她喝的路易十三和蓝爵度数算低了。
“嗯……我怕喝醉了给你添麻烦。”苏闵行解释道，这里似乎是什么庆祝派对，克莱儿不知道能不能脱身，而自己的酒量又不怎么好。
但是第一次和她的朋友们见面，别人递来的酒，不喝不好。
“可以少喝一点，晚点我送你回去。”克莱儿明了，给她吃了定心丸。
这人看着乖乖的，实际上也确实乖，还好哄，喝醉了很容易被人带走的。
“好，我那就喝一点点。”她笑着抿了一口酒，然后觉得好喝，又浅尝了一小口，味道很不错。
几人说着话，从后面来了一个银发黑衣的女孩，长得蛮漂亮，很吸睛，是南欧面孔，瘦瘦高高的，眼神沉静，嘴上叼着烟过来的。
她扫视了一圈，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把宁赢拽走了，克莱儿几人也没什么反应。
“这会儿过来是跟着热热场，待会儿有重头戏，Michelle要不要一起？”阿七主动cue她，并给了克莱儿一个眼神。
“什么重头戏？”
克莱儿没说话，看了一眼阿七投来的眼神，刻意躲开，不表态。
Daphne知道她还在别扭，于是接场道：“一个拍卖会，拿正赛的承办权，二楼这些人都是冲着这个承办权来的，包括我们车队。”
“啊，gt锦标赛吗？”
“哦？你也玩？”森蒂眉梢微动：“还是克莱儿告诉你的？”
苏闵行摇头：“Asa学姐说过克莱儿是gt赛事俱乐部的，而且我见到Asa学姐朋友圈的比赛视频。”
“Asa啊，原来你和她认识，”Daphne点头，又撇了撇嘴：“不过，今天晚上她们车队可是我们的有力竞争对手啊，你看好克莱儿还是Asa呢？”
克莱儿轻啧一声，碰了Daphne一下，眼神警告，但后者根本不鸟她。
苏闵行又喝了两口，杯子里的酒下去了三分之一了。
“我不了解这个，怎么竞争？”
“拍卖会，当然是拿钱竞争了，价高者得嘛。”
“嗯……那，”苏闵行犹豫了一下，想起门外的车又看向克莱儿问道：“外面那辆莱肯是你的吗？”
克莱儿扬了下眉，微微颔首：“你认识？”
苏闵行点头，“那冲着这辆莱肯，也得看好你们吧，Asa学姐家里是车企也没见她开过这种级别的车。”
“你跟她很熟？”克莱儿声音很沉，眼睛里也总没有那么轻快的笑了。
或许是这几天她很忙很累的原因吧，从今天见到克莱儿开始，她就有些严肃，有点不一样了。
还是说，自己贸然过来追她，她生气了？
“……也没有。”苏闵行不明白她现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分明早就知道Asa学姐对自己的意思，为什么要在这这里再问一遍，那么严肃的问。
对面，森蒂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眼睛打量在苏闵行和克莱儿身上：“Asa的家境你清楚，克莱儿的家境你却不清楚？”
“你们……不是朋友？”
苏闵行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克莱儿，把头低下去有些局促的喝着酒，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只有克莱儿可以定义。
昏黄的射灯自上而下洒下光芒来，衬出克莱儿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心情上下忽闪着。
“少喝一点，后劲大。”克莱儿只提醒了她一句，对于上一句疑问，不置可否。
“我去一下洗手间。”苏闵行点点头，放下酒吧就要站起身来，眼神有些茫然。
克莱儿让开了路，轻声道：“左边右转有工作人员，让她带你去。”
“嗯，”苏闵行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很闷，没再看她一眼。
众人都看出了苏闵行的情绪忽然变得很低，单薄的背影被喧闹声淹没，消失在了转角处。
“怎么回事儿啊，克莱儿？”阿七敲了敲桌子：“你摆的什么脸啊？”
阿七有些看不明白了：“平时面对Ayna她们也没见你这幅样子，你是讨厌她吗？”
克莱儿抬了下眸，叹了口气：“我没有。”
“所以你还没想好，你到底是愿不愿意和她发展，无论是哪种关系，你怎么想的？”Daphne也加入了围击：“你的确有点挂脸。”
一个打扮的有些非主流的男人扛着一个音响忽然大喊了一声，又放起来了重金属音乐，惹得克莱儿更待不住了。
“她喝酒了，我去看看。”说完，站起身来也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三人看着她离开，皆是神色复杂。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她感情路上的一个转折点呢？”森蒂看的云里雾里，但肯定的一点是克莱儿在成长。
“也许吧，但也正常，毕竟年纪小了点。”阿七道。
追到厕所来，克莱儿只是在门口站了站，打开水管冲了把脸，然后听着里面冲厕所的声音响起，一个隔间的门被打开，苏闵行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走过来。
见到克莱儿，她一时没说话，只是过去到她身边也洗了手。
克莱儿抽出一张纸擦着，观察着她，很安静，两人都很安静。
“克莱儿。”苏闵行开口叫她，心头酸酸的，胸口闷闷的。
“嗯。”
“你生气了吗？”
克莱儿微微皱眉，攥着手中的纸巾，没想到这句话会是她说出来。
“你不希望我来找你对吗？”苏闵行抬起头看她：“你……讨厌我？”
“我没有。”克莱儿皱着眉，否认的很干脆。
“可你很不高兴，我大概知道，也许是因为我。”
苏闵行觉得有一点委屈，，“如果不是讨厌，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克莱儿深吸了口气，眼中神色暗了下去：“对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可你把负面情绪给了我，给了我们的关系。”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克莱儿顿了顿，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直直的看着苏闵行。
这句话听在苏闵行耳朵里的潜意词是：我们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你……”苏闵行攥了攥手指，红了眼眶：“第一次见面是你带我走的，后来也是你说要做朋友，你为什么……现在……”
她的语气很软，没有那种质问的强势，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好像永远学不会张牙舞爪。
“苏闵行，我没有讨厌你。”克莱儿伸手想拉她，又收了回来，严肃道：“我不讨厌你，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待着。”
她声音有些冷，又很认真，一时间哄住了苏闵行。
“但我想我们之间，做不到朋友该有的样子，我们什么都发生过，你也没有想只做朋友吧？”
“嗯。”苏闵行红着眼点头，答应的毫不犹豫。
“可我没有开启一段恋爱的打算，你敢说，你喜欢我吗？”克莱儿盯着苏闵行，审视着她，“多巴胺一时上头可不是喜欢，你要分清楚。”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是喜欢，但不一定是非要和你交往的那种喜欢。”
厕所里又有推门声传来，一个不认识的人洗了手匆匆出去了，不知道都听到了些什么。
两人默了会儿，克莱儿轻叹一声朝里面看去，确定了各个厕所门都是绿灯没人后从里面把厕所的大门给反锁上了。
苏闵行吓了一跳，这种行为，不太正经……
克莱儿锁好门，看着略矮自己一些的苏闵行，眉心皱在了一起，决定给她下一剂猛药。
“苏闵行，如果你不只是想做朋友，你想和我发生关系，想恢复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待在我身边，你只有一个选择。”
克莱儿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残忍，“你知道什么是契约情人吗？”
“我……知道。”苏闵行懵懵的看着克莱儿，“你想让我做你的情人？”
“不是我想，是你想不想。”
克莱儿扔了手里的纸巾，坦言道：“我承认我对你目的不纯，我也发现没办法跟你做朋友，所以我们只有这一种方式。”
“上床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那现在，契约的签订与否也是你情我愿。”克莱儿轻轻笑了，笑不达眼底：“毕竟我们之间，好像也只有这种事可以做。”
“我大概知道你家教很严，很孤独，但我对任何女孩都可以是很热情，我也喜欢很多女孩子，希望你能明白，现在选择权给你，你自己考虑清楚，好吗？”
苏闵行眨了下眼，眼圈没有那么红了，但更无助了，像是一个迷路的人，不知所措的干着急。
她盯着克莱儿看了好久，但说不出话来。
克莱儿忽然想起来Daphne那天总结的那句话：“你看着她渐渐沉沦，然后残忍的告诉她不可以。”
很残忍。
克莱儿捏了捏自己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略带愧疚的看着她，心情很复杂。
抱歉Michelle，我实在做不出选择了。
我们的关系怎么样，继续还是结束，还是由你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