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巫师与麻瓜社会的平衡节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麦格教授看出了赫敏想说的,“哪怕到今天,保密法带来的悲剧也在上演。”
哈利看到斯内普嘴唇动了动,但这点异常很快被他头发垂下的阴影掩盖了下去,小救世主的视线擦过这位魔药教授,又盯了一会邓布利多,直到赫敏的声音响起才收回目光。
【「我父亲去找那几个混蛋算账,」阿不福思说道,「把他们教训了一顿,结果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他从来没说他为什么那么做,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利安娜的状况,她将被终生囚禁在圣芒戈医院里。他们会把她看作是对《国际保密法》的一个严重威胁,因为她精神错乱,在无法控制的时候她内在的魔法就会爆发出来。」】
“可她生病了!”卢娜摇着头,“她是人,原本是一个正常的女孩,是这件事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圣芒戈和魔法部应该努力帮她恢复正常,而不是将她视作——‘威胁’。”
“我认为教授的父亲没有错。”弗雷德赌气般大声嚷嚷,“既然正义不能被法律带来,那就不能怪有人以暴制暴了。”
赫敏咬着嘴唇,从表情上看她应该想反驳这句话,但联想到前文阿利安娜的遭遇,她的眼睛又暗了下去,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并把她隐藏起来。我们搬了家,谎称她病了,我母亲负责照料她,尽量使她平静、快乐。」】
“平静,快乐。”哈利听到小天狼星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她从被袭击开始就不再与这两个词沾边了。”
“所以这就是您,搬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原因?”哈利嘴上这么问着,眼睛却不敢看向邓布利多,校长在之前袒露的话语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戈德里克山谷并不是我的理想乡”。
“阿利安娜需要一个新环境。”邓布利多点点头说了下去,“我的母亲也想要选择一个巫师聚集的村落,一个远离麻瓜又平静祥和的地方。”
但那终究与他们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驰,哈利望着自己在茶壶上模糊的倒影默默想道,这个带着一点点希冀抵达的村落最终葬送了教授的两位亲人,以兄弟决裂而告终。邓布利多很早就收不到母亲送的羊毛袜了。
【「她最喜欢我,」阿不福思说,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个邋遢的男生正在透过阿不福思满脸的皱纹和纠结的胡子朝外窥视,「而不是阿不思。阿不思在家时总待在楼上自己的卧室里,读他的书,数他的奖状,跟『当时最有名的魔法大师』通信,」阿不福思讥笑地说,「阿不思根本不愿意为她操心。她最喜欢我。我母亲没法让她吃饭时,我能哄她吃下去;她脾气发作时,我能让她平静下来;她安静时,经常帮我一起喂羊。」】
赫敏读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她放下书擦了擦眼睛。
哈利心里也不太好受,从阿不福斯的讲述中能勾勒出一个和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的轮廓,她也曾有过普通快乐的日子,可对于已知未来的听众来说,这短暂的时光不过是脆弱泛黄的旧相片,转瞬就可能碎裂。
【“后来,她十四岁了……唉,当时我不在,”阿不福思说,“如果我在,就会让她平静下来。她脾气又发作了,我母亲已不像以前那么年轻,结果……那是个意外,阿利安娜没法控制自己,我母亲被杀死了。”】
这实在是一段太过艰难的阅读任务,赫敏时不时的颤音哽咽与阿不福思书中冷静的讲述形成了对比。而这个结局。尽管大部分听众已经能从前文推断出来,但当真相就这么赤裸裸摆在眼前,还是不免会心内震颤。
“妹妹杀了母亲。”罗恩仿佛第一天学会说话那般缓慢地说道,“我不敢想象......”他用手捂住了脸。
哈利的胸口像有石块坠得发疼,他不敢往对面看,担心看到邓布利多眼中悲伤或者痛苦的情绪。他不清楚教授在得知真相后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妹妹,而阿利安娜在恢复神志后又会怎样难过,这简直超过了大脑可以预测的情感范围,让人在一片混沌中不知所措。
斯内普大概是自上一本末尾的争斗后,头一次用这样带有明显情绪波动的目光看着别人。但目光所及之处,邓布利多并没有给他回应。同样的,也没有在这一段末尾后发表什么意见,听众们都心照不宣地想将这揭开的疮疤不动声色地按回去。
【哈利感到一种强烈的同情和抵触情绪,他不想再听了。可是阿不福思还在继续往下说,哈利心想老人不知多长时间没有说过这件事了,也许他从来就没对人说起过。】
“他可能憋了很久。”卢娜轻声说,“也许一直渴望找到一个听众,讲这些往事。”
“他大概也读过丽塔的书。”纳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然不会在前面那样问。”
【「这样,阿不思和小多吉一起周游世界的计划就破灭了。他们俩回来参加了我母亲的葬礼,然后多吉独自出发了,阿不思作为一家之长留了下来。呸!」
阿不福思朝火里啐了一口。】
麦格教授的眉毛竖了起来,她显然不太赞同阿不福思对他哥哥那恶劣的态度。金斯莱甚至已经张开了嘴,但被邓布利多挥手打断了。
“让他说吧。”他轻缓地说道,“我的确没有尽好我的义务,在维系家庭与亲情上,我做了最糟糕的选择。”
从麦格教授不变的眉毛弧度上,她对这句话也不认同。
【「我对他说,我愿意照顾妹妹,我不在乎上学的事,我可以待在家里自学。他却说我必须完成学业,他来接替我母亲。这对于精英先生来说是有点失落的。照顾一个半疯的妹妹,每隔一天就要阻止她把房子炸飞,这可没人给他发奖。不过最初几个星期他做得挺好……后来那个人来了。」】
“格林德沃?”罗恩最先说出了这个名字。
哈利的心脏紧了紧,这是又一个转折点,他对自己说。可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这是故事里唯一向上走的部分了。邓布利多那时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阿不福思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危险的神情。
「格林德沃。终于,我哥哥有了个谈话的对手,有了个跟他一样聪明、有才华的人。照顾阿利安娜就成了第二位的了,他们整天都在酝酿建立新巫师秩序的计划,寻找圣器,做他们所有非常感兴趣的事情。为了宏伟的计划,为了整个巫师界的利益,一个小姑娘受到忽视又有什么关系?阿不思在为更伟大的利益工作呢!」】
邓布利多的嘴唇在颤抖,在这一瞬间,哈利觉得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他的目光不再那么锐利,面色憔悴神色萎顿,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十几岁。
【「几个星期后,我受够了,真是受够了。那时我快要回霍格沃茨了,于是我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两个,面对面地,就像我现在对着你一样,」阿不福思低头看着哈利,不难想象他十几岁时的模样,精瘦结实,满腔怒火,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哥哥。「我告诉他,你最好趁早放弃。你不能转移她,她的状态不行,你不能带她一起走,去你打算去的地方,发表你那些聪明的讲话,给自己煽动起一批追随者。他不爱听。」阿不福思说,火光照在他的镜片上,暂时遮住了他的眼睛,镜片上又是白光一片,「格林德沃听了很不高兴,他生气了,说我是个愚蠢的小男孩,想当他和我那出色的哥哥的绊脚石……还说难道我不明白?一旦他们改变了世界,让巫师们不再躲躲藏藏,让麻瓜们安分守己,我那可怜的妹妹就再也不用东藏西藏了。」】
这个条件太有诱惑力了,哈利觉得即使是自己放在邓布利多的位置上,在经历了妹妹的灾厄,父亲坐牢,母亲去世等一系列波折后,几乎无法不为这个“不用躲藏”的提议动心。格林德沃大概更早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试图用此来旁敲侧击地将邓布利多引为同路人。
“阿不福思是对的。”邓布利多在一片沉默中开口,“阿利安娜的身体无法经受起远距离奔波,我从一开始就无法兼顾照顾妹妹和对那些所谓利益的追逐,可在那时,我被那些崇高的,伟大的设想蒙蔽了双眼,听不进去他的反对,甚至无法冷静地思考。”
“但这其实,”罗恩犹豫了一会,“是可以理解的,再您经历了那么…那么多……”
“感谢你的善良,小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幽幽叹了口气,“但人的错误并不应该被‘理解’掩盖掉,尤其在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之后。”
“阿利安娜未必会——”麦格教授还是开了口,但邓布利多马上摆了摆手制止了她。
“请继续吧。”他看着赫敏说道。
【“我们争论起来……我抽出我的魔杖,他也抽出了他的,我中了钻心咒,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下的手——阿不思试图阻止他。于是我们三人展开了决斗,一道道闪光和一声声巨响刺激了我妹妹,她无法承受——”】
韦斯莱夫人的身体晃了晃,韦斯莱先生伸手搂住了妻子的肩膀。不止一个人的脸上褪去了血色,麦格教授用手帕掩住了脸,唐克斯做出了“不”的口型。但他们在更早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阿不福思的脸上突然没了血色,仿佛受了致命的创伤。
「——我猜她是想来帮忙,但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究竟是我们中间谁干的,谁都有可能——她死了。」】
最后的结局像是敲响丧钟的重锤,在听众们耳中或是脑海里回荡着。一个脆弱的,年轻的灵魂就此逝去了,阿利安娜成了那场混战中唯一的牺牲者,而她的死亡又像一把永恒的匕首,长久插在了邓布利多家仅剩的两兄弟心口上。
哈利又看向那幅油画,画作上的小姑娘依旧在冲他们微笑,衣裙偶尔被风吹起。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去帮上忙,却让自己的生命永久停滞在了那一刻。
【说到最后一句,他声音哽咽了,扑通跌坐在最近的那张椅子上。赫敏满脸泪水,罗恩的脸色几乎和阿不福思的一样苍白。哈利只感到一阵难受:他希望没有听见,希望能把这件事从脑子里洗掉。】
对面传来擤鼻子的声音,哈利垂着头,感觉胸口的石块变得更大更重,几乎要无法呼吸了。这段经历的每一个环节都足够给一个人带来巨大创伤,他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挺过来的,丽塔的话再次浮现出来——“邓布利多的青年时代及其动荡不安”。而经历过这般“动荡”的邓布利多仍旧能对他之前的质疑和恼火心平气和的宽慰和交流,依旧能完全转变思想走上为麻瓜及麻瓜血统的巫师振臂高呼的道路,甚至勇敢站在昔日好友的对立面,这简直无法不让人钦佩。
“我觉得,这不该——”唐克斯声音有点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可教授不该把这一切责任都归揽到自己身上。您的妹妹也不会愿意看到您这样做。”她转过头,用红红的眼睛与邓布利多对视。
“我无法否认自己是当年的主要责任人。”邓布利多似乎像被烫到一般收回了目光,“如果我过早做出决断,阿利安娜也不会卷入其中。她本可以活下来的,我会继续照顾她,而不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了,花白的头发在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年迈的老者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我很抱歉。」赫敏小声说。
「没了,」阿不福思哑着嗓子说,「永远没了。」
他用袖口擦擦鼻子,清了清嗓子。
「当然啦,格林德沃逃跑了。他在自己国内已经有了点前科,可不希望把阿利安娜的账也算在他头上。阿不思解脱了,不是吗?摆脱了妹妹这个负担,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做最伟大的巫师——」】
“他不是!”哈利吼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极为怪异,像是吞下了一团砂纸,“教授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从来没有放下。”他仿佛是在说给书里的阿不福思,也像是向桌旁的每一个人宣称。
赫敏给了他一个泪眼朦胧的笑容,“书里的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从来没有解脱。」哈利说。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说。
「从来没有,」哈利说,「你哥哥死去的那天夜里喝了一种毒药,变得精神错乱。他开始喊叫,向一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别伤害他们,求求你……冲我来吧。』」】
弗雷德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那时候.....原来如此.....”他低声喃喃着。
苦涩的感觉再度翻涌出来,哈利无法忘记那刻骨铭心的一幕,邓布利多的哀求和无尽的,永远触不到底的药水。现在的线索终于连成了一串,邓布利多最后的那个晚上,先是在药水作用下回忆了妹妹的死亡,好不容易从折磨中勉强脱身后回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学校,接受过食死徒带来的坏消息以及奚落嘲讽后,示意斯内普动手将他送入死亡。坠落塔楼的前一刻,教授在想些什么呢?分崩离析的家庭?牺牲在争斗中的妹妹?还是尚未完成刚刚交给自己的魂器任务?他会预料到他们能走到今天这步,听着阿不福思讲这些往事吗?如果是书里的邓布利多,又会对他那些毫无道理的恼火和失望说些什么呢?
【罗恩和赫敏都吃惊地看着哈利。他从来没有跟他们讲过在湖心小岛的具体细节。他和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后发生的事情,使那一幕显得毫不重要了。】
“你居然没告诉我们?”罗恩终于抓到了转移话题的救命稻草,但说出口又觉得转移得不是时候。
“因为那个晚上太乱啦,哈利应该只告诉了我们紧要的部分。”赫敏马上解围。
【「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跟你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我知道是这样。」哈利说道,想起了邓布利多带着呜咽的恳求,「他以为自己正眼看着格林德沃伤害你和阿利安娜……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如果当时你看见他,就不会说他已经解脱了。」】
“阿不福思未必也真的那样认为。”穆迪插话进来,“他只是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疏远阿不思,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合理解释。”
“那他也不该那样说教授。”乔治有点气呼呼的,“越是对着亲人,就越不能口无遮拦地说这种重话。”
【阿不福思出神地盯着自己骨节突出、布满青筋的手。过了良久,他说:「波特,你怎么能够确定,我哥哥更感兴趣的不是更伟大的利益而是你呢?你怎么能够确定你不像我的小妹妹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呢?」
似乎有锋利的冰碴刺中了哈利的心。】
“教授没有觉得他的小妹妹可有可无。”罗恩嘟囔着,“同样也不会这样看待哈利。”
邓布利多终于向哈利投来目光,“看来我的隐瞒带给了你误会。”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点头或者摇头都不大对,最后只能尴尬地眨了下眼。
此举倒是把邓布利多脸上的郁色驱散了些许,他唇角微微勾了勾,“我从未想过,哈利。从始至终,你于我,于整个巫师界,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你从来不是被抛出去的棋子,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一股暖流涌动着通过了哈利胸口,他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心口的石块也不再那么有存在感,小救世主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有多期待这个答案,以至于嘴角的笑容都有些收不住。
【「我不相信。邓布利多是爱哈利的。」赫敏说。
「那他为什么不叫哈利躲藏起来?」阿不福思反驳道,「为什么不叫哈利好好地照顾自己,保全性命?」
「因为,」哈利抢在赫敏前面回答,「有时候你必须考虑比自身安全更多的东西!有时候你必须考虑更伟大的利益!这是战争!」】
“说得没错!”穆迪大声回应,“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伟大利益’,邓布利多将它传给了你,你也没有辜负这种期待,波特。”
“战争总要牺牲小部分人来换取大多数人的存活。”卢平说,“我们会受伤,会被折磨,甚至迎来死亡,但总要有人冲在前面,如果所有人都顾虑着自己的安危,那这场战争永远也不会结束,食死徒和伏地魔只会越来越猖狂。”
“英勇无畏的格兰芬多啊。”雷古勒斯低声用咏叹诗一般的调子感叹。
【「你才十七岁,孩子!」
「我成人了,我要继续战斗,即使你已经放弃!」
「谁说我放弃了?」
「『凤凰社完了,』」哈利重复着他的话,「『神秘人赢了,大势已去,那些假装不承认这些的人是在欺骗自己。』」
「我没有说我愿意这样,但这是事实!」
「不,不是,」哈利说道,「你哥哥知道怎么干掉神秘人,他把情况告诉了我。我要继续下去,直到成功——或者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后可能会是什么结局。早在几年前我就知道了。」】
“阿不福思吵架可是一把好手。”穆迪终于能给自己灌下一口酒,“不过目前的交锋来看,他快被你说服了。”
“他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你步阿不思的后尘,孩子。”麦格教授叹着气,“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太年轻了。”
“那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干了多少事。”罗恩说,“已经完成一大半了,我们是可以做到的!”
【哈利等待着阿不福思的饥笑或者反驳,但他没有,他只是阴沉着脸。
「我们需要进入霍格沃茨,」哈利又说道,「如果你不能帮忙,我们就等到天亮,自己想办法,不再麻烦你。如果你能帮忙——那现在正好可以说出来。」
阿不福思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盯着哈利,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哥哥的。最后,他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绕过小桌子,走向阿利安娜的肖像。】
“什么?他真的知道?”罗恩完全没抱着阿不福思能帮他们潜入的想法。
哈利又一次将目光投向阿利安娜的画像,短短一小时内他已经与那女孩对视数次。画像下的壁炉和屋内其他陈设相比要干净得多,阿不福思一定经常收拾妹妹眼前的这块区域。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说。
那少女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她不像平常肖像里的人那样消失在画框旁边,而似乎是顺着画在她身后的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去。他们注视着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被黑暗吞没了。
「呃——这是怎么——?」罗恩想问个究竟。】
“画像后面有密道?”小天狼星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可如果有直接旋开不就好了吗,那小姑娘——是要去找谁吗?”
“但是没记错的话猪头酒吧在霍格莫德很偏的位置。”弗雷德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这真的能通到学校里面吗?”
“相信魔法。”哈利放弃了在脑海勾勒地形图。
【「现在只有一条路能进去,」阿不福思说,「你必须知道,整个学校从来没有这样严防死守过。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已经把所有古老的秘密通道的两头都堵死了,围墙边都是食死徒,校内固定有人巡逻。斯内普独掌大权,卡罗兄妹当他的左膀右臂,你就是进到了学校,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唉,那是你自己的事了,对吗?你说你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也就是说只有他这里,梅林啊,我越来越紧张了,这绝对是一条新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的。”乔治在座位上来回扭着身子。
“是时候和学校里的食死徒来一场大战了。”弗雷德把手指按出咔吧地响声。
【「可是……」赫敏皱眉望着阿利安娜的画像,说道。
一个小白点在画中的隧道尽头出现了,阿利安娜朝着他们走了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个子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满脸的兴奋。他的头发比哈利以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长,脸上似乎划了几道口子,衣服被撕扯得不像样子。两个人影越来越大,最后他们的脑袋和肩膀占满了整个肖像。这时墙上的肖像如同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露出一条真正的隧道的入口。真正的纳威·隆巴顿从隧道里爬出来,头发长得出奇,满脸伤痕,长袍被扯烂了。他狂喜地大吼一声,从壁炉台上跳了下来,嚷道:「我知道你会来!我早就知道,哈利!」】
“纳威!”哈利和罗恩几乎是一块叫了起来。
“这太惊人了!”弗雷德瞪大眼睛。
“隆巴顿先生身上的伤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是另一重意味地提高声音,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怒色,“在学校里?”
“没事的,麦格教授。”纳威满脸喜色,显然正为自己的出场而高兴,“也许是反抗的勋章吧,既然学校里那么多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