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冷哼一声,“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好吧好吧。”顾长亭耸了耸肩,就知道问不出来,“玉教主来这儿干嘛?”
玉罗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陆小凤又回了黑虎堂那边,说你丢了。”
“哇!”顾长亭惊讶的大叫一声,做西子捧心状,含情脉脉地看向玉罗刹,“难道,玉教主是担心我吗?”
玉罗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
他纯粹就是来看顾长亭又能作出什么妖的。
顾长亭选择性的忽略他的话,然后自恋的抚了抚额头,“我懂,你就是爱在心口难开而已。”
“本座可以把你的心口打开。”玉罗刹抬了抬眉毛,眼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顾长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不过……
顾长亭有些纠结地看着玉罗刹,“玉教主啊,你要不还是用你的自带技能蒙一下脸吧?”
真的怪怪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行为举止却是截然相反。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顾长亭摸了摸鼻子,“咱俩这样有点乱辈分了,懂?”
够委婉了吧?
顾长亭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委婉过。
“那你倒是叫啊?”玉罗刹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他可是十分不介意顾长亭叫他“阿爹”的。
“乱点儿也挺好的。”顾长亭立马收了表情。
啧,又想占他便宜。
顾长亭干脆就地一坐,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整个人看起来懒散极了,“玉教主,长夜漫漫你就准备只在这儿待着吗?”
那也忒无聊了吧?
“怎么,你要表演戏法给本座看?”玉罗刹漫不经心地垂了垂眸。
顾长亭从袖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副扑克牌,“会不会打牌?”
“玩物丧志!”玉罗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
倒还真有几分大家长的模样。
[“我来,我来。”]系统兴致勃勃地举着爪子主动请缨。
[“行,咱俩玩。”]顾长亭对着玉罗刹翻了个白眼。
真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年轻人,没意思,真没意思!
……
“顺子!”顾长亭甩牌。
系统隐了身形坐在他对面,手中拿着牌,看了看顾长亭甩出来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牌,挠了挠头,“你出。”
“四个六。”
这下可给系统逮到能出牌的机会了,他那两只小短腿高高跳起,然后将牌往顾长亭的牌上一砸,“王炸!”
那牌,恨不得都要甩到玉罗刹的脸上了。
玉罗刹虽然看不到系统的存在,但他看得见牌呀?顾长亭打牌可是一点没避着他。
这可当真是奇诡的一幕。
牌会自己出牌了?
玉罗刹探究的目光看向那副飘在空中的牌,无形的内力开始凝聚,然后倏然间向那副牌飘荡的地方袭去。
系统直感觉一股凉气穿过了他的身体。
唉?
它脑子一懵,什么玩意儿过去了?
-
什么东西都没有。
玉罗刹的眉眼冷凝了一瞬,目光如有实质地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出着牌,“玉教主啊,搞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玉罗刹盯着他看了好久,深邃的瞳孔中好像潜藏着一头恶兽。
蓦地,他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三两步的走上前将系统手中的牌夺了过来,也不嫌弃地坐在了地上,“本座陪你玩!”
猝不及防被夺了牌的系统:“???”我请问呢?
顾长亭抬眼,眸中带着盈盈笑意,抚掌道了一声,“大善。”
笑吟吟地将玉罗刹手中的牌抽了出来,“这局重开,重开。”
烛火下的笑容在摇曳着,海上夜色渐浓,浑圆的月亮倒映在海面上,平静无波。
————
“啪!”
是玉盘碎裂的声音。
宫九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桌沿,另一手捂着肚子,脸上汗涔涔的,面色发白。
“公子!”
一旁的侍从连忙上前,“快把药师带过来!”
婢子连忙退出去寻药师。
宫九捂着肚子咬紧了牙,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顾、长、亭!”
用后脚跟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习武之人的身体向来健壮,拉肚子这种事除了泻药也就是泻药了。
“把他给我带过来!”宫九阴沉着一张脸,面色白的好像一张纸一样,整个人都已经拉虚脱了。
侍卫们各自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宫九说的“他”是谁了。
于是乎——
“你又做了什么?”玉罗刹听着门外的敲门声。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牌,“我怎么知道?”
果然,熬夜打牌要不得啊。
顾长亭揉了揉眼睛,起身把钉在门内的木板卸了下来。昨天为了以防万一宫九来杀个回马枪顾长亭就把门给钉起来了。
嗯,这就是为什么宫九的人会“礼貌”敲门的原因了。
“有事?”
门刚打开个缝,顾长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些侍卫拽着拽出去了。
“喂喂喂!能不能有点礼貌啊?”顾长亭被他们押着胳膊往上面走去,一直到了上面的舱内才被松开。
“咦——”
一被松开,顾长亭一脸嫌弃地朝后面退去,要不是侍卫拦着,他恨不得退出舱外。
“你身上好臭呀。”顾长亭捏着鼻子。
宫九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手中用力,桌角硬是硬生生的被他掰下来,握在手里捏碎了。
“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宫九气极反笑,“在食材里面下泻药?顾长亭你是真有手段啊!”
亏他之前还让人搜过顾长亭的身,这泻药又不知是藏在了哪里,竟还是让他得手了!
“诬陷人什么的九公子是张口就来啊?”顾长亭“哇”了一声,“明明我昨天就在你面前,被你好好的盯着,我怎么会有时间去下药?”
宫九皱了皱眉,虽然事情确实是这样的,但直接告诉他,会下药的除了顾长亭也没其他人了,船上的人都是他的,不可能混上来什么不清不楚的人。
“怀疑我好歹给我个证据吧?”顾长亭一边捂着鼻子扇风,“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啊。”
很好,顾长亭这个举动成功激怒了宫九,他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脾气这么暴躁可不好啊。”味道太冲,顾长亭干脆直接封闭了嗅觉,“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好歹让他狡辩一下啊!
“一头野性难驯的狼崽子,说再多的都是狡辩。”宫九道。
这话顾长亭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
“砰!”
巨大的一声闷响传来,整个船身都摇晃了一下,舱内的饰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顾长亭扶着墙壁,甩了甩被晃的头晕的脑袋,暗自戳了戳系统,[“怎么回事儿?”]
系统还在角落里蹲蘑菇,听到顾长亭的声音才爬起来往外边儿看了一眼。
哦,几只海兽啊,也没什么。
系统的视线从那些撞击船底的海兽上一扫而过。
小东西,长的还挺别致。
它的视线在海兽金灿灿的眼睛上顿了一瞬,大脑在低速运转。
金灿灿的眼睛。
等等!
金灿灿的眼睛?!
[“握草!跑跑跑……快跑!”]系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金色眼睛的海兽不可怕,有金色眼睛身上还带着天道之力的海兽才可怕啊!
顾长亭拧了拧眉,一时没明白系统在说什么,但能让它话都说不利索的东西肯定不普通。
顾长亭转了转眸子,福至心灵,[“暴露了?”]
[“废话呀。”]系统在空间里急得团团转,[“我们也没做什么事儿吧?怎么就被发现了……”]
额……对于“没做什么事儿”这一点顾长亭保持中立态度,但除了这些“没做什么事儿”之外,他们好像还真就没做什么事儿了……对吧?
船身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怎么回事!”宫九稳住身形向身旁的人询问。
这时刚好外面慌忙跑进来了一个侍卫,他急急忙忙的行了一个礼,“公子,碰到大鱼了。”
那侍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药都投下去了,没什么用。”
“遇到了不会赶走吗?”宫九神色冷肃,手中扇子一合,也顾不得顾长亭了,跨步走了出去。
顾长亭脚步一转也跟着他出去了。
[“你不会是要去送死的吧?”]系统紧张兮兮地扒着顾长亭的肩膀。
没办法,顾长亭狗是狗了点儿,但是除此之外,他还有病呀。
搞不好真就准备给天道送人头去了。
[“放心放心。”]顾长亭笑眯眯地拍了拍它的头,脚步悠悠却不慢地出了船舱。
天上阴云翻滚着,时不时的还有闪电在其间穿插而过。
墨色的海面好像氤氲着某种不祥征兆一般,汹涌的波涛带来了骇人的危险。
海平面下的海兽还在不断的撞击着船底,发出“咚咚”的响声。
“它们想沉船!”
“这群畜牲也这么聪明……”
“闭嘴!”跟着宫九走出来的侍卫上前呵斥。
掌舵的人回过身来,看是宫九,便连忙低下了头。
“九公子……”
“九公子……”
“……”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宫九出声询问。
在海上来来回回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不好了!船破了!”
舱底有人跑上来禀报。
宫九沉着脸,“弃船!”
侍卫们听从他的吩咐,将大船上用来逃生的小舟放了下去。
身后一阵的嘈杂声,却始终掩不住那好像阎王催命钟一般“咚咚”作响的撞击声。
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谁知,那些海兽却是齐齐的朝船底一撞。
不好!
宫九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