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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6.拒绝酒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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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反派终于!走了!”025在客厅飞出炫光轨迹。

它一个冲刺,扑倒在沙发上:“小贺!我要巧克力熔岩饼干配番剧马拉松!平板呢平板呢!”

反派在的时候,它只能悄悄和薄贺说话,还得小心翼翼,连飞行轨迹都要计算角度,生怕撞到那个煞神。

“小说里的系统都是虚拟数据,还能和宿主脑内通讯,为什么你是实体的?”薄贺把他从沙发上抓起来。

“淡了!感情淡了!”系统大声嚷嚷,“开始嫌弃我的实体了是不是?去找你的虚拟小妖精啊!”

“我没有,有实体也挺好的,手感不错。”薄贺戳戳系统的小肚子。

“你有!”025不想听他解释,“你喜欢虚拟AI,你找它们做系统去啊!找我干什么?”

“……是你找的我。”

“果然!你都……你别走!你要去哪?”系统飞到薄贺身前拦住他。

“去买巧克力和黄油,给你做饼干。”薄贺背上斜挎包。

“好耶!”系统闪现到他的卫衣帽子里,“最喜欢小贺了。”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主角受?”薄贺冷不丁问道。

“喜欢…滋…喜欢主角受。”

系统说完,自己怔住了。

“呜呜,那你和主角受过去吧。”薄贺假哭。

系统超级心痛:“别哭呀小贺,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的。”

“而且你以后也会很喜欢主角受呀,那时你就不在乎我的喜欢了,那我…滋…也没关系,主角受幸福就好。”

系统晃了晃身体,它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不和别人比,”薄贺忧郁地看着他,“025,你喜欢我么?”

“喜欢。”系统斩钉截铁,“但是按照设定,你会成为最爱主角受的人……”它的声音低落下去,“到时候小贺就不需要我了。”

“那就把设定改写成最爱025。”薄贺拉开门。

大型商场里,薄贺推着购物车穿过生鲜区,金属框架里堆成小山的新奇零食随着滑轮晃动。

“那里有试吃!”系统闻到了香味,“小贺,三点钟方向!”

试吃的餐车前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薄贺推车绕到摊位后方,直接从备货箱拎出整箱薯片。

“还有什么想要的?”

“先尝尝再买吧。”系统经过半个月的社会化训练,有了金钱意识。

“没事,我不缺钱。”

历寒骁离开之前就把小目标们分批打到了他卡里,还凑了个整。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它在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变得再强一些,强到能帮上小贺的忙,不让他…滋…追妻的时候那么艰难?

他们开车离开商场时,025非常不舍,它把自己摊成煎饼状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渐渐变小的建筑。

“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呢,过几天还会来的,”薄贺安慰它,“好了,去尝尝新买的零食吧?”

“小贺你也尝尝,这个好好吃。”系统用果冻触手抓着零食喂给薄贺。

“回家再说,”薄贺拒绝了,“等下次来给你买几件衣服怎么样?”

“真的吗!”系统眼睛亮闪闪的,“不是画饼吧?”

薄贺当然不是画饼,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周有一半的时间都带着025出门玩,在家宅着的日子也会给它烤各种小点心吃,成功把系统的好感度刷到了“看到他就会自动播放婚礼进行曲”的程度。

*

六月尾声将至,薄贺算算时间,准备在本周内回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忙着收拾行李的时候,视频通话提示音突兀响起。

屏幕里裹着貂皮的老者叼着雪茄,身后是整面墙的动物标本:“救了我家狼崽的猎人,来喝杯伏特加?”

“28岁的狼崽么,”薄贺笑着说,“按生物学寿命算,他该投胎两轮了。”

“哈哈,放松些,年轻人。”他转动屏幕。

引擎轰鸣声撕裂了一室寂静。

几个大汉骑着哈雷开路,中间那辆1962年“第聂伯”军用摩托泛着哑光黑——这是前苏联官员的私藏版,邮箱盖上刻着“КГБ”。

来自那个时代的暴力美学直击薄贺的灵魂,他的耳膜在震动,心脏随着履带碾过冰面的节奏狂跳。

“真是个美人……”

如果把主角受换成它,薄贺愿意做它一辈子的ATM和保姆。

“喜欢吗?”老人抚摸车身,“仿米格战机的橙黑涂装,我最得意的作品。”

“您这是……”

“沃尔科夫家的谢礼,需要客人亲自来提。”老人把镜头凑得更近。

“1962年的心脏,2022年的腿脚。”他露出机械师调整防滑链的特写,“就像我这把老骨头,得靠最新产的人工关节撑着。”

“多谢您,但厚礼我受不起。”这一看就是鸿门宴啊!

“先不要拒绝,”老者看着他的眼睛,“摆在玻璃柜里的赝品,怎么配得上真正的猎人?”

“来吧,小猎犬,接受我的友谊。”

“容我和您外孙商量一下,”他故意咬重“外孙”二字,“毕竟收礼这种事,得问过真正的朋友。”而不是你这个老登。

这老秃鹫,利诱不成就威逼。

没了“美人”在眼前晃悠,薄贺的智商回归正常。

看到那份礼物后,薄贺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当对方提到“玻璃柜里的赝品”时,他彻底确认了——老狐狸是在赤裸裸地威胁他。

这老阴比不仅知道薄贺有重装机车的模型,还暗示他掌握着薄氏医疗的最新研究方向,关节置换机器人与手术导航系统。

老秃鹫大概已经吩咐手下,把薄贺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查出来了。

薄贺心中一阵烦躁,世界上的老阴比什么时候能灭绝?

他清楚,有父母和外公外婆的保护,这老登不可能查到什么关于他的重要信息。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无比厌恶。

一想到自己近二十年的人生,很可能已经被压缩成几张薄薄的A4纸,躺在沃尔科夫家族的会议桌上,薄贺就想亲切问候对方的家人。

挂断电话,他转头就给历寒骁发消息。

薄贺:【你外公要我去他家做客^ ^】

历寒骁回得很快:【你别笑,我害怕】

历寒骁:【别去,老头瞒着我邀请你,肯定没安好心】

薄贺:【你外公私下调查我的资料^ ^】

历寒骁:【等我三十分钟,我让老头给你发道歉视频。】

薄贺冷笑一声,他才不要听那老登阴阳怪气的“道歉”。

薄贺:【帮我转告他,这周末,我会赴约】

薄贺:【^ ^】

历寒骁:【别!你冷静!!】

薄贺不再回复,直接退出聊天界面,拨通了薄珩的电话。

“哥,那老登查到我头上来了,还危威胁我。”薄贺告状。

“哥哥知道,”薄珩语气平静,“阿尔捷米先生手上的资料是母亲的通讯员编写的。”

他把冷淡的音色放柔和,安慰弟弟:“别生气,那辆机车你喜欢就收下,阿尔捷米先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好烦啊,”薄贺向哥哥抱怨,“和这老狐狸说话,废了我好多脑细胞。”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哥哥帮你准备了礼物,我们让他废双倍的脑细胞,好不好?”

*

周六,历寒骁来薄贺家里接他。

一路上,历寒骁欲言又止:“你……”

“我知道你外公不是有意冒犯我,”薄贺看不惯他唧唧歪歪的样子,“他们这种人,不把别人祖坟刨干净,怕是连早餐都咽不下。”

“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我很讨厌别人像猎蝽一样追踪我的一言一行。”

“……我不是想要替我外公求情。”历寒骁澄清。

“我是说……你能不能……”

“能不能替我在薄珩面前求求情,”历寒骁一鼓作气,“我怕他让你和我断交。”

薄贺:“……你可真孝顺。”

悍马H1在深山里行驶了许久。

“我说,”薄贺打了个哈欠,“你们怎么把大本营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外公喜欢,这里以前是东正教的修道院。”历寒骁回答。

车子缓缓停下。

他们穿过散养着棕熊的庭院,进入一栋哥特式尖顶建筑。

沿着走廊往里走,能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驯鹿头标本,眼珠漆黑,仿佛正俯视着每一个经过的客人。

“外公。”历寒骁推开尽头的橡木门。

教父先生从壁炉前缓缓起身,火光照亮他右脸的疤痕。

“啊……我的小狼崽带着猎犬回来了。”他张开双臂,拥抱历寒骁,然后缓步走到薄贺面前。

薄贺没动,也没向他问好,只是站着任他打量。

“欢迎你,年轻人。”教父先生竟然先向他问候。

薄贺嗅到了硝烟与伏特加混杂的气息,他伸出手,与老者相握。

嘶……他就知道这老登会趁着握手用力掐他。

老教父的拇指碾过他冰凉的掌心纹路,“不像握过重机车油门的手。”

“感谢您的邀请,阿尔捷米先生。”薄贺微笑。

被小辈直呼名字,教父先生脸上也毫无怒意,他放开薄贺的手:“去看看你的钢铁新娘?它在寒冰之下等候多时了。”

“我没有摩托驾驶证。”薄贺事先说明。

“我有,”教父摇铃,“瓦里西这小子也有。”

黑衣保镖捧来貂绒大衣,历寒骁趁机凑过来:“一会我载你。”他捏捏薄贺的手,“别怕。”

薄贺拍开他:“你别这么紧张,你外公不会做什么的。”

“我哥都同意我来了,你怕什么?”

“行行行,我不怕。”历寒骁引着他向外走。

当薄贺用肉眼看到那台冰原猛兽时,他才真正明白苏联军工的暴力美学——

履带式雪地轮由T-34坦克履带改造,车把包裹着AK-47的枪托木,引擎盖上焊接着SU-100自行火炮的散热片,排气管喷出的不是尾气,而是零下50度也能燃烧的航空煤油蒸汽。

它粗犷、强悍、无视自然法则。

“怎么样!”历寒骁大声喊。

“好—冷—”薄荷更大声地回答。

“注意安全!”他对历寒骁吼道。

“好——”

引擎轰鸣声中,机车如离弦之箭冲入雪原。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薄贺的耳膜被风声和引擎声填满,眼前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

从车上下来,薄贺的脸被吹得通红,但眼睛很亮:“多谢您。”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薄贺之前攒的气被乌拉尔山脉的寒风吹散了一半,他决定晚上说话委婉一些,给教父先生留点脸面。

夜晚,沃尔科夫家族在会客厅举办盛大的家宴。

长桌上的食材丰富得令人咋舌,有一半薄贺都不能碰——按照C国法典,吃了要去踩缝纫机。

“瓦里西,你的小朋友连胡子都没长齐呢!”一名高大的独眼干部拎着青铜酒壶晃过来,酒气熏的人头晕。

“伊万叔叔,”历寒骁搂过独眼干部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警告,“小朋友才刚满18呢。”

其实薄荷已经19岁了,但历寒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显然炉火纯青。他试图用眼神示意这位被当做出头鸟的叔叔赶紧离开,免得被薄贺的狐狸爪子撕成手撕鸡。

“哈哈哈,成年了!”干部拉下历寒骁的胳膊,摇摇晃晃地走到薄贺身边,青铜酒壶重重砸在桌上,“沃尔科夫家的规矩——第一杯酒,敬西伯利亚的冻土!”

薄贺笑着回绝:“抱歉,我不喝酒。”

“不喝酒?”

伊万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独眼在烛台下泛着浑浊的光,像一头盯上猎物的老狼。

“小子,你以为这儿是你的幼儿园?”

他俯身凑近,酒气喷在薄贺脸上,声音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这里,不喝酒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叛徒。”

“你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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