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吗?”
安霖抿紧唇,勉强保持着面无表情,但眉毛皱着,眼珠眨也不眨的随着人手上的计算器转悠,手指头按下去一下,她的心里就跳一下,喉咙发紧。
也是高中文凭的苏小璇也紧张。但她紧张的是万一算错了,在安霖面前就丢了面子。心里打着鼓,绷紧了神经求自己千万别看错哪行是哪行。
但安霖的账本记得实在很糟糕,字迹难看不说,还经常誊错,于是划掉重写,留下一个黑墨团,加大她的算账难度。
本来自己数学就不好。
苏小璇狠狠皱眉,嘴里忍不住嘲讽:“你没学过数学?”,用黑笔重重的圈起最后算出来的数,再转头去和成本对。
“…没亏!”
见安霖没吱声,苏小璇没好气的睨她一眼,却见对面女生的脸色渐渐放松下来。
“对不起。”
似乎是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又或许是紧张过头了还没缓过来。
半晌,安霖才愣愣出声。
这一个月,她都不太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有时候顾客听不懂她的普通话,有的时候嫌东西贵了非要她打折,最后付钱的时候还要嫌她找钱的速度太慢。更多的时候,她只是答不上来。
明明背完了店里所有东西的价格,那些人却永远能问出自己不知道的事。
到了最后这几天,她甚至有些恐惧,恐惧那些进店的客人又会问她什么问题,让她答不上来。
想到这,她就有些喘不过气,再度抿紧了唇。
听见道歉,苏小璇也没再好意思埋怨她。账本另起一页,夹上一张书签重新塞回柜子里,把安霖理好的钞票拿出来。
“当初说好的啊,你七我三。”
舔口指头,苏小璇把钱数的哗哗响。
安霖点点头。
点完了钱,分成一厚一薄两摞。
抬头见安霖还是不说话,苏小璇有些心虚。
怕真把她得罪狠了,于是放软了语气:“你这个月值班多,多劳多得,我多分你一点。”又从厚的那摞里挑出两三张放在薄的那摞上。
“这叫奖金。”
听了个新词,才像叫醒安霖似的,赶忙巴巴又点了个头。
苏小璇也不管她了,径直拿上自己的那份往包里放。
“我先走了,你记得锁门闸。”
苏小璇走了。
今天提前休息,门上也贴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一时半会也不怕有人再进。
手攥上那摞薄薄的钞票,安霖才发现自己腿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长出一口气,珍惜的把票子折上的边角抚平,再细细的数一道自己这个月挣上的钱。
“叮咚。”
门铃被擦动的声音又响起,还在数钱的安霖慌不择路,一把将钱放到柜子下挡着,掩耳盗铃一般扬高脑袋看向那人。
但是看清了,又愣住。
是他。
那个推销的超级大帅哥。
安霖有些茫然。
“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男人嘴角勾着,一双漂亮又锋利的眼睛里藏着促狭,就那么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他看到自己在数钱了。
安霖无措地隔空抓了把空气。
看着眼前的女生自顾自的涨红了脸,瞿晋辉感觉有些好笑。
本来就圆溜溜的脸蛋。
红起来更圆了。
像个点了腮红的露馅汤圆。
还挺好吃。
“你这有卫生纸么?”
不等她再难堪,瞿晋辉及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