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哥。”
好不容易跟上瞿晋辉的步子,陈昊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真去啊。”
陈昊天捅咕捅咕他胳膊,脸上带了点莫名的扭曲,配着他那条堵鼻血的纸塞子,多少是有点幽默。
想起半小时前他俩的话题。
他们旅行社被对头抢了生意。
这事一开始陈昊天还不知道。这个月他和瞿晋辉忙着在青林规划亲子团的行程,瞿晋辉嫌他们之前策划的方案过于平淡,同质化太高,选择的地点也没有新意。
于是俩人打飞的来了青林,走山访水的好一顿忙活,又是跑市旅游局,又是上老乡家里慰问的,就是想设置一条昊天旅行社独有的旅行路线。
谁知道自己这边正忙着耕耘呢,一抬头,发现家被偷了。
还是带团的妹妹小晴发现的,有好几个交了定金的客人,总是临走前一天反悔,发生了好几回。
小晴一开始也没注意,只以为是客人嫌贵。
直到有回无意间刷到安蓬必他们旅行社的网站,发现当时临时反悔的客人头上戴着遮阳帽,一张褶子脸笑得开心的风景照就那么明晃晃挂在他们网站首页。
照片拍摄的时间还正好是取消后的那几天。
小晴终于是回过味来,赶忙把这事告诉了陈昊天。
陈昊天正因为旅规科的科长和他打太极这事烦着呢,骂了一声,当即就说要把安蓬必的店砸了。
还跟瞿晋辉说他俩一起去。
瞿晋辉是谁啊,他就是用他的脑子把人家弄得破产了,都不会使用一点暴力。陈昊天想。
但只见瞿晋辉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
他瞿哥就在前边走,听见这话扭头看他,一脸玩味。
“不是你说要弄他?”
“我是说要弄他,可那不是…”
陈昊天急了。
“安蓬必抢咱生意,您真就直接抄着棍子去砸他店啦?”
“这不是犯法么,咱可不兴这套啊。”
“那你想着别的方法了吗?”
瞿晋辉不松口,瞥他一眼。
……
陈昊天挠挠后脑勺。
“…没。”
瞿晋辉嗤笑一声,眼睛四处晃荡,终于发现了个洗手间。
拿脚抵开门,示意陈昊天开水。
陈昊天也清楚他哥的洁癖,老老实实打开了水龙头,继续说。
“咱就不能找找有啥不那么激进的。”
瞿晋辉懒得理他,就着水仔仔细细的搓了遍手。
按洗手液他也嫌脏,干脆就不碰。
“嗯,不激进。”
陈昊天见瞿晋辉不理他,也不恼。
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说:“比如在他们旅行社门口拉客。”
又嘿嘿一笑,接着说:“或者干脆在他们旅行社门口摆我们的广告牌。”
“我找人钉几根钢钉,给广告牌打个地基,严严实实的,保证断不了。”
……
这洗手池也忒低了。
瞿晋辉腰疼。
甩甩手上的水,陈昊天通人性的关上水龙头。
再伸手,谄媚的给他打开厕所门,展示他通狗性的一面。
“您觉得怎么样?”
“不怎样。”瞿晋辉回。
肩膀一耷拉,陈昊天萎了,蔫蔫跟在瞿晋辉后头。
“你什么时候回去?”
手干净了,瞿晋辉心情有所提升。
“回哪?”陈昊天抬起头。
随后又反应过来。
“噢,八号。”
想想自家老头,陈昊天更郁闷了。
“嗯。”
安静了会儿,才听见瞿晋辉说。
“我下周回。”
“下周?那安蓬必呢?”
不找茬了?不砸店了?陈昊天歪歪头,支棱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砸了。”瞿晋辉睨他一眼。
“你不是答应…”陈昊天不假思索,说到一半顿了顿,挠挠脑袋。
好像是没说过。
都是他说的。
“那…”
“他抢咱生意,是因为和旅游街好几个店子都合作了。”
瞿晋辉率先说。
“带去店里强制消费,不然就给人留这。”
手上的水被太阳晒干了,往裤兜里一插。
“我草,这虎逼玩意儿。”
陈昊天眼睛一瞪,不敢置信。
“玩儿心眼?!”
“人有脑子。”不骂反夸,瞿晋辉语气清淡。
这是还有阴招,陈昊天听懂了,顿时放下了心,几步凑过去。
只要他哥脑子没坏就行。
“那你啥时候回上海?”
瞿晋辉眯眯眼,甫一思考。
“十二。”
略加思索,陈昊天点点头。
“行,那等我家老头过完生日,我和你一起回。”
瞿晋辉也不答。
“那我俩这出门一趟是要干啥。”
不是去砸店的,陈昊天又纳闷了。
从陈昊天停车后座提溜出两瓶精装五粮液,瞿晋辉垂下眼。
就那么盯着他看。
陈昊天闭嘴了,耸着肩打开驾驶座的门。
想那么多干什么,鼻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