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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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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金泰亨通过选拔进入公司。最开始见到他时他内向的厉害。

四月开始月评变成半月评,金泰亨也变得开朗起来,和田柾国凑在一起之后每天都能掀翻练习室的房顶,孙成德老师这时候就会指着摊在角落的我问他们能不能和妹妹一样安静。

我只能无奈苦笑,天知道我有多想嗨起来,但是我的精力根本不允许,每天应付完无止境的练习已经耗尽了我所有元气。

公司里的人来来去去,306的第七位更是来了又走,总是不断的改变。

2012年中,大黑和source music 共同推出了一个五人女团,我的两个室友大概觉得自己出道无望也陆续离开。室友一号走的时候郑重其事的和我说了谢谢。而室友二号则是走得悄无声息,某天我练习回来宿舍里属于她的物品就已经消失了。

公司也没有再选拔新的女生的意思,于是这间宿舍只剩我一个人了。

而我因为来韩国久了韩语也越来越好,rap慢慢有了起色。成绩在总榜中也慢慢从垫底走向上位圈。

五月份成德老师说海选中有一位现代舞首席,我一听这个头衔就知道肯定是朴智旻。

第一次见他是在练习室,这时候他已经搬进306和防弹的成员见过面了,但是因为课程原因我一直没机会见到他。

差不多一周后,成德老师叫了我和号锡哥来练习室。最开始我们在研究编舞的队形,朴智旻突然敲门进来。他先是和成德老师还有号锡哥鞠躬打招呼,看到我似乎是愣了一下又鞠了一躬然后乖乖的用敬语说:“前辈好。”

我本来坐在地上的,看他鞠躬真的是直接跳起来去扶他。旁边的号锡哥被我敏捷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就开始笑。朴智旻被我的神操作搞得一脸懵,有点手足无措的现在那里。

经过我慌乱的解释才知道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能说是文化差异害死人。来韩国这么久了,最怕的就是这该死的辈分文化和平敬语。我一个12岁的小女孩被人鞠躬喊前辈真的很怕折寿。

真正坐下来才知道成德老师是叫我们过来一起讨论智旻舞蹈的问题。

因为他本身是跳现代舞出身,而且跳的很好,现代舞本身就是强调抒发个人情感、摆脱束缚的,这就导致了他练习跳街舞的时候可能会显得过于自由。他从现代舞转街舞需要付出的努力和辛苦比其他没什么基础的人只多不少。因为要改掉多年的习惯从已经定型了的身法中转换出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因为我也是学古典舞又来做练习生的。古典舞细腻圆润,主要讲究身韵,可以说和街舞强调的重点完全不一样。大概是我成为练习生之后对街舞的接受太快,成德老师希望我能给朴智旻提供一些转变的技巧。

对此我当然是欣然同意,我希望他能少一点压力,少走一点弯路,这本来就是我来这里的最初目的。

朴智旻大概是因为压力太大,再加上原本让他引以为豪的良好的现代舞基础,某种程度上突然变成了“累赘”,导致他每天都在疯了似的练舞。

作为舞蹈生这个练法我总担心他受伤,因此偶尔我会提醒他注意适度练习。但是大概是成德老师让我帮助他的做法让他隐约觉得我和他更像前后辈关系,所以他对我总是很客气,而且有点客气过头了。

本来我以为朴智旻应该是性格最合的,没想到他进公司半个月了我们还没熟悉起来。而且他甚至和他的室友们也不太熟的样子,号锡哥曾经和我说朴智旻一个人沉默寡言每天早出晚归根本很难接触到人,让我在练习室一起练习的时候多关心他。

今天来练舞的人除了号锡哥外统统被留下加练,我在镜子里看着面前疯狂跳舞的朴智旻有些走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终于在几个人累的快虚脱的时候,老师终于大发慈悲的准备放过我们。但是按照这位老师的惯例,每次都要抓几个典型出来批评,不知道今天倒霉的是谁。

“南俊和智旻,你们再把舞跳成这样就不用出道了。”那位老师轻飘飘的扔出这样一句话转身走出练习室。

南俊皱着眉不说话,智旻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其他人也沉默不语。成德老师进来的时候练习室气氛一片凝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都去吃饭吧。”

我默默站起来拿着我的水杯和他一起出去,回头的时候看到朴智旻还低头站在那里,金泰亨凑上去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他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凌晨四点,我因为睡不着觉来到练习室。在门口却发现练习室的灯亮着,我在心里感叹这世界勤奋的人可真多,推开门看到朴智旻一个人在里面练习。

他听到开门声抬头,满脸汗水,似乎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眼神有些茫然。随后胡乱摸了一把脸给我深深鞠了一躬。

他对我客气的我真的很无奈,于是我走过去想拉着他坐下。因为我平时和其他成员闹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被我拉着有点不习惯的,抽了抽手问:“这么早就来练习吗?”

我就势放开手靠墙坐下说:“我睡不着,来练习室坐一会。你是还没睡一直在练习吗?”

“今天表现的不太好,想多练习一下。”朴智旻勉强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失落。

“智旻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朴智旻似乎不太习惯,愣了一下而后有点犹豫的点了点头。

“改变舞蹈习惯很难吧?”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开启话题聊天:“嗯……很难,我总是做不好。”

“孙老师说你是现代舞首席,我看过你之前的视频,很厉害。”

朴智旻没说话。

“你知道吧,我之前是跳古典舞的,我刚来的时候跳的特别垃圾,每天都在被骂。但是做人嘛,脸皮厚一点。”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笑着说:“他现在见到我可亲切了。”

我看着朴智旻:“老师说话一直那样,他以前还让我赶紧滚回家呢,你别听他的。你既有天赋又努力,未来会很厉害的。”我想了想又补充:“你一定可以出道的,朴首席的未来光芒万丈。”

朴智旻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练习室的灯,大概是灯光太刺眼了,他竟然觉得眼睛酸酸的有点想哭,他声音有点哽咽地说“你也会的。”

我看他这样笑着摇了摇头说:“下次跳现代舞给我看看吧,朴首席。”他把脸埋在膝盖上小声和我说谢谢。

他一直没抬头,我也没再说话,练习室的音乐一直在放。我看着他有点颤抖的背,他大概在哭吧。

后来朴智旻无数次回忆起这个夜晚,他都觉得那个靠在镜子前小小一团的女孩大概就是为了拯救这一刻的他而出现的。

无论是社长或是亲故甚至父母,从没有人那么笃定地和他说过:你一定可以出道,你的未来光芒万丈。

但是那个人就那么云淡风轻却又笃定的说出口了,不像是安慰,而像是说出了什么既定事实。那句话给了他无限力量和勇气,支撑着他走向她说的光芒万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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