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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五星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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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斯鸠再醒,是饿的。

困意全被饿意占据,刚要张口唤人,喉咙都没劲打开。

可能是自己身上有轻微动作。

立马引来一陌生声音,“孟公公,您醒了!”

脸,翻动——

蹭着枕头过,看清床外是谁,不认识。

要张嘴巴。

啊——

怎么嘴皮子都黏住了!

扯开黏住的嘴皮子,有点痛,好累,张个嘴都累。

孟斯鸠声音孱弱,“饿。”

陌生的空气在启唇时倏地涌入喉咙间,痛痛痒痒的,不想说话。

“孟公公,您都睡了四夜三天了,真是福…”

翠虬色红袖太监,激动表情絮絮不止。

别叨叨。

我饿。

孟斯鸠的眼神满是空洞,疲惫眨着眼——节奏像,开春儿覆在高岩上的冰雪,融化,缓慢滴落,的节奏。

“哎呀!”那太监反应过来,“小的这就去给您取吃的。”

从案桌上,倒出温热的水,端至榻边。

陌生太监才发觉孟斯鸠此时无法抬身喝水。

折回案前,将茶杯倒满。悠悠端过来,“孟公公,不烫。直接贴您口边,您细致啜着。”

孟斯鸠睫毛微颤,未作应答。

杯沿靠过。

倒满了的水撑起微微弧度——未溢出来。

干涸如沙漠的嘴唇,温水相接,那刻,孟斯鸠一点儿都不适应。

渴太久——闻见水触碰水,想晕想呕。

蹭了些水在唇边,便继续将脸埋在枕头上。

见状,陌生小太监,把茶杯端回,“孟公公,小的这就去取餐食,马上。”

吱——

门再次推开。

陌生太监,“孟公公,这是炖化了的银耳雪梨,您后背遭击,胸腔肺腑震损,添了百合一类的。”

翠虬色红袖太监掀起前摆,跪榻凳,勺子擓动。

温热稀软的银耳送至口中,孟斯鸠基本不用抬头仰食。

能不能搞个粗点的吸管啊?

碗伸低一点,我就直接当做初中没来及吃早餐,趁老师回头那瞬——俯桌子下吸粥了。

那太监一勺一勺耐心喂着,“您刚醒,太医嘱咐过,不能食用荤腥油腻的,这银耳雪梨养肺润喉,您先对付两口。”

孟斯鸠没听进去。

醒来缓了好一会儿后,渐渐适应。

“水。”

“水?”太监止住手中还剩大半碗的银耳,“欸,好——小的去给您倒水。”

重置一杯。

孟斯鸠啜了小半杯。那太监两手扶着杯身,和杯底,调整倾度——直至孟斯鸠把唇后移。

神儿回过来些。

喉间不再过于枯糙,孟斯鸠:“你是谁?”

曾前当值,周围,确实皆是翠虬红袖口的。但有一部分翠虬红袖口,并不分至同一院落居住、也并不于同一位置当值。

看他眼生。

陌生太监落下杯盏,半跪,“回孟公公,小的名儿薛必,以后是您厢房中的陪侍太监。您管小的叫小薛子也成。”

陪侍太监?

翠虬色的给我当陪侍太监…

那——我是又升了。

朱袖口…

那,我也又穿回红袖口了。

孟斯鸠:“我怎么在此?”

“呃——是这样的。”薛必,“首先恭喜公公,贺喜公公。”

孟斯鸠未应声,等他继续。

那人清清嗓子,“孟公公,您以后就要落于此间厢房了。考虑您身怀背伤,也无暇照料太后娘娘,特此另外安排。”

孟斯鸠:…

你传话少了一句【又尽会给松台宫添麻烦】…

“站起来。”

“是。”

“去拿镜子。”孟斯鸠。

“啊?”疑惑口吻,片刻,薛必听从指令,端铜镜来。

望过去——比曾经小厢房里的铜镜,大得多。

连那太监搬都有些吃力。

轻手轻脚,将铜镜落于榻前。

薛必:“孟公公。”

“把我肩膀被子掀开。”孟斯鸠头微微偏侧,看镜子所映。

本做好心理准备——

欸?

没有皮开肉绽欸!

连血迹都无。

难怪掀被子不疼。

等等,为什么不给我穿上衣——这么一掀,有点儿冷。

孟斯鸠不及多打量,“盖回去。”

“是。”

绵软暖和的被子盖回去。

“孟公公,太医说您是内伤为主。”薛必,“太医需常来查看恢复情况,又不方便来回搬动您身体,影响肩骨恢复进程——只能暂且不覆上衣。”

我的小白肩都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了。

差点不忍心看。

孟斯鸠:“太医说多久恢复。”

“这。”略有迟疑,薛必不敢将话说的太死,传太医曾断,“少说一个月,况且现下天儿冷了,应是要更久一些。”

孟斯鸠眉头一紧,“趴床一个月?”

“那倒不是。”薛必,“您昏过去后,胸腔有淤血——已被太医针灸放出。骨头虽是未折未碎,但不乐观,需要静养。肺腑过近,一连震伤,也需调理。”

想起什么,“大致是,若能起身后,太医建议可不必一直趴床——少许活动,有促恢复。”

补充,“就是现下天儿寒了,未完全好之前,少出门儿吹风一类的。”

可是我想上厕所。

孟斯鸠:“太医有说其他?”

薛必表情回想状,“暂无。”

自行理解一番,孟斯鸠:“只要不动肩背就行?”

薛必一时不知他什么意思。

孟斯鸠:“可以动腿和左手。”

薛必:“啊?”

急忙拦住,“孟公公您这是?莫动莫动,不要牵扯肩背了。需要什么您跟小的提便罢。”

稍一机灵。

“孟公公,是需夜壶恭桶一类?”薛必弓着腰,“是小的糊涂,这就为您提过来。”

伤的右肩。

孟斯鸠左手微撑,腰背不使力免的牵扯。

薛必在一旁想帮忙抬,又手足无措。

不知抬哪儿?

孟斯鸠左肩朝内,站榻外不好发力。

右肩虽朝外,但伤着呢——

只能在孟斯鸠稍稍抬身后,手臂绕至前方挡着,免的孟斯鸠一时无力倒回去。

大致扫了一眼——提至榻前的夜壶与恭桶,比原先好不止一个档次。

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调转身体,坐好,要下床。

出被子光着上半身,好冷,想缩回去。

那薛必殷勤,手伸自己腰间,正解着带子。

“停。”孟斯鸠,“出去。”

薛必抬脸,“您还伤着,让小的伺候您便罢。”

孟斯鸠面色空空,不予同意。

薛必点头后退,“那小的先出去,孟公公您慢点儿——可千万被扯动肩伤。”

左手提茶壶晕湿帕子,擦拭手心。

右肩疼着,还麻——导致左肩也不敢太大动作。

孟斯鸠略高声:“进来。”

被帮忙扶靠、垫着,孟斯鸠趴回枕上。

薛必见他眼皮阖上——不愿被扰的模样,便轻声留了句,“孟公公,有吩咐您随时唤小的,小的在门外正守。”开门退出。

恍恍睡去。

Kao!

谁掀我被子?

不知道现在将近农历十一月了么!

什么冰爪子贴过来?太医你不会先暖一下手么!

“凉。”

睡梦中孟斯鸠立马惊醒,一阵瑟缩。

肩背止住动静。

孟斯鸠等了有一会儿——

被子并没有在想象中,好好盖回去。

生气!要将头偏转外侧骂人。

“别动。”

孟斯鸠:…

怎么是北慈的声音。

孟斯鸠管住即将脱口而出的骂语。

老老实实,“陛下。”

北慈没搭理自己。

孟斯鸠心中大骂他没礼貌。

冰爪子的触感,倒是在自己说话后,离开。

只希望被子也快点盖回。

晾着——偏偏不盖——

孟斯鸠:…

欸!

盖上了,盖上了,盖上了!

暖暖的被…等等…

啊——

死皇帝——

被子都被掀的暖气跑了!又要重新暖被子。

孟斯鸠撇嘴。

北慈居高临下。

“你厢房外的太监,竟然说你醒来后,第一句话问的不是这不是那——而是问镜子。”一声冷嗤。

什么第一句话?

第一句话明明问的【你是谁】。

第二句话,我配合着,你自己预设过答案的问题,问【我怎么在此】。

【去拿镜子】都是第三句话。

前两句话就不是话?

陛下不会数数。

孟斯鸠要偏过头,朝榻外回话,“奴…”,

“趴着。”

孟斯鸠头顶飘过来这句。

正转到一半的头,刚好转到正中间——还好鼻梁稍挺,不至于完全没空气缝隙。

可也不好受。

孟斯鸠:“不好呼气。”

良久,悉悉索索。

孟斯鸠感觉后颈有布料,被定住位置。

“脸自己偏过来。”

声音不是从上方落下的,像是持平。

孟斯鸠蹭着枕头把脸,偏过来——好主意,这样转头,真的不会牵扯到一丝欸,等会儿让那个叫薛必的小太监,也帮我固定这个位置、固定那个位置。

陛下直腰。

又是对他居高临下,“你偏偏关心自己的美丑,也不问那小太监其他的。”

不是。

不是。

有错么?我请问。

砸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关心。

我看看我自己肩膀还能不能恢复光溜溜的小白肩,有错么!

孟斯鸠尽量平静,“是奴才自私了。”

陛下好似一噎。

孟斯鸠适时缓和气氛,“小孟子不知,那小太监能晓些什么消息,又实在困乏,只好先睡。”

“姓严的太监,于侍卫带下去没多久便亡。”

孟斯鸠睫毛微颤。

陛下:“太医简单看过,言——经侍卫塞口,拿出塞物布料,许多粘稠,意外窒息。”

稍松一口气。

不过,就算严太监没死,也能解释是姓严的先动手——不过,会更加麻烦。

孟斯鸠猜测,那一轮子——严太监未外出血,但再次爬起时,已是强弩之末,再加卫塞口一系列。

还要问啥?还要问啥?

陛下还在面前——是还有本来应该问,但没问的么?

孟斯鸠现在脑子不想转。

随便扯个问题,“陛下可受伤?”

实在没的问了…

有还是没有啊?

你别不说话啊。

我想借着这个问题,来表达——我的敬业。

难不成…真受伤了。

不应该啊,挡的那么好。

还是陛下是只牛,隔着我也被打了下?

孟斯鸠眼睛探寻,看他身上有无异常——亲,若是无事,请打个好评。五星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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