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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关于你所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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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之后,林帆好几个月没有再跟丁恬蕴联系过。他忙着搬家,整理这么多年来这个“家”里还属于他的东西。

六年级之前的他,对于眼前的一切珍爱有加,这些如今保存下来的东西,无一不是一个家的缩影,即使不算那么的温馨美满,但终究是一个完整的家。自从第一次离开家到内地读书开始,这个家就濒临破碎。那个寒假回家后,父母离婚,母亲再三考虑之后远嫁英国,念及林帆是丈夫的独子,纵是再不舍,也把儿子留给了丈夫。

那时林帆没有深思过他们婚姻破碎的原因,究竟谁对谁错,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探寻。他在内地不断辗转,其实也算是无法面对那个“家”而逃避。初一之后的他将近四年时间没有在家,本就和父亲不亲近,之后关系更是淡了许多。长假回家,没有了母亲的陪伴,他更宁愿呆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无法计算他独自画了多少张画,看了多少部电影,读了多少本书。或者是到十八区的不同地方,遇见多少不同的人。

直到高一父亲公司出事,到山穷水尽之时,当时还未成为他继母的女人变卖了在手的一块地注资,不过也还好有她,难关得以度过。她以初恋情人的身份,回到了林帆父亲的身边,同时也带来了长他三岁的哥哥林赛。

于是林帆的“家”彻底破碎。

好在继母不难相处,而林赛,这个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眉眼的哥哥,更因相同的兴趣而与他成为朋友。他们常常相约踢球,渴了可以同喝一支水,傍晚还会一起在大排档吃海鲜喝啤酒。林赛虽长他三岁,却从不把他当小孩。深夜两人醉到相扶着走进家门时,继母脸上并非没有一丝不愉快的。但他权当见不到,好不容易能够遇见一个能给他家一样温暖的哥哥,他不会去在意继母的看法。可惜在林帆回香港的第二个年底,林赛去了美国念书。近两年的时间,两人也不过是在网上聊天,很少见面。

如今林帆总是会想起四年前的丁恬蕴,一句不那么标准的粤语,成了他终生难忘的感动与温暖。那个有点微胖的、带着黑框眼镜、不太爱笑的女生,明明看上去那么冰冷,但那一年的陪伴,让他有了家的感动。也许他那么笃定地认准丁恬蕴,是因为他在一开始就不是把她当做恋人,而是亲人。所以,平凡如她,那样面无表情的,不用微笑与热情去打开那把锁,都能走近他心中的那扇门。他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想去靠近她。

再一次联系是丁恬蕴打给他的。

那时正是新学期开始没有多久,明明是刚过春节不久,他却真正的和“团圆”再无缘分。刚在新家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清扫就接到了丁恬蕴的来电。林帆本来满是欣喜,以为阿丁有事情找他,接起电话,却是一把男声。

“请问你是林帆先生吗?”

“对,你是...”

“我是ENDING的店员,丁小姐在我们店铺喝醉了,现在不省人事。你可以过来接一下她吗?”

“好,我马上过来。”

虽然新家离学校不远,但离ENDING总还是有好大一段距离,一时三刻并非到得了。他几乎是一路狂奔,生怕丁恬蕴会出什么事。到了店铺之后,店员正在打烊,店铺里没有一位客人。

店员看见眼前匆匆赶到的人,便估摸着是电话里的人,把他引到丁恬蕴熟睡的角落座位前,“林生你总算来了,丁小姐在这儿一连喝了三杯TOMORROW,如果她不是熟客,还真难处理。”林帆没有去扶起丁恬蕴,谢过之后,向女生宿舍走去。三年前的她可是能不喝就不喝酒,如今却灌醉自己。

第二天刚上完第一节课,他便接到了丁恬蕴的电话。

“那个...林帆,昨天是你送我回宿舍的吗?”她待不及林帆回答,“谢谢了。”

林帆有多久没有听见过她说“谢谢”,他们之间,现在竟然生疏到要用一个“谢”字。

可他也只有回答,“不用,下次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好,我以后会注意一点,谢谢。”又一句生疏的话。

他的自尊心像是被刺伤一样,不想再去思考,“难道我们之间就只能说这一句话了吗?”他自己都愣了愣,但仍旧继续下去,“阿丁,我现在在你心中还剩下一个什么样的位子?一个朋友?平时遇间打声招呼,许久不见也不会有太多想念。然后你庆幸前男友这个混蛋终于滚出了你的生命,你再也不记得那一年的时光,就算偶然想起,也不过为自己年少时的选择付之一笑,之后继续你美好充实的每一天对吗?”

丁恬蕴那边空白了几秒,像是懒得再掩饰,她很平静的问,“林帆,你有资格问我吗?”

然后她没容得林帆插嘴,情绪开始起伏。“三年前的每一天我都牢牢记住,你走之后,我晚晚入睡之前都会想到你,我还以为踏上这片土地我能够放下,原来我不能。我把自己塞得满满的,可有些东西缺失了就是缺失了,我初到中大,多怕见不到你,可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重遇你之后,我又怕你身边有一个和三年前的阿丁一样的女孩。”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矛盾了那么久的自己,现在再向他提起,竟是忍不住想哭。

“总听人说时间是抹去伤痛的良药,但原来不是,你太在意一个人,放不下还是放不下,十年,二十年,老去之后重逢心里都难免波澜...算了,林帆,我们这样又何必,再见吧。”她如何擦拭也止不住眼泪,不等林帆回答,就挂了电话。

林帆没有回电。

这也是丁恬蕴唯一感谢的。

之后她继续自己的宅女生活,除了上课之外,连图书馆都不再去,她害怕遇上林帆,不住地躲着他。可是她又总会想起他,原来生命里缺少一个不该缺少的人时,往往都会挂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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