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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重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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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陈彦琛。”

陈彦琛迷糊醒来头脑一阵混沌,稍微动一动身体都觉得浑身上下跟注了铅似的,头重脚轻,喉咙沙哑堵塞,还全身隐隐发冷。

双眼干涩,隐形眼镜在眼睛里也有些走了位置,眼里总好像有什么刺着一样,他忍不住不停地眨眼,眨得双眼通红流泪,直接把隐形眼镜冲了出来。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隐形眼镜拿走,其实他近视不算太深,只是平时看书写字开车都习惯带着眼镜,习惯了清晰。

这时他往外看了一圈,大概还是能看出自己正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他皱了皱眉:“这是在哪儿?”

“我家楼下。”

梁仲曦松了安全带正要下车,陈彦琛骤然清醒过来:“你带我去你家做什么?”

梁仲曦重新坐下转身面对着他,伸手又在他额头探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烧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回家吗?”

陈彦琛恍然,还想推却梁仲曦已经下了车走到副驾给他开了门,稍微弯腰:“能看清走路吗?”

陈彦琛的脑子一团浆糊似的,一下子就从过江大桥上来到了梁仲曦家的停车场,他有种感觉,自己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好像又跳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里。

不太真实。

他蓦然地抬头望着梁仲曦,眼神空荡,脑子里好像有许多问题和话想问想说,结果都跟一堆毛线一样绕在一起,愣是抽不出一句话,最后都只剩下周身发冷。

梁仲曦忽然伸出手:“看不清的话你扶着我。”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陈彦琛摇摇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委婉道,“我有些东西...落在家里,我得回去拿。”

梁仲曦:“维他命我家有,你要吃德国进口的我家也有。”

陈彦琛:“......”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梁仲曦:“先上楼再说好不好?”

陈彦琛:“我没有衣服。”

梁仲曦脱口而出:“你现在身上穿着的是谁的,你又不是没穿过我的衣服...”

话没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二人眼神都沉了沉,陈彦琛脸色发白缓缓垂眸。

梁仲曦语气放轻了些,又说:“先上楼,再说,好吗?”

其实陈彦琛自己也再找不到更多不留下来的理由了,反而就是梁仲曦刚才给出的那么一个该留下来的理由,就足够让他跟着梁仲曦下了车进了电梯。

电梯里陈彦琛一直靠在角落里扶着扶手,梁仲曦本站在正中。中途有住客进来,梁仲曦下意识地挡在陈彦琛身前。

电梯上行多少有离心反应,陈彦琛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扶手,不由闭上了双眼。

这么多年了,梁仲曦还是将自己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自己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生病,但不是乐倚云。

这么多年了,以为自己不会再害怕高处了,但其实在身临其境当中,那些自以为是根本不堪一击。

梁仲曦的公寓在顶层三十二楼,是公寓顶层,一层只有他这么一户,是一个内嵌式复式套间,视野开阔,再往上连通着的是一个私人天台。

一宸公寓在正市中心,城市历史最悠久也是最繁华热闹的区域,楼下走路不到五分钟就是市税务局,不到十分钟就是商业步行街,不到二十分钟,有千年历史的遗迹,也有历经百年沧桑的渡轮码头。

这个楼盘占地不大,现在建起来拢共也就是两栋高层,四层的地方是一个连通两座高楼的空中花园。

这个地方原本是一片旧厂区,后来广河市旧城改造,这块地给高锋地产高价购入,然后再公开投标。因为将来会是地标式建筑,后期广告宣传效果不言而喻,所以当时地区许多老牌设计院都争先恐后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得到这个项目,可最后偏偏是被初出茅庐名不经传的思寰收入囊中。

那时梁仲曦才刚刚成立了思寰不久,团队里的人也不多。但是当时梁仲曦就说,这个项目,思寰一定要拿到手,而他们也一定可以拿到手。

因为他通过关系了解到这个项目看重后期红利但也注重整个设计理念。这片地刚好在城市正中心,是商业区,但更加是传统文化保护区。

地方传统文化是一个地方一代又一代人的骨气。山清水秀是血,经济发展是肉,但骨是文化的历久弥新源源不息。负责单位更希望从这个设计中看到的是新生代文化和传统文化的相生相息,相辅相成。

而这个理念同时也是梁仲曦从小立志要学建筑设计的原因。后来梁仲曦跟项目负责人喝了几晚酒,喝到差点胃穿孔,终于一点一点往上爬之后结识了高锋集团的董事长。

后来他们在一个小小的咖啡厅里用了短短二十分钟,将设计模型和理念规划由浅入深地介绍,当中着重介绍的是如何让这两栋楼在市中心地方形成地标,却同时彰显新旧文化的融会贯通。

当时因为是第一个项目,而梁仲曦不顾旁人劝说,坚持项目报价不低于市场价两个SD,不成功便成仁。那时候顶着巨大压力的披星戴月来完成这个项目,最后还是让思寰在打开了市场大门同时站稳了脚跟。

而这个套间也是当时梁仲曦特意跟高锋留下来的,室内装修也是他自己一手一脚设计的。

公寓开阔向阳,坐北向南,内里装潢走的是北欧极简风格,原木色调,屋内许多家私都用的原木,进门对面的是客厅,一边是落地窗,能够俯瞰整座广河市的概貌,远眺望江,一江两岸,车水马龙。

陈彦琛跟着梁仲曦进屋之后,一眼看到落地窗外的半空开阔心里卒然被拉紧,局促不安,他骤然低下头,手死扣着门。

梁仲曦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去到二层浴室放了热水,紧接着又到自己卧室,快速地将身上湿衣服换了一件黑T,又给陈彦琛找了一套衣服放到浴室里。

他再下楼的时候,却看到陈彦琛仍跟木头似的低着头站在门口,一张脸都要烧红了,连鞋子都还没脱下。

陈彦琛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偏就是冷静下来了就开始后悔刚才不清醒时候做的要留下来过夜的决定。他朝梁仲曦再次解释道:“我觉得我好像好些了...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我还是先回家吧,我妈要担心我了。”

梁仲曦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弯腰放在他脚边:“我跟我妈和云姨都说了今晚你在我这里过夜,你现在又回去想跟我妈还是云姨证明什么?”

陈彦琛愣怔。梁仲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会堵人了?

他恍惚反应过来才知道扯来理由耐心解释:“我不是想证明什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家,我...”

梁仲曦转身走到储物柜前从里拿出一盒药,放在门关柜面上:“你要的维他命。你还需要什么?”

陈彦琛看着那盒用中文写着“文拉法辛37.5mg”的药,顿觉如鲠在喉且头脑胀痛。他想了想,咬咬牙,道:“眼镜。”

“还有呢?”

“我的平板...我的资料都在上面。”

梁仲曦耐着性子:“热水给你放好了,干净衣服也放里面了,浴室在二楼,先洗澡。你近视不深可以看清走路,这几天养病也不需要看什么,先把病养好了资料回去再看。”

陈彦琛一是再无言以对,二是喉咙如同卡着刀片,真的多说一句都是折磨。他无可奈何,再无多言便换鞋后就往二层去,梁仲曦转身就走到厨房。

他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了一块新鲜的瘦肉切成碎用盐腌着,随后拿出瓦煲放了大米和水着低火焖煮。

他一手搅拌着粥一手翻着平板上宋钧下午刚发来的文件,然后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感冒药和退烧药还有一些食材。

将瘦肉也放到煲里关火后,刚好宋钧给他打来电话。

梁仲曦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宋钧:“黑船潭旧城改造,秦工跟Dennis又吵起来了。”

“正常。”

“正常是正常,但是他们这是在耗时间啊,这项目下周deadline啊大哥。秦工说如果完全按照Dennis的设计,根本不可能达到施工承重标准,但是Dennis也不愿意修改,他说他在外面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设计的没问题,秦工说,如果按照Dennis这个的设计,她不会签名。”

梁仲曦整个人凑前,闭着眼,手肘架在腿上手指捏着太阳穴,低声问:“黄总监怎么说?”

宋钧:“老黄能怎么说,老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工说不干,让Dennis改呗。不过老大,实话说,图纸计算我都看了遍了,Dennis的设计其实是没问题的,只是因为黑船潭那片的地理状况来说,秦工就觉得Dennis的设计不实在。秦工...秦工你也懂的,铁面工神...在她眼里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风险都算是不过关。”

梁仲曦合目思考片刻,道:“你让小刘今晚可以的话加一下班,周五再放他半天假,让他先按照秦工的意思把设计先改了,图不需要很仔细,也不需要让Dennis知道这件事,然后把图纸发给我,我明天回去再说。”

宋钧答应后便挂了电话。

梁仲曦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少顷,屋里一片安静。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陈彦琛在车上安静睡去的模样,过去和现今的情景,交错着在他眼前浮现。

陈彦琛在家里经常失眠,反而在车上很容易就睡着。现在是,以前也是。一直都是。

又过了好一会儿,或许就是因为屋里太过安静,他忽然想起是不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是不是有些什么地方还是应该要有声响的。

他蓦地起身走向浴室,果然在浴室门口好一会儿,都听不到里头有任何动静。

他的心往上提了提,敲了敲门:“陈彦琛。”

没有人回应。

他皱眉又敲了一次:“陈彦琛?”

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梁仲曦骤然色变,心里猛地一坠,立刻开门冲了进去,浴室内水蒸气缭绕,陈彦琛泡在浴缸里,侧着头,双眼紧闭着。

看到这么一幕,梁仲曦自觉心里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跳动,他赶紧冲了过去托着陈彦琛的脸,只觉得一手滚烫。

梁仲曦着急地轻拍他的脸:“陈彦琛...醒醒...”

陈彦琛缓缓睁开眼,迷糊地看着面前的人,都不能看得真切。

梁仲曦松了一口气,明明满心关切,却非要将话说得沉稳冷静:“是不是很难受?”

陈彦琛摇摇头:“好冷。”

梁仲曦摸了摸水温,温暖偏热:“哪里冷了?”

陈彦琛:“你的手。”

陈彦琛也不是故意睡过去的,本来也只想稍微暖一暖身体就赶紧穿上衣服,毕竟也不是自己家地方。

然而他躺进温水里之后,伴着浴室里的松柏木香顿觉一身轻松,好像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浸润着,但这般惬意也没有维持多久,他脑子里那一根又一根凌乱的思绪又开始蠢蠢欲动。

其实回国之前他也清楚,就他们两家的关系,只要自己回去了必然是会要见面的。

只是那时候的陈彦琛想的是,见面而已,见过了也就结束了。

但他没想过两人的重逢会是从一搂风流开始,更没有想过接下来会有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再相见。

不是不想见,而是实在没必要。

既然已经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来证明,二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保持永不交集的距离,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重蹈覆辙。

陈彦琛和梁仲曦相识二十四年,用了十六年来相知,用了两年相爱,用了剩下的六年来学会习惯没有对方。

或许陈彦琛本人也并不确切知道自己记忆中与梁仲曦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只是偶尔翻开家里的相册,看到一张照片上小小的梁仲曦正牵着小小的自己在陈府的小花园里蹒跚学步。

他问乐倚云,这是什么时候。

乐倚云说,那时候你才两岁。

大概那就是他们初认识的年岁光景。

陈彦琛两岁,梁仲曦四岁。

因为早期两家的商业合作,梁锦柏年轻的时候便与陈华谦相识,两人志趣相投相谈甚欢,那些年里两家人走动甚密,比起与自己的亲生大哥梁锦松,梁锦柏甚至跟陈华谦更为投契。

梁锦柏一家对于陈华谦后来与乐倚云相好甚至诞下陈彦琛一事并没有如旁人一般侧目,相反的,或许是因为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从事书画舞蹈的事业,初见身为粤剧名伶的乐倚云温柔恬淡,一见如故。

后来也知道陈华谦难以顾及两边,梁太太更对他们母子二人多有照拂。

陈家住在江的一岸,梁家在江的另一畔。那时候横跨江岸的只有两座桥梁。但也足够了二人那十多年的翘首。

二人就算不在一个学校也总是想着法子去找对方玩。小时候的梁仲曦品学兼优性格开朗,陈彦琛却性情孤僻暴戾生人勿近,在学校里被传家长,不是因为成绩差就是因为跟别人打架。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除非真的事态严重不然学校也懒得唤家长了。

再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学校里大家见到陈彦琛都会躲得远远的,然后对他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听说他是大老板的私生子。"

“也不知道那大老板做的什么干不干净的生意呢。”

那时候的陈彦琛从来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受的伤。每一次都是梁仲曦无意看到,才给他上药。

陈彦琛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杨秋红带着陈宇翘到陈府将乐倚云指着鼻子骂了一顿,陈彦琛当时抡着一张折凳就要向着杨秋红砸去。

乐倚云吓得赶紧抱着陈彦琛,而杨秋红那日也被这位小疯子赶走了。

杨秋红离开后,陈彦琛将乐倚云甩开后,奋力将折凳扔到家里连通后院的窗户上,玻璃碎了一地,陈彦琛也冲出了家门。

那次一直到太阳下山乐倚云都等不来陈彦琛回家,她不愿意告诉陈华谦,却赶紧让忠叔到处寻找,后来到了半夜都没找到人,她越发担心,急得双眼发红,只好给梁太太打了个电话。

那晚是梁仲曦在过江大桥上找到了陈彦琛。

见到陈彦琛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校服,脸上手腿上还留着前两天在校外被外校高年级殴打的淤痕。梁仲曦问他,这次又是跟谁打的。

陈彦琛摇摇头:"不重要,就是一群废物。"

梁仲曦那晚将陈彦琛送回家之后,什么都没说,帮他用药酒擦了伤的地方之后才离开的。

离开之前梁仲曦说,你打架好歹也得看着自己,你受伤了,云姨不说而已,都是心疼的。

他还问了一句:"那群人哪个学校的?"

陈彦琛一开始还不愿意说,梁仲曦就一直盯着他,陈彦琛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出来。

后来陈彦琛再路过那个巷口,那群人再不敢上前碰他一下。

再之后梁仲曦高中毕业准备出国念书。考完试那晚他在陈彦琛家里过夜,二人平躺在一张床上,一夜无言。

那年一个十六一个十八,也早不是脑子里只知道打架和学习的人了。看着别人谈情说爱,而自己心里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又到底是谁,最后都藏在了心里,不过都是因为一个不会好好说话,一个不说话。

就是因为谁都没说,他们都私以为对对方的不过都是兄弟之间的感情。

有些超越世俗的非分之想在摸不清对方想法的之前,都不能做数,更不能说出口。

只是各自在家里电视看着《春光乍泄》,看着何宝荣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的时候,心里想的又是谁。

一位看着一位被人欺负,明明已经在反抗却无能为力时,会感到痛恨和心疼。

一位看着一位饱受家庭压力却仍是表现着完美无暇时,也会感到同样的痛恨和心疼。

那晚二人无言且无眠到天亮,窗外的蝉鸣不停不休。直到第二天清晨的一缕旭阳溜进窗口,陈彦琛才说,“梁仲曦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梁仲曦说,“你还有一年毕业,读完来找我,我接你。”

其实后来那些年里,陈彦琛也时常会有想过,要是当年的自己没有跟着梁仲曦出国,他们两个之间的所谓情愫,是不是就会在那个萌芽的时候就一刀两断了。

也就没有之后发生的一切了。

可是那时候还穿着校服的他们,也根本不会预料到后来那九年的风风雨雨。

从前的他们看不到未来,但只有这九年之后的他们,好像才渐渐明白何宝荣那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到底有多么孤苦无力。

陈彦琛的保持距离是自以为是地在保护两个人。鉴于自己的心理状况,或许远离任何情感任何纠缠才是对自己和对方的负责。

这六年来,或许就是彼此在六年前决绝的一刀两断,才有了各自在大洋彼岸默默成长,成就年少时在一江两岸对着斜阳喊出的理想。

陈彦琛躺在浴缸泡在热水里的时候,脑海中好像把两人过去的二十多年幻影灯照墙般地过了一遍。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梦还是自己的回忆。

直到梁仲曦的声音钻进了耳朵,直到那只手贴在自己脸庞,他才如梦初醒却觉得天旋地转。

陈彦琛睁眼就看到水雾萦绕中梁仲曦的脸。

他第一个反应是梁仲曦明明知道了自己在吃的药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问。

第二个反应,妈的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还泡在清水里,你梁仲曦怎么就跑进来了。

陈彦琛一把扯下大毛巾在水下遮住了重要部位。

梁仲曦:"...先起来,吃了药再睡。"

陈彦琛十分尴尬:"...你先出去,我才能起来。"

梁仲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才离开,出去之前顺手还将浴霸打开。

看着梁仲曦关门出去之后,陈彦琛才扶着墙壁站起,然而他坐着太久了,而且头脑发胀发晕,他才稍微起来,脚下一滑,又顿地跌坐在浴缸里。

还溅了不少水到地上。

他嘲笑了自己一把,小心翼翼地再次站起,然而这次他才出了浴缸扶着大理石台面,擦干身子穿上干净衣服的时候,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发软,头晕目眩,随即如天旋地转。

刹那间陈彦琛还是有意识的,他赶紧双手用力地扶住台面,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没事了,然而随即他整个人如同在外太空中失去了重心。

刚下楼的梁仲曦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巨响,他的心也随即一场地震。

梁仲曦三步作二地冲进了浴室就看到陈彦琛倒在地上,额头处不停地流着血,双眼闭着一动不动。

"陈彦琛!"梁仲曦冲了上去跪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陈彦琛额头上伤口流出的血顺着梁仲曦的手臂往下流。

梁仲曦赶紧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摁在伤口上止血,不停地轻轻拍着陈彦琛的脸,着急喊着:"陈彦琛...醒醒..."

晃了一会儿都不见人醒来,梁仲曦将陈彦琛横着抱起抱到自己卧室床上放下,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他整个人烫得跟刚烤出来的红薯似的。

梁仲曦赶紧跑下楼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回到卧室一直摁着伤口,同时又用体温计给他量了温度。

好你个陈彦琛,一个下午都烧到40.2度了。

紧急止血了好一会儿后,伤口终于没有再出血了,梁仲曦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又找来了一件外套给他穿上,正想再横抱着他就下楼赶紧去医院,陈彦琛忽然醒来了。

梁仲曦的双手都还被陈彦琛压在身体下,正在做着准备将他抱起的动作,脸凑在了陈彦琛面前。

陈彦琛眨了眨眼,二人四目相对对视少顷,陈彦琛扭了扭上身,低声:"床上放了什么?好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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