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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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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赫现今在公主府好吃好喝住着,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脏兮兮的皇宫小乞丐了。虽然周嫽看不见,但是也能够从身边人的惊叹和夸耀声中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么可爱。

如果苏扶楹还在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亲眼看看自己一直记挂着的孩子了。

或许是早已经预料到女人的死亡,周嫽在最初的惊恸过后,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像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莽撞无知的少女了,她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绝不能推卸的责任。

“待会儿见了人记得喊姨母。”周嫽提醒攥着她衣袖玩耍的孩子。

不知道是因为小孩子玩心重,还是因为清楚周嫽看不见所以特意拉住她,周明赫无论是一起走路还是单纯地陪在周嫽身边,都会紧紧攥住她的衣袖或是手指。周嫽很喜欢这种能够随时随地触摸到一个人的感觉,这让她感到安心。

“为什么她是姨母,姑母就是姑母了?”小明赫天真的疑问让人忍不住发笑。

周嫽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该给这孩子请个教习的先生。平常人家的孩子五六岁甚至三岁就开始读书了,而周明赫九岁了还大字不识一个。

将此事记在心中,周嫽认真给孩子解释:“如果一个女人是你母亲的姐妹,那她就是你的姨母;若是兄弟,便应该喊舅舅。邓姨母虽与你母亲不是同姓的姐妹,却是比亲姐妹还要亲近得多,所以于情于理你都得恭恭敬敬唤一声姨母。至于我——”

周嫽顿住,想想这孩子是知道自己亲父不是皇帝的,于是放心说了:“若是你父亲的姐妹,便同我一样唤声姑母;同理,要是兄弟的话就喊伯父和叔父。比如仁亲王,就是你的叔父。”

不管怎么样,周明赫名义上都是皇帝亲子,周嫽说完这些,又认真强调:“你的父亲是大耀国皇帝周庞,是我的长兄,明白吗?”

小明赫犹疑:“可是从前冷朱阁的太监们——”

“别听他们胡说。”周嫽沉下声来,“要记住你的父亲是皇帝,无论谁问起都要这么说,唯有这样你才能好好跟姑母过日子。从前便罢了,以后谁要是敢在你跟前说那些混账话,直接告诉你玉生公公让他处置了。”

周明赫未经教化,许多事都懵懵懂懂像个傻子一样,虽然不像是记住前面那些弯弯绕绕关系的样子,不过这那一句“跟姑母过日子”却是明白的,于是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姑母!明赫不会乱说话的。”

“好孩子。”

周明赫生父另有其人之事他们这些皇室之人虽然心知肚明,旁的人却是不知道的。真真假假扑朔迷离,说到底不过是一张嘴的事。只要周嫽让周翰承认明赫的身份,给他封个王爷,那他就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周嫽轻易不在外人面前用餐,因此是用过午饭后来的。刚一进屋,便听见几道女声:“拜见长公主殿下。”

“邓姐姐快请起。”

“谢殿下。”邓宛影嗓音沙哑,像是哭过了的样子。

周嫽将小明赫推到身前,还未开口介绍便听得邓宛影慨叹:“这就是明赫吧。”

“嗯。”周嫽由邓宛影扶着坐下,“玉生说明赫与他母亲长得很像。”

邓宛影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周嫽,细细看了乖巧坐在板凳上的男孩几眼,笑着说:“像极了,眉毛眼睛,就连人中都是分毫不差,简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是么。”周嫽惊讶,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摸周明赫的脸确认,住了手转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像母亲自是好的。”只要别像他那个没用的父亲就行。

周嫽原是想着让邓宛影见见故人之子以作悼念,毕竟从前她为这对好姐妹传话时,邓宛影就经常问她周明赫的事。只是今日一见,女人似乎与周明赫并不亲昵。

“华君,来。”邓宛影将女儿叫到身前,“公主还未见过华君吧,这孩子仰慕公主已久,昨晚上得知我今天要赴公主的约,可是求了我好久,非得跟过来。”

周嫽从前代苏扶楹为邓宛影女儿的降生送过礼,只是当时自己年纪还小,并未在沈家过多停留。她伸出双臂:“华君,快过来。”

小女孩丝毫不怕生,立马撒了母亲的手小跑到公主怀中。周嫽双手掠过女孩的鬓发最后停留在肩头,柔声道:“华君今年多大了呀?”

女孩声音雀跃:“回公主殿下,华君今年十岁了,比明赫弟弟还要大一岁呢!”

邓宛影沉下声警告:“华君!”

手下的小女孩抖了一下,周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赞成地对邓宛影说:“明赫是姐姐的孩子,自然能够与华君称作姐弟,如今姐姐不在了,两个孩子更应该互相友爱才是,何必如此生分?”她又对沈华君说:“早听闻我们华君才艺双全,今日能让华君特意前来相见,我这个做姨母的甚感荣幸呢。”

沈华君机敏有趣,笑嘻嘻回应:“华君何尝不是久久仰慕殿下却始终没机会得见您的英姿,咱们两个都未见其人先闻其名,岂不是有缘?”

周嫽头一回见一点也不怕她的女孩,难得笑出声来,“确实有缘,往后若还是想来找姨母,尽管来找。若是你母亲不同意了,就随便派来个小厮知会一声,姨母让公主府的马车亲子来接华君。”

沈华君当即拍着手掌欢呼起来。

邓宛影也笑道:“公主和善,让人心生亲近,怪不得扶楹如此喜欢你。”

“哪里是。”周嫽将桌上的糕点递给沈华君一块,女孩欢快地接过,将其掰开递给周明赫一块,男孩却是将头一撇不肯理人,沈华君倒也不生气,眉眼弯弯地收回糕点自己吃了起来。

“我从前脾性也是不好的,还是姐姐愿意包容我——”周嫽话音一顿,转而道:“不说这些了,许久未去过沈尚书府上拜访,也不知邓姐姐最近过得怎样?”

邓宛影满脸愁绪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凄凄:“我还不就是那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没什么飞来横祸,却也只是跟只鸟雀一样被困在那四方的小院里,就连扶楹自尽的消息,都是过了两日从沈世荣那个混账家伙那听来的!”

周嫽挥了挥手,横雨赶忙上前将两个孩子请到隔壁屋里去玩。

邓宛影拉住周嫽的手,急切询问:“扶楹那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当真是自尽的么?”

侍女们都下去了,屋内只有她们与玉生三人,天香楼的热闹隐隐透过门扉传入,更显得此时的沉默是如此突兀。

“回邓夫人的话,皇后娘娘确实是半夜无人时自缢的,至于这原因......”打破平静的玉生语音犹豫,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周嫽,重重叹了一口气:“您也是该知道的啊,皇后娘娘经历了那样的事,换做别的女人早撑不住了。娘娘她也是日日以泪洗面,郁结于心呐。还望邓夫人节哀,想来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是不愿看您忧思过度的。”

周嫽回握住邓宛影的手,柔声安慰:“邓姐姐与姐姐多年情分,我也知邓姐姐伤心,只是逝者已去,我们能做的便只有了却姐姐的心愿,也照顾好自己,唯有这样才能让黄泉之下的姐姐放心呀。”

大约是伤心极了,邓宛影并未回话,积攒了几日的情绪在此时爆发,哭倒在周嫽怀中。周嫽肩头的布料都被打湿了也不觉得冒犯,不断为女人拭去泪水,耐心地安慰她。

等到邓宛影情绪稳定下来,周嫽又亲自为女人斟过茶,这才提出自己的目的:“前些日子我让奢雪前去宫中问哥哥以何等规制为姐姐下葬,哥哥却说他已让苏家的人将姐姐玉体接走了......邓姐姐可知道此事?”

邓宛影苦笑:“正是苏家送来了报丧帖子被我无意间撞见,我才知晓扶楹已经去了的。”她像是自己开解自己,喃喃自语:“便这样干干净净去了罢......”

“报丧贴?”周嫽疑惑:“怎得把帖子送来了你这?沈家还与苏家有血亲吗?”

邓宛影解释:“与我们二房倒是关系不大,但是扶楹有个小表妹叫扶浣,前年刚嫁给沈家大房长孙,帖子原就是送给那孩子的。”

“那这是打算将姐姐当作苏家人去出殡了?”周嫽心下憋了一股子火,冷下声:“这样的大事竟也没人知会我一声,若不是今日来见邓姐姐一遭,恐怕姐姐都落葬了我还不知道呢!”她抬手将茶盏摔在玉生脚边:“让你找人盯着苏家的动静干什么去了!报丧这等事难不成他们家还偷偷摸摸地做吗!”

玉生立即跪在地上头磕的啪啪响:“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

“哎——好了好了公主。”邓宛影小心为周嫽顺着气,拧着眉头看了头都磕破了的玉生一眼,焦心劝解:“公主别气坏了身子,如今正值国丧,扶楹身份特殊,苏家低调些也是应该的。想来除了苏家,王爷也是不愿您为此事忧心的,这才弄得此事隐密了些,快别气了。”

周嫽也不愿在邓宛影面前失了体面,呵斥:“别磕了!回去再好好罚你!”

“谢公主。”玉生赶忙从地上起来,两只手在衣袖上擦了擦重新为周嫽倒了一杯茶,而后安静立在一旁。

邓宛影多看了玉生几眼,犹豫片刻还是说:“玉生毕竟是在外面跟着你做事的,瞧这头上都是血也不好看,回去给他找点药涂涂,可别留了疤。”

玉生弯下腰:“奴才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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